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也挺意外的,一直以来她都是由迎春和默语近身服侍的,跟院子里其它的下人们接触并不多,虽然常听迎春说起大家都很机灵,但这还是她头一回见识到自己院儿里的丫鬟们机灵到了什么程度。
安秀的声音又来了,比之前更急更狠,也更猖狂,她说:“别得意,你们的伶牙俐齿救不了你们,迎春知道吧?她是你们的头头,可是她现在正跪在前院儿受罚,二十大板,这会儿应该已经屁股开花,走不了路了。”
白鹤染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那安秀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头发还湿漉漉披在脑后的白鹤染,心里的紧张就更甚了,甚到连问安都忘记。
倒是念昔院儿的奴婢们一个个俯身下拜,道了声:“二小姐醒了?奴婢给小姐问安。”
她看着自己这些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没丢我念昔院儿的脸。”说完,又看向那安秀,唇角微挑,冷声开口:“我院子里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管教了?自己还是个奴才呢,就跑到我这里来过管家的瘾了?咱们府里的管家是干什么吃的?”
她说着,随口吩咐下人:“去跟白顺说,如果手底下的奴才管不好,他这个管家就别当了,赶紧给这位安秀姑娘腾地方,别耽误了人家前程。毕竟给个嫡小姐做婢女,哪里有自挑大旗做个文国公府女管家来得痛快。”
一个小丫鬟利落地应了声,转身就往外跑了去。
安秀急了,“二小姐您不能这样对我,我现在也是嫡小姐身边的丫鬟了,您不给我脸面就是不给五小姐脸面,这事儿要是闹起来也是不好看的。”
白鹤染几乎要被逗笑了,“还知道这个道理啊?那为何就不想想,你训斥我院儿里的人,是不是也在借此来打我的脸?我这人一向公平,别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她,礼尚往来嘛。更何况……”她耸耸肩,“五小姐?区区国公府的五小姐,在本公主面前有何脸面可言?”
她抬步就往外走,完全无视那安秀,只是一边走着一边吩咐道:“身为奴才,在本公主面前以我自称,是为不敬。身为奴才,越级打怪到本公主的院子里来耀武扬威,是以下犯上。将人拿下,待白顺到了,立即杖责五十。就在这院子里打,让她和她的主子都给我记住,这念昔院儿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这话说完,人已经出了院子,走的是往前院儿的方向。安秀吓得腿肚子都哆嗦,没等跑呢就被一众丫鬟婆子给按到了地上。
要说安秀狂,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小人得志的嘴脸。可念昔院儿这帮人却是被迎春一天一天教出来的强势护主,也是自家主子当真硬气,才能让她们也直起腰板,无所畏惧。
白鹤染的话对她们来说比圣旨都好使,别说先把安秀押下来,就是白鹤染说现在就把这安秀给姑奶奶剁了,她们也绝对不带有一点含糊的,立马就能冲进灶间去拿刀。
所以眼下的安秀是被扣得死死的,半张脸都贴在地上,挤得像个包子,话都说不出来。
张狂劲儿终于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她怎么忘了,这位二小姐不光是府上的二小姐,还是天赐公主啊!原以为借五小姐新嫡女的名头来挫一挫二小姐这个老嫡女,结果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钉板上,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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