龙享御看来真的私底下和李娇妍商量了什么。
在名为养伤实为监禁的被圈在贵妃萧氏宫中的这几天中,祁云萱感到自己的头脑越发疼痛的厉害了几分。
她想做什么都不方便,想去哪里都有李娇妍和萧氏那儿派来的一个小宫女随时随地的跟着,只要打算一出萧氏宫殿大门一步,那二人就开始唱起了双簧,这句一个不行对伤口不利那句一个不可以有违贵妃娘娘的宫中规矩。
尤其是李娇妍。
一改之前拼命想挤在祁云萱面前去讨四皇子龙享御欢心的常态,天天在祁云萱面前念着龙享御是怎样怎样的好,怎样怎样的作息规律怎样怎样的会关心人体贴人,而祁云萱又是怎样怎样的和龙享御性格相配门当户对。
简直是一副恨不得明天就将祁云萱嫁给龙享御的模样。
不知这几日没回家,老夫人和祁国公是怎样看待自己的,而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又相处的怎么样,莫氏和祁馨儿有没有再克扣娘亲的用度,祁玉娘葫芦里究竟还卖着什么些要害自己的药。
此时的祁云萱百般无聊的靠在贵妃萧氏待客偏殿的窗台上,许温贺许太医最近几日也有来,虽说他是龙享御那边的人但是对祁云萱的用药都是秉持着最好最快痊愈的态度,所以眼看着伤势七七八八也好了快不少。
只是每当她向贵妃萧氏提出自己伤势转好的消息,萧氏总是一脸不相信外带一双和蔼长辈关心的眼神娇嗔着埋怨说祁云萱是不喜欢她这儿的招待,眼巴巴的想要回去。
的确是不喜欢没错。
可祁云萱能说出口吗?贵妃萧氏乃是宫中连皇后娘娘齐氏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前朝和后宫又一直有所关联,只要是她这边刚露一点不满的神色,萧氏母家那边就一定回去找祁家的麻烦。
“祁大小姐,在这儿闲着作甚呢?身体可好些了吗?”想着想着,一个熟悉却不愿见到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祁云萱已经见怪不怪了,更是闭着眼睛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四皇子好。”不平不淡的屈膝行礼,祁云萱在看到龙享御刚准备靠近的一瞬间迅速的挪动脚步退到了后面,“云萱有幸得贵妃娘娘和许太医垂怜,近日以来伤势已逐渐无甚大碍。”
“是吗?”龙享御浅浅一笑,“本皇子看着祁大小姐的身子似乎也是精神了许多,不过为了怕以后落下病根,估计还要多多留下来好生照看着些。”
“谢四皇子关心。”祁云萱又屈了屈膝,弧度和脸上嘴角的弧度都与方才第一次行礼般无一异处。
要知道这样的对话在这几日不知道已经进行了多少遍,祁云萱已经想都不用想就直接把那些走过场的说辞原番的展现在龙享御面前,包括行礼的动作也礼仪的笑容。
她就是要借此让龙享御死心。
告诉他不管是来多少次,自己永远是会对他用最恭敬同时也是最疏远的态度相迎。
“祁大小姐来这儿算算日子快有六日了吧,方才本皇子听妍儿传信说老夫人最近可想念且时常惦记祁大小姐你呢”但龙享御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自己不知道,不管是祁云萱用何等态度,他每天都能按时打卡的和祁云萱拉拉家常说说闲话。
“是吗?那劳烦四皇子转告外祖母说云萱最近很好,想必不用多久便会重回外祖母膝下孝敬伺候。”祁云萱也很明白如何有礼貌但又很疏远的回答龙享御这些问题,非常到位的做到了你问一句我答一句,你要是不出声我就当没你这个人的这种万事万物皆为过眼云烟的漠然境界。
被这么对待,龙享御不怒反笑,笑的还很温润让人如沐春风:“呵呵,祁大小姐几乎每日本皇子来都会提及回去,莫非额娘这儿真的让祁大小姐你呆不惯吗?”
“哪会啊。”对方笑,自己当然不能不笑,祁云萱同样报以温和的笑容,不过是皮笑肉不笑“贵妃娘娘这儿不论是环境还是吃食亦或是下人的伺候都是拔尖儿的,云萱哪敢有不满之意。”
“噢?”龙享御却莫名挑起了眉,隐匿起方才的笑意,“只是看祁大小姐这幅神态,却像是万分拘谨像个被困在鸟笼里的小鸟一般被束缚了自由的难受。”
祁云萱道:“四皇子多想了,云萱难受与否开心与否都是云萱自己的事,与四皇子你无关,不过还是要多谢四皇子关心。”
“可……”龙享御还想多些什么。
“想来今日时候也不早了,贵妃娘娘吩咐云萱莫要多站着,云萱现下在这儿站会儿也是的确乏了,不如四皇子改日再来,今日先让云萱进去休息。”但祁云萱却是很果断的打断了龙享御后面的话语。
龙享御却是蹙眉:“莫非祁大小姐你就不能好好与我说话吗?”
“四皇子真是在说笑,这普天之下,谁不敢和四皇子你好好说话。”然祁云萱却又是轻轻一笑,轻而易举的将话一带而过。
龙享御见此郁闷至极可又别无他法,只能轻轻拂袖道:“你……哎,也罢,或许真是这几日闷了你让你心情有些不悦,一会儿本皇子就让妍儿过来和你说些贴己话。”
“嗯,那就有劳四皇子了。”祁云萱颔首点头,末了还不忘含沙射影故意的这么说一句,“最近几日倒是看四皇子与云萱表妹妍儿关系密切,妍儿聪明乖巧,善良懂事,想必一定和四皇子你很合得来。”
她故意的加重了“合得来”这三字,目的就是为了提醒龙享御,在祁云萱眼里,其实李娇妍和他才更为般配。
果然,龙享御不满的拧起眉心:“祁大小姐是否误会了什么,本皇子与李姑娘不过是正常关系……”
说到此,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抹略有所思的表情,“又或者是不是祁大小姐你在宫中或曾在祁国公府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谣传后才最近几日对本皇子这般不冷不热,才和十皇弟走的那么近?”
祁云萱:面带微笑的不发一言。
不,她是自从这辈子见到你第一眼后就没对龙享御怎么热情过,何来的才最近几日。
看祁云萱不说话,龙享御也无其他表示,而是自顾自的想到了另一处:“说到十皇弟,其实本皇子还是对祁云萱当日和十皇弟所做的那一切有所疑惑和不解的,据本皇子对祁大小姐你几日来的观察,祁大小姐似是并不像那种容易沉溺情爱中的女子,怎的突然就提出了要和十弟定下婚约?”
言下之意,就是说当日秋祭的这个决定做的太过草率,不像是祁云萱会做的那种事。
“怎的,四皇子原来还记得云萱和十皇子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过定亲的事啊,云萱还当是四皇子你忘记了呢。”祁云萱轻笑出声,声音清脆但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古怪。
可不是要以为龙享御他忘记了吗?
近几日龙享御几乎天天来,且一来就要待上一两个时辰,只有祁云萱在那么就老套的和祁云萱说着一些翻来覆去重复了不知道好几遍的嘘寒问暖,要是祁云萱和李娇妍在,那么就搭配着李娇妍说相声似的,再对祁云萱嘘寒问暖。
完全就没有一种她已和他兄弟预备定亲而自己身为外男的觉悟。
“本皇子知晓祁大小姐想说什么,只可惜祁大小姐口中的定亲怕是做不得数呢,”龙享御却只是笑笑,看起来很是不以为意。
“毕竟也只在皇后娘娘跟前提起过,在定亲仪式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那么一切约定都恍若过眼云烟,若真的要说提及定亲的话,本皇子怎记得自己要先于十皇弟一步向祁老夫人说明了呢?”
“四皇子所说言之有理,云萱无言反抗,只是按四皇子这说法,那岂不是还抱持着对云萱的念想?”
说了这么会儿话,也的确有些渴了,祁云萱走到一旁愿任由她休息的贵妃椅旁的茶几上为自己和龙享御倒了两杯茶,一杯留于自己,一杯递给龙享御。
龙享御接过,可却没有喝,而是淡淡道“”“之前祁小姐不是说了,中意你之人必定要记住你的生辰,而那个生辰本皇子在走之前不也是对祁小姐你说过了吗,况且若本皇子没猜错,十弟莫说你的生辰具体日期怕是连在何等季节都不太清楚,这样着实有些让本皇子有所委屈和不服。”
“这茶是贵妃娘娘喜欢的雨前龙井吧。”没有正面回答龙享御,祁云萱将杯盖轻轻拨弄着茶杯,说了句与方才话题不相干的话。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龙享御皱眉,闻言也将目光转向了手中的茶杯,他淡淡饮缀了一口,长叹一口气,“茶还是原来的那个茶,是前几日南方刚送过来的贡品茶叶,若是祁大小姐对这茶叶很感兴趣的话,本皇子也可赠祁大小姐几蛊。”
祁云萱摇头,谢绝道:“谢四皇子好心,只可惜云萱不喜这茶叶,所以贵妃娘娘很欢喜的给云萱拿后,一直放着没怎么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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