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情况,白鹤染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听到默语亲口描绘还是有所触动。于是点点头,“放心,这事儿我既然插手管了,就一定管到底。虽然要一步步推行,还要用试药者来向外界证明我的药确实有效,但村子里的人肯定等不了那么久,甚至有的人怕是一天两天都要等不得了吧?”
默语道:“小姐说得没错,有许多人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她轻叹了声,起身又往药屋走了去。
默语在后头跟着,看到白鹤染捡了一些药材,碾成粉状,然后仔细地用手搓了搓,再用个纸包包起来递给她,这才道:“今晚你再去一趟,把这包药粉洒到痨病村的水井里。虽然它不能治愈,但至少不会让病情再继续恶化下去,足够给我们的药打开市场争取时间。”
默语有些激动,“有了这些药,那些人暂时不会死了?”
白鹤染点头,“一个月内能保命,但痨病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治愈的,所以只能是尽可能的拖延他们活命的时间,等到药丸被大众认可后再去拿给他们吃。说说其它见闻吧。”
默语又继续道:“在那个村子里,有许多人家都是整个家族被一锅端的,奴婢听到了一户人家,是个外地的商户,原本是到京城来做生意的。可是没想到意外染上了痨病,结果一大家子都被传染了。他们本是想悄悄离开京城想办法回到老家去,结果被人发现之后报告给官府,官府在城外堵截,将一家七口都关到了痨病村。半年的光景,七口人死了五口,现在只剩下一对兄妹还活着,但是也时日无多了。”
默语一脸的惋惜,“奴婢是听村里人闲聊说起来的,因为村里的人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等死,所以一天到晚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坐在一处说说话,说说各家各户的情况。他们说那户商家原本病得没有那么重,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肺痨,还有人说起初送进来的时候看着不像,只是普通的咳疾,可是不知为何却被人硬说成是痨病报告给了官府。奴婢分析,这很有可能是生意对手下了黑手,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是痨病,这些都只是人们的猜测罢了。”
“但是人们对那户人家的评价都不错,剩下的那两兄妹直到现在都还会教村里的小孩子识字,只可惜,他们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奴婢去看过他们,十五六岁模样,很瘦,身体已经十分虚弱,那个哥哥还在跟他妹妹说他就快能看到爹娘了。奴婢临走时他们还在抱头痛哭,像是生死离别。”
白鹤染看着默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对兄妹可用?”
默语点头,“小姐如果想在痨病村培养一些人出来,这对兄妹奴婢觉得可用。另外,还有一些人也在奴婢观察的范围内……”
默语这次去痨病村收获不小,虽然都是在暗处旁观与偷听,但因为那里都是将死的人,没有别的事做,除了说话也干不了别的。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实话,都是最真实的表现。
这就让她对很多人有了最直观的第一印象,也通过人们的聊天知道了很多内幕,包括哪一家从前是做什么的,哪一家还剩下多少人,哪一家人品好,哪一家不讲究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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