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再一次感叹:“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来?你不配做我白家的孩子!”
白鹤染点头,“是啊,只有白惊鸿那样的才配。然而,那并不是你的种。”
老夫人见白兴言还是不依不饶,气得失声痛骂:“她不配做你的女儿,你难道就配做我的儿子?要不是我求阿染去为你说情,你到现在都还在宫里跪着呢!女儿将你救了回来,你非但不感激,还将她们扔在外头不管不顾,若说天底下没有她这样的女儿,难道就能有你这样的父亲?兴言啊兴言,推己及人,当年若你的父亲也这样对你,你今日的下场又该如何?”
白兴言对上白鹤染时总会觉得对方太过犀利,反之他就言语无力,连骂人的话都像打在棉花上,怎么打出去就怎么被弹回来。心里正憋着气呢,正好老太太送上门来,他可算找到了发泄口,张口就要怼回去。
可惜,嘴巴刚一张开,就听到白鹤染那语带警告的声音又传了来:“言多必失,父亲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白家才是真正的没有希望。与其在这里拿自己的母亲撒气,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把红姨娘和白蓁蓁给接回来。别怪我没提醒你,红家与叶家,一个是你的钱,一个是你的权,眼下钱权都跑了,你还剩什么?另外,方才两位殿下送我们回府时,我见九殿下对四妹妹可是好得很,四妹妹下宫车时绊了一下,是九殿下主动伸出手,将她扶住的。”
她说完,冲着老夫人深深地施了一礼,“祖母交代下来的事情已办妥,阿染回房休息了。”
待老太太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进了府门,走入浓浓夜色。
白兴言指着那远去的小身影,就想再说几句狠话逞逞痛快,老夫人却重重地叹了一声,话语冰冷地道:“叶氏不在,府中就由你自己管着吧!我老了,不想管了,也管不动了。大门是一座府邸的颜面,你若还要脸,待天一亮就赶紧找人修修。”说罢,伸手将白浩轩拉过来,“轩儿,跟祖母回锦荣院儿去,今晚祖母带着你睡。”
白浩轩听话地跟着老夫人走了,直走出老远,白兴言还在府门口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嬷嬷问老夫人:“真的要将府中事务都交给老爷?会不会不太稳妥?毕竟接了府中事就相当于管着账房,这……”
“这样最稳妥。”老夫人绝望的脸上透出坚决,“从前就是叶氏一手握着公中,今儿这话即便我不说,他也不可能让我插手叶氏留下来的摊子。这样很好,就是要让他管管账房,让他亲眼看看咱们白家到底还剩下多少银子。一把火烧没了大门,这脸面上的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只可惜,眼下公中账面儿上根本拿不出修门的银钱来,咱们白家早就被叶氏给搬空了。”
李嬷嬷也叹了声,低头看看白浩轩,再道:“是啊!从前都是靠红家帮衬着,如今老爷把红姨娘和四小姐也给得罪了,往后怕是没人再把真金白银一箱一箱往文国公府抬了。不过前些日子红家大老爷来给二夫人贺寿,也给了老爷不少,老爷不可能看着大门破落不管,老奴估摸着,肯定是用自己的银子去修了。”
老夫人冷笑起来,“那也是去过宫中之后,迫不得已才会动自己手里的那些。总归他得先看到一个亏空得一文不剩的白家,那就够了。如果看到这些之后他还想不明白,那他真不配做白家的儿子,不配做这一代的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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