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便说,琴扬公子这是还没比呢就已经输了,自此,公子西又多了一项美名:真正的歌布琴技第一人!完全凌驾于琴扬公子之上。
当然,这都是传闻,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公子西此时正在弹奏的琴音仿佛让他们忘却了心中烦恼,放下了所有哀愁,只一心沉浸于琴声渲染出的一个多彩世界里。
就连不停哭闹拍门的鲜于春也渐渐安静下来,却也没有走,她只是坐到地上,坐在公子西的房门口,看着房门默默流泪,目光中充满了向往。
身为城主家嫡女的鲜于春,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冷脸,从来都是别人敲她的门不开,何曾她敲不开别人的门过。可现在就在公子西这里碰了壁,偏偏又碰得她无可奈何。
琴音终于停了,人们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有人觉得公子西的琴已经弹了很久,也有人认为只不过刚刚过了一瞬,有人为公子西的琴声惊叹,有人感慨鲜于春的执着。
当然,也有人把这种执着说成是不要脸。挺大个姑娘了,坐一男人门口哭哭泣泣算什么事儿?何况这男人还是个花楼的东家,传出去多叫人笑话。
不过鲜于春不怕人笑话,她是城主的女儿,谁敢笑话她?
终于,屋里有公子西的声音传了来,是对鲜于春说:“姑娘请回吧,西是已有家室之人,你我无缘无份,莫要再多纠缠。”
鲜于春一愣,“你有家室?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家室?一定是骗我的。”
屋里的声音又说:“何必欺骗?有便是有。”
“那我做妾也行。”鲜于春是跟他杠上了,“有妻室没关系,我做小,我认了。”
“不行。”屋里的声音十分坚决。
鲜于春不解,“为何?我堂堂鲜于城城主家里的嫡女,给你做小还不配?”
公子西说:“不是配与不配,只是那样会委屈了我的妻子。而我,不想委屈她。去吧,明日你父亲做寿,我既已接了拜帖,便不会失信于人。”
鲜于春高兴了,“明天你要去我家?太好了!”她从地上蹦了起来,整个人都像复活了似的,“那我明日在家里等你,不,明日一早我就到府门口迎接你。西公子,你可要早来。”
说完,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里面再无声音传出,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下楼时经过谷千千身边,鲜于春脚步顿住,开口问谷千千:“你是满园芳的人,公子西是你的东家,那你可知他已有妻妾之事?”
谷千千摇头,“不知。奴虽是满园芳的掌事,但与东家也只是月末报账的交情,何谈如此私密之事?东家甚少与奴说话的,鲜于小姐实在是问错人了。”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听说谷千千跟公子西之交也不过泛泛,鲜于春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乐呵呵地走了。
这一出闹剧让人们议论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算是有了新的话题。但这个新话题却也没有离开鲜于城城主,因为这个话题就是明日城主府的寿宴。
谷千千来到君慕息的房门前,敲了两下门,便听到里面有声音轻轻传来:“进来吧!”
她心下一喜,含蓄地笑着,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之后自然是再将房门关上,然后轻步来到屏风跟前,冲着里面浅施一礼,“恩人。”
屏风的另一端,君慕息正在摆弄一只瓷瓶子。这瓶子是从上都城带出来的,白鹤染送给他的。瓶子里装了一小瓶鲜血,取自白鹤染腕间,他一直当珍宝一样收着,从不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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