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现在早就已经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了总统的性命,整个过程中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切安静的没有任何痕迹。
事成以后,几个人就从后院的高墙离开了。
一夜过去,除了丁毅,任何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去给总统擦洗的下人像平常一样带着东西走了进去,可是当她把被子掀开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满床的鲜血,有一些已经干涸凝固,变成了十分恐怖的暗红色。
而因为被子被打开,整个屋子里面的血腥味儿也越来越重,眼前这样的场景终于让她再也忍受不住,拼命的跑了出去,一路上大声的叫喊。
下人刺耳的叫喊声遍布了整间屋子,传到了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人,在做什么?”
“怎么回事?这么早?为什么要这样大吵大叫的。”
白崇修和白沛雅听见了这样的叫喊声,也都纷纷起床出门查看情况。
那个下人正好跑到了白崇修的身旁,被白崇修一脚踢到了一旁,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下人倒在地上,还在一直不断的颤抖着,嘴里也不知道在小声的念着什么。
其他的下人们都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她这幅样子嘀嘀咕咕。
“这不会是中邪了吧,大早上怎么就这么不正常?”
“是呀,看起来就像是被吓成这个样子的。”
大家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白崇修心里烦躁的很,对着下面大声吼道。
“都给我闭嘴!”
整个过程中,丁毅一直站在白沛雅的身后,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仿佛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样,虽然他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沛雅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下人,认出了她就是每天去给总统擦洗的下人,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
“哥,你还是快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吧,我的心里慌慌的,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听了白沛雅的话,白崇修拿出手枪,对准了下人的脑袋。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我好好说出来。”
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年纪还小的女孩子,可是白崇修依然拿出了自己最可怖的样子。
果然,她感受到白崇修手里面的手枪紧紧地指着自己的脑袋,恐惧的双手用力握在了一起,指甲已经把自己的手抓破了,仿佛也没有任何感觉。
“我……我说……”
“快说!”
“我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去到总统的房间,想给他擦洗一下,可是我把被子打开了,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她整个人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没想到,我看见总统已经遇害了,他的头都已经……整张床上全部都是血,哪里都是血……”
白沛雅听完这些,仿佛当头一棒,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直到一滴眼泪在无意识的情况中落下来,才忽然转身跑向了总统的房间。
还没进去的时候,白沛雅就已经闻到了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儿。
本来心里还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可是到了现在,白沛雅不相信也不行了。
白沛雅只觉得自己的脚千斤重,仿佛抬不动一样,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丁毅从后面拉住了白沛雅,“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非常不好受,可是现在屋子里面可能会有些恐怖,我担心你会被吓到。”
白沛雅回头看了一眼丁毅,“可是不管里面会有多恐怖,我都知道里面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我一定要进去看看他。”
白沛雅是在回答丁毅,同时也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终于,白沛雅迈出了最后一步,走进了房间里。
满床的鲜血让白沛雅窒息一样,眼泪不住的涌出来,张张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刻,白崇修也已经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用手扶住了脸,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
丁毅看着白沛雅这幅样子,知道她已经因为眼前的情景而大受打击,所以再一次走过去想让她先离开。
“小姐,我们先出去好吗?”
而白沛雅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不管丁毅说什么她都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走。
而总统的尸体现在未免有些太恐怖,白崇修也拉住了白沛雅,希望她不要再过去了。
白沛雅用尽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气想要甩开,可是白崇修就是一直都不放手。
“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把小姐带走。”
白崇修转过头去,眼神凶狠的看着丁毅,几近怒吼的对丁毅说出了这句话。
丁毅心里虽然因为他的语气而感到愤怒,不过毕竟现在他心里更多的是得意和轻松,所以就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计较这么多。
“小姐,我们走。”
白沛雅已经因为刚才的挣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所以丁毅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直接把白沛雅带走了。
“你放开我好不好,你让我去看看父亲,我想看看父亲……”
白沛雅说话的声音一直在颤抖,不断抓着丁毅的手臂希望他能让自己离开房间。
“小姐,我不是不让你看,只不过现在的场面实在不适合你待太久,等大少爷把一切都处理完之后,我自然就会跟你一起去看看总统的。”
“我不怕,我真的不害怕,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白沛雅哭得无助又绝望,丁毅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而白沛雅因为此刻的无力,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拒绝和挣扎。
丁毅能感觉到白沛雅不断流下来的眼泪,正在一点一点的沾湿自己肩膀的衣服,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忍不住让自己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一些。
白沛雅哭得没有力气了,就靠在丁毅的肩头,不断的抽泣着。
丁毅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白沛雅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可是当这种情况真正出现的时候,丁毅却又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不想要的。
他希望的一直都是用正常的方式去获得白沛雅的感情,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以伤害白沛雅的方式去获得这些,这甚至是他所不齿的,可惜可笑的是,现实就是如此得让他难熬。
“不要难过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可是我没有父亲了,我再也没有了……”
白沛雅激动的情绪过去了,只是带着一张平淡麻木的脸,在没有任何表情的情况下不断的流泪。
“不管你失去了谁,我都可以保证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我一直都在。”
丁毅毫不掩饰地对白沛雅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虽然趁虚而入有些卑鄙,可是为了得到白沛雅,丁毅还是这样做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父亲对待我们就像对待可以利用的物品一样。”
白沛雅的声音因为刚才不停地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保持着靠在丁毅肩头的状态没有改变。
“哥哥总觉得我看不清这些,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为了让父亲能够更加喜欢我,我从小就拼命的学习各种东西。
我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这样父亲就可以更加的关注我了,哪怕他关注的只不过是我身上的利用价值。”
白沛雅缓缓的讲述着,这些话,她已经藏在心里很多年了,在总统猝然离世的这一天,她终于再也无法压制住内心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丁毅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总统府,一直陪伴保护着白沛雅长大,可是对于她母亲的事情,他却从来都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父亲从来不让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甚至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除了我和哥哥以外,都被父亲明里暗里的处理了。”
丁毅听着白沛雅说起这些,就知道了一定又是一些很不开心的陈年往事。
在这种时候白沛雅再提起这些,很可能让她本来就已经很糟糕的情绪雪上加霜。
“小姐,这些事情你可以以后再讲给我听,现在我很担心你。”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说出来,说出来我会更好受一些的。”
白沛雅一再坚持,丁毅也就没再说其他的,选择去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你是不是觉得我父亲也是一个非常冷血无情的人?”
丁毅没有回答,白沛雅却是笑了笑。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一定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你们都不知道,父亲原来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白沛雅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讲话而更加沙哑,不过她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讲一段悠远的故事一样,对于丁毅来说,甚至有些致命的吸引力。
“父亲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他亲眼看着母亲在他面前死去,因为他当时并不像现在这样的冷血严苛,所以他缺少了能好好保护母亲的能力。
得到了这样高的位置,就一定要付出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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