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陆沁安没一项症状像产后抑郁。
等了好长时间,她忽然开口,“虽然不是产后抑郁……但还是有可能因为心理因素吧。可能是我最近不太喜欢医院的缘故,这样吧,让我回家休息几天,说不定它自己就好了呢。”
医生迟疑了几秒,双手撑靠在下巴上,“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沁安只静静的笑,格外温雅的模样。
可车子一侧坐着的男人却始终神情凝重,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始终一言不发。
顾宅里一直有人打扫,他们一行人回来并没有任何不便。
给宝宝睡的婴儿房也早已收拾了出来,老太太早就打点好一切,屋子里是最适合小男生的布置,摇篮和装饰,以及塞满了整个柜子的小衣服,是她跟抱抱很早很早就一块挑好的,连佣人都是一选再选还经过好长时间观察才同意。
“安安,你快去休息,小家伙就交给我来照顾。现在一定要好好放松心情,别有任何压力,耳朵肯定能好起来。”
老太太递过来一张纸,上头写着些安慰的话。
陆沁安点点头,把宝宝放进摇篮里。
一天折腾下来,她的确是累了,收拾干净之后便躺在床上,很快睡着过去。
许是太过疲倦,在梦里她也睡的不太安稳,总会梦见最近发生的那些不太好的事,即便宝宝安然无恙,却总还会担心有其他变故。
她偶尔也会想,自己最近神经的确太过紧绷了吧。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一整天奔波下来劳累的身体,这一觉睡醒便全身舒畅。
陆沁安起身,就着床头晕黄的灯光,瞧见浴室里若隐若现的身躯。
“四叔?”
她轻轻喊了一声,里头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便只当听不见,起身朝浴室里走去,想着四叔或许需要帮忙。
可刚打开门,便只瞧见躺在浴缸里的男人。
浴缸里放着温水。
顾重深全身裸露的躺在里头,头发湿淋淋贴在头上,劲瘦的身躯上有明显的几道伤疤,而他一只手一直脚都还晾在浴缸外,水又格外清澈,这个姿势实在是……哪哪都遮不住。
“四叔你泡澡,怎么也不说一声。”
她脸泛红,也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害羞。
老男人非但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还将手里的毛巾拿开,沾了水的手指碰了碰她的,以唇形开口,“帮四叔洗澡,背后擦不到。”
陆沁安很想装作看不懂,可毛巾都已经塞到了她手里,这动作再明显不过。
若是在旁边僵持一直看着,还不如到帮他擦澡,至少瞧不见关键部位不是。
顾重深索性起身,坐在浴缸边缘,裸露的后背上还有先前留下的伤痕,一只手上伤口还包着纱布。
她让毛巾沾了水,动作小心而温柔。
老男人闭着眼睛,格外享受她的照顾。
纤细的指尖落在他后背上,细嫩而柔滑,每一次触碰又都格外柔缓,像是生怕弄疼了他。
水和女人的手总有相似的形容词,顾重深微微掀开眸,隔着镜子还能稍稍看见女人泛红的面颊,她帮他擦背时目光十分专注,从头至尾都不曾抬起头。
半晌,顾重深才哑声开口,“太太,别擦了。”
陆沁安几乎下意识住了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她敏感的察觉到气氛在变化,一下子脑袋转的飞快,“差不多了四叔,水都冷啦。”
她想糊弄过去。
可下一刻,男人忽然握住她手腕,径直将人抓过去。
陆沁安撞入他怀里,可男人本就坐在浴缸边缘上,如今她的力度靠过来,两人便一块跌回了水里。
“四叔,小心伤口……”
她生怕顾重深的伤口再裂开。
但男人举着手臂,眼底泛着某种浓郁的情绪,“腿上的伤快好了。”
肩膀一侧有枪伤自是比较严重,其余各处也只是皮外伤而已。
顾重深很快起身,看着怀里湿淋淋的女人,眸光晦暗,“太太也湿透了,要不要洗洗?”
“四叔你先出去换衣服吧,我顺便也要洗洗。”
可老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只手还落在她腰上,压根不肯移开。
陆沁安恍然大悟,“你自己不好走出去是吧,我先扶你好了……”
她跨出浴缸,但腰上的手握的很紧,男人身躯的所有力度都在瞬间朝她压了过来,直到陆沁安后背抵在光滑的流理台边缘上。
唇上立刻覆下灼热的呼吸。
“别挣扎,四叔没力气。”
顾重深趁着吻她的间隙开口,嗓音沉沉哑哑的,又有一丝性感的磁性,便让陆沁安一下子难以抵挡,浑身酥麻。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
陆沁安只觉得浑身发软,身体像是有一束电流划过,让她瞬间心跳加速。
他单手撑在流理台上,许是太不方便,大半个身子的力道都压在陆沁安身上。
便只去解她的衣服。
许是费了些力气还解不开,顾重深索性咬着衣服一撕,扣子便掉了两颗,噼里啪啦的在地上滚动。
她不敢挣扎,只抓着男人的手臂气喘吁吁的道,“你身体不方便,等几天伤口痊愈了之后再……”
“太太,四叔等不及了。”
顾重深在她耳边开口。
陆沁安很想装作听不清的,可男人动作比说的更快,已经抵了过来。
她浑身酥软,双手撑在台面上,勉强才能撑起身子。
男人伤没好,一只手更是不方便,有些恼。
陆沁安这才抓着他的手,“去外面吧……床上。”
这话一出,男人还静静看了她好久,许是怕她后悔,压着人不许她动。
陆沁安搂着他的腰,给他支撑的力道,“我就在这能跑哪去,先出去,这样、这样没办法的……”
一直等了好半晌,老男人才终于“嗯”了一声,直到两人站在床边。
他嗓音低沉,“你在上面。”
……
睡了一觉起来,加上之后那一阵格外剧烈的运动。
而陆沁安这次比任何时候都要辛苦,结束的时候腰都快要直不起来。
她很快清理好身子,也不管那个仍躺在床上的男人,换了衣服下楼。
“妈咪你还没有吃晚餐哦?”
小肉团子出来喝水,穿着漂亮的小睡裙,正好撞见陆沁安去厨房拿吃的。
吃吃想了想,揉开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爸爸也没吃,奶奶让管家叫你们的,可管家爷爷回来说你们在忙。”
某妈咪脸一红,天知道刚刚他们在做些什么,管家在外头许是听见了些动静,这才找了借口。
“可是妈咪,你们在忙什么呀?”
吃吃倒好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口,便恢复了些精神,看着她。
陆沁安一下子六神无主,哪还找的出来理由,便只静静站在那,这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等了等,吃吃忽然一拍脑门,奶声奶气的叹气。
“哎我忘了,妈咪你听不见……”
便走到陆沁安面前,慢慢的用唇形说了声“晚安”,还让她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终于回到房间。
夜凉如水,屋子里也格外安静。
陆沁安推开门进去,将吃的放在床边,自己则进了浴室。
流理台上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静静看着发亮的屏幕,本是一闪而过的,可忽然就定住了视线。
等等。
陆沁安很快将手机拿起来,似乎是赵经理发来的消息。
“人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中度烧伤,尤其面部伤痕严重,就算经过植皮和长期治疗,恐怕也很难恢复。”
烧伤?
她蓦地愣在那,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是……
可赵经理并没有继续发消息过来,陆沁安迟疑了几秒,很快洗干净脸,拿着手机走出去。
床上的男人一脸满足,“吃”饱喝足之后半躺在床边,裸露的胸膛上还有几道红痕,可他脸上只是享受,扬起的黑眸里泛着些许幽暗色泽,薄唇微微扬起,抿出一抹笑。
“太太,过来睡觉。”
老男人故意把“睡觉”两个字咬的很重,尤其因为那沙哑清致的嗓音,整个人从内到外便都充满了诱惑力。
可陆沁安并不如往常一样听话走过去。
而是站在床边朝他扬起手。
“四叔,你手机忘拿出来。刚刚响了两声,有人发消息过来。”
她似是不经意提醒,手机屏幕这时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
顾重深便抿着薄唇,黑眸里落了些沉郁的情绪,厚实的掌心摊开,将手机拿了出来。
而陆沁安便只在旁边抹莫晚霜,不经意的目光总还是会往这边看过来。
老男人垂着眸,很快将信息浏览过一遍,嗓音沉沉的开口,“延城那边传了消息过来,王家的人似乎找到了许愿跟冷秦。”
陆沁安浑然一僵,绯色的唇扯开当即便要说话。
好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咬紧了唇只当没听见。
顾重深扬起眸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走到浴室里去洗漱。
陆沁安已经抹好脸去床上躺着,一下子却变得心事重重。
除开许愿的事让她担心之外,刚刚四叔只提了这点,却压根没有提及……那个烧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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