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快哭了,道:“此次吾皇真真满心期望王爷和皇孙殿下一同回去看看的,如若王爷和皇孙殿下不回,吾皇定是伤心难过。”
苏折道:“满心期望?
满心期望他会给家妻难堪?
满心期望他会当着孩子的面排斥孩子的母亲?”
使臣道:“吾皇绝无此意,吾皇可能……真的只是,只是不想打扰女君处理国事……吧。”
苏折道:“这话你说来倒是少了许多底气。
如此,你便替我明确回复他,我比女君能干,女君没我不行。”
沈娴支着额头,看着使臣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眼角的光也看着苏折的侧脸,不由缓缓勾起了唇。
使臣最后长揖,郑重请求道:“无论如何,微臣还是恳求王爷再好好考虑考虑。”
沈娴便开口问:“你打算何时回北夏去?”
使臣应道:“回女君陛下,臣今日也正是来请辞,今明两日大概就会归去。”
沈娴点点头,道:“朕就不送了,替朕问候你们北夏皇,谢谢他肯定朕处理国事的能力。
至于朕的皇夫,也是经过慎重考虑过后,才答复你的。
“这两日皇夫若是改变主意了,朕会派人通知你。
另外,就算朕的皇夫和太子不去北夏,大楚也随时欢迎北夏皇来做客,到时朕定让他宾至如归。
朕的问候和心意,麻烦你一定要带到。”
使臣真是应承也不对拒绝也不对,左右为难,最终也只能这样了。
使臣心里一直盼望着苏折可以改变主意,可是直到他上路,宫里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那厢,北夏皇觉得今年这个年过得特别的漫长,煎熬。
他嘴上没说,可是心里一直盼着呢。
交代给使臣的事,使臣传达给苏折和他的宝贝孙子,等过完年,一切顺利的话,他的儿孙应该就已经踏上回北夏的路程了吧。
北夏皇紧接着又联想,今年有儿孙给他贺寿的话,应该是比往年更有趣一些。
以至于从来不期待自己即将变老一岁的北夏皇,居然有些开始期待四月份的到来。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苏折和阿羡了。
心里就是想。
这辈子觉得最遗憾的,就莫过于他们俩离自己离得太远。
这一切,都是源于大楚的女君。
北夏皇不可避免地就会想起沈娴,然后第一时间皱眉头。
他可一点都不想看见那个抢走他儿子连孙子也不肯留给他的可恶女人。
所以这次就苏折和阿羡回来好了,北夏皇甚至嘱咐使臣,表达清晰准确,不要让大楚女君也跟着一起来了。
春暖花开,北夏皇宫里已经开始在筹备北夏皇的寿诞了。
四月份的寿诞,提前两三个月筹办是在日程之内。
后来,北夏皇总算收到消息说,使臣已经在回北夏的路上了。
北夏皇迫不及待,当即又让人去探,他的儿孙有没有跟在使臣队伍里。
结果派出去的人八百里加急传回了消息,道是队伍里没有瑞王爷也没有皇孙殿下。
北夏派的哪些人去出使,就是哪些人回来的。
北夏皇一听,大失所望。
先前所有暗搓搓的期待顷刻化作泡影。
他又气又急,呵斥道:“没跟着一起回来,消息还传这么利索干什么!是想早点气死朕吗!”
传信的探子很委屈,但不敢言。
不是皇上自己说要第一时间往京里传的么。
北夏皇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就连自己的寿诞也下令不要办了。
他本来也不兴大肆铺张,现在苏折和阿羡都不来,他觉得办了也没意思。
他的一些皇子都颇有异议,为了一个远赴和亲的王爷和远在别国当太子的皇孙,就不顾这北夏京里尚在他膝下的子孙,是不是也太厚此薄彼了一些?
难道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只不过都只敢私下里有异议,却不敢当面说。
等使臣终于抵京后,北夏皇立马召见了使臣。
使臣就颤颤巍巍地把苏折的话转达给了北夏皇。
当时北夏皇坐在龙椅上,听得一张脸比锅底还黑。
苏折话里有话,别人听不懂但他却听得懂。
毕竟当初他可是亲自撞破过自己这儿子和楚君的那点事。
他不过顺口言不由衷地说了句楚君能干,就是不想让楚君也到北夏来,却没想到他这儿子居然如此恬不知耻地怼自己。
北夏皇问:“那个逆子还说了些什么!”
使臣冷汗直流,艰难地禀道:“瑞王爷说……说皇上要是真希望他们回来,就不会给他妻子难堪,更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排斥孩子的母亲……” 北夏皇沉默了,后又问:“朕不让楚君来北夏,她可是羞愤难当,给瑞王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了?”
使臣摇头,道:“微臣年前就去请见了王爷和皇孙,并传达了皇上的意思。
王爷和皇孙当场就拒绝了。
女君便说让微臣年后再去觐见,让王爷好好考虑一下。”
北夏皇狐疑:“她这么好心?”
他根本不信好么,早知道当初她可是处心积虑要抢走苏折,最后连和亲都用上了,她也得逞了。
北夏皇觉得,最不想让苏折和苏羡父子回北夏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使臣道:“女君她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北夏皇打断道:“那个女人还说了些什么?”
使臣默了默,道:“说欢迎皇上去大楚做客,到时定让皇上宾至如归。”
北夏皇气得不行,道:“她这是得意上天了!”
说着就吩咐身边太监,“马上给朕修书去大楚告诉她,她休想!让她趁早放朕儿子孙子回家来!”
太监知道这会儿北夏皇在气头上,逆鳞碰不得,只能去准备笔墨,并宣翰林院的学士过来书写。
学士平时就是提笔干这种事儿的,什么书信、拟旨等等,到了他们手上能写得文采飞扬而又得体漂亮,且善于揣摩皇帝的语气,以用上最合适的词句。
翰林院学士来了以后,就按照北夏皇的意思,动作迅速地修了一封十分妥善周到的致大楚女君的国书,而后呈给北夏皇看。
北夏皇没好气地一把夺过来,飞快地浏览了一眼,然后脸色就更难看了,甩手就扔回到学士脸上,道:“写得跟个瘟鸡似的给谁看!朕的语气和态度有这么要死不活的吗!这一送去是要让大楚看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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