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开心起来,人有了下落就好,不至于让她乱找乱撞。既然有了这样一卦,那么她只需思考在大婚当日,该如何把舅舅从宫里带出来即可。
当然,到时候不只是舅舅,四皇子也必须得带出来,还有一心报仇的白惊鸿,以及怒意难平的孟家人。这些都是她的责任,她必须计划周全。
见孟夫人还拉着白鹤染的手说个不停,孟老爷便劝着她去午睡一会儿。孟夫人本就有午睡的习惯,便也没有拒绝,只是还是看着女儿恋恋不舍。白鹤染便提出陪她,直到她睡下。
倒是睡得也快,前后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孟夫人就浅浅入眠。白鹤染在她屋里燃着的清香中加了些东西,能让孟夫人睡得更好,更加凝气安神。
离开时,看到孟老爷正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出来赶紧就冲着她示意,二人一路离开孟夫人的院子,往书房那头去了。
孟老爷有些激动,罗安公主抓着这孩子哭泣的样子,还有任永拿出来的那张画像,以及画像背后大卦师卜算出的那番卜相,让他坚定地相信这个孩子就是淳于蓝的女儿。但是他还是要问上一问,他得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如此才能安心。
书房重地闲人免进,就连侍候在这边的仆人都站得远远的。一进了屋,白鹤染就闻到一种墨香,淡淡的,味道很好闻。
没有下人上茶,桌上也没摆点心,孟老爷带着她就这样分坐桌案两边,很想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可还是先捡了另外一件事情来说。他问白鹤染:“贵太妃的寿宴,你也要去吗?”
白鹤染想了想,摇头,“原本是要去的,可是若圣运公主跟琴扬公子的婚期不远了,那寿宴我就不去了,让我的丫鬟去就行。”
“恩?”孟老爷一愣,“让她去?为何?”
“因为婚宴才是重头戏,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她盯盯看着孟老爷,忽然就笑了,“没想到我来凤乡一趟,居然歪打正着就进了孟府,想来这也算是缘分。可能老天觉得十几年前的缘分就那样散了有些可惜,便让我来,把缘分再续上一续”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冲着孟老爷俯身行礼,“阿染见过孟家舅舅,问舅舅安。”
孟老爷一下子就哭了,“你真的是蓝儿的女儿?你真的是蓝儿的女儿?”
白鹤染点头,“东秦文国公府嫡女白鹤染,我父白兴言,我母淳于蓝。”
孟老爷跌撞起身,将她搀扶起来,认认真真地打量面前这个小姑娘,半晌终于点了头,“是蓝儿的女儿没错,你跟你娘亲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她出嫁十八年了,她少时的样子我虽尽可能地记得,却还是随着岁月匆匆,已经渐渐淡忘。昨夜我瞧着你洗好了脸换好了衣裳,就越瞧越觉得像,可是那时书和的尸身还摆在那里,我心里就只想着书和的事,并没往这上面多想。直到今日罗安公主拉着你哭,我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竟是真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拉着白鹤染重新坐下,一双眼睛怎么都舍不得离开这个小姑娘,他问她:“你叫白鹤染?这是文国公替你取的名字?真是个好名字,比我们歌布人的名字好听得多。阿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当年歌布一夜之间翻天覆地,我心里就着急,怕连累到你。想立即派人往东秦去查访,可是国君看得严密,所有京中贵户都被死死监管起来,我的人出不去。后来又想着这种时候不应该去找,万一被国君记恨上,于你们来说也不是好事。直到国君登基三年多,防备松了,我方才抽出人手往东秦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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