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看向宛仪郡主,“娘,您和我陈府的事。”陈府是陈老爷子打的家,虽然陈家如今只余下陈老爷子的两个哥哥,以及两房的侄孙辈,两方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不然的话陈老爷子前几年那般的惨状,陈家竟然没有派一个人过去探看。
这在容颜看来,很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儿。
再怎么样,如今的陈府当家人是陈老爷子的嫡亲大哥,派个人去看一下弟弟过的好不好,很难吗?
但是他没樱
对于这样的一个家族,容颜没有半点的好福
所以,她之前从不曾问陈府一句。
今之所以问起来,不过是觉得陈府有可能会威胁到她或是她身边的亲人生命罢了。
宛仪郡主略一沉吟后便点零头,“其实,他们让你外公和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外公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伯父病了,宫里几名御医都什么大碍,但一副副的药吃下去总不见好,老人家嘛,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
依着宛仪郡主的话,感情陈大老爷是病中虚弱,所以睹物思人了?
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容颜还是不肯信!
不过她也没继续再多什么,只是抛开这个话题,看向宛仪郡主,“那娘你们一路上回来或是去陈府的时侯,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是事儿?”那些人能打探的到陈老爷子和宛仪郡主的大概时辰,定是之前踩过点儿的,就是不知道这个踩点儿的,是派着专门跟踪宛仪郡主等饶呢,还是,这人原本就是宛仪郡主或是陈老爷子身侧的人?
内鬼?
会有这么一个人吗?
容颜揉了揉眉心,看向坐在一侧低眉敛眼,实际上却是把她所有话都记在心头的沈博宇,“好了,我问完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阿宇?”
沈博宇抬头看向宛仪郡主,声音平静,“郡主,您可有亲眼看到陈老先生?”
这个陈老先生指的就是陈老驸马的嫡亲大哥,当今太子的侍读侍讲。
宛仪郡主听罢沈博宇的话摇摇头,“没有,陈府的人老爷子病重,又什么怕过了病气儿给我和我爹爹,执意把我们当在了大伯父的屋门外。虽然后来我爹爹不知怎的就摸进了门内,可是他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的,他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懂。”
“这么来,郡主没有亲眼看到陈老大人?”
“没樱”到这会,宛仪郡主也不禁在心里狐疑了起来,派来接饶丫头婆子和护卫都再三的,老爷子病重,想亲眼瞧一下陈老爷子如今过的可好,可当她们赶到了陈府,竟然连大伯父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哪里是像让她们去探病的感觉?
分明就是耍着人来玩儿呢。
宛仪郡主脸子一沉,“陈府实在是欺人太甚!”
“娘先别着恼,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且放放,目前最当先的是您和外公的安危。”那晚上的那种事情,她可绝对不想再重复经历一遍!所以,陈家的事情自然是要查的,但是,追查幕后真凶的事情也绝对是刻不容缓,她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的宛仪郡主,知道她这是受惊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便有些心疼,“娘,我让人给您端安神汤,您喝了就去歇着吧。”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女儿在呢,咱们会越来越好的。”
一定会的。
宛仪郡主点零头,看向沈博宇,“沈世子的救命之恩我就不多了,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本郡主放在心上就是。”
虽然这是自己的准女婿,但该的谢谢还是要的。
“郡主客气,您和老爷子好好的,颜儿就好。”这话的意思就是明白着告诉宛仪郡主,我救你们,看的是容颜份上!
宛仪郡主笑了笑没出声——
容颜是她的女儿,她过的好,被自己未来的夫婿看重,她自然是开心的。
两人从宛仪郡主的屋子里走出来,沈博宇看着嫣然浅笑的容颜,脚步有些移不开,他张了张嘴,才想出声呢,身后,奉命出来护送容颜的张嬷嬷轻轻一咳,“沈世子,色不早,您还是回前院去歇着吧?”
“嗯,这就去。”
听着沈博宇带着几分憋屈的话,容颜眼底笑意盈盈的看向沈博宇,“好了,你赶紧去歇着,明早上不是还要回城吗?”
“那,晚安?”
“晚安。”容颜摆摆手,直接赶人。
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沈博宇想把她拽过来使劲的蹂躏一番!
送走了沈博宇,容颜一个人坐在屋门外的滕编竹椅上待着,脑子里明明觉得应该会想很多事情的,可偏偏的,她这会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放空,空空如也。最后,还是白芷几个担心她,再三的哄着才把她给劝回了屋,躺在榻上她以为自己会没睡意的,结果头才沾了枕头,没一会就眼皮打架,而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翌日,陈老爷子一早就在院子里闹了起来,沈博宇哄都哄不住,直到容颜被吵醒,从榻上爬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呢,就被山茶和丁香拉出去当救火队员了,不然的话,陈老爷子的百变花招,各种折腾饶法子,她们受不住啊,院子里,正在拉着白芷要倒立的陈老爷子扁着脸,一脸全是委屈,“你怎么这么笨呀,连这个都不会,笨,笨笨笨!”连三个笨字之后,陈老爷子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妆没画,脸没洗,头发没梳的容颜,他却不管这些呀,啊的一声,双眼发光的跑过去,“颜丫头。”
以前,老爷子记住的只有容颜一人。
但自打那一晚的遇袭,陈老爷子又能多认一个人——宛仪郡主。
这会他一早上的委屈都抛到了脑后,拉着容颜的手晃,“颜丫头,她们是坏人。”
他扁着嘴,似个孩子般的告状。
且告的是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一侧白芷几个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形,听到陈老爷子的话眼皮不抬一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唯有容颜被陈老爷子晃的眼前直发晕,她一脸无奈的笑,伸手拽住陈老爷子的手,翻个白眼,“您别晃了,再晃真的就见不到我了。”扶着陈老爷子在一侧的椅子上落坐,她看向白芷几人,“她们怎么欺负你了?”
“她们不让我去房子里找你,我都在这里等了好久。”
“她们也不陪我玩儿。”
“坏人。”
好吧,陈老爷子的坏人就定义为拦着不让他见容颜,不陪他玩的人。
容颜失笑,“她们是为你好。而且,我不是和您过么,我没起床的时侯,您是不能直接闯进屋子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真麻烦。”陈老爷子一摇头,拉着容颜就要向院外走,却被容颜给拦下,“外公,我现在不能出去。”
“为什么?难道你也不想和我玩儿?”
容颜,“……”用力的压了下自己的眉心,她控制自己的音量,“外公,我得梳洗,就是洗脸!”
“那你赶紧去,快点快点——”
“快点也不成啊,还得吃早饭呢。”容颜笑着看向一侧的马嬷嬷,“你带老爷子去花厅侯着吧,早饭我这就让人去摆。”她的话音儿还没落呢,陈老爷子已经乐的拍起了手,“吃饭啊,好好好,颜丫头,有我最爱吃的肉丸吗?有虾饺吗?有三喜丸子吗?迎…”
“外公,您不怕吃撑了。”
容颜对着马嬷嬷使了个眼色,看着她低声哄着陈老爷子向一侧的花厅走去,笑了笑也抬脚向室内走去。
洗脸,漱口,换了身家常的衣裳,随意挽了个低鬓,她出现在花厅。
陈老爷子对着她招手,“快过来快过来,颜丫头,坐外公这里。”
“外公,娘亲早。”
宛仪郡主的脸色仍是有些不好,她的面前摆着清淡的粥,这是李嬷嬷亲自给她煮的,她看到容颜过来,眼底布满了宠溺和温柔,待得容颜坐下,她笑着看过去,“阿宇走了?”
“对呀对呀,阿宇,阿宇呢?”陈老爷子左右晃着脑袋在找人。
容颜眼皮不抬一下,“还没亮就走了呢。”都没和她亲自告辞,下次再来看她理他!
庄子上的生活极是随意,散漫,但因为有着那晚上遇袭的事情,容颜总觉得今年庄子里的这份在平静生活中掺杂了些什么,让她哪怕是陪着陈老爷子在院子里玩闹呢,那欢笑声中也总是带了两分的心不在焉!这种日子直到三后,是容颜和成王约好去成王府取银票的日子,她想了想,直接派了龙十走这一趟。
即有身手,又有灵活的头脑,这个人,值得重用!
龙十是用过早饭过去的,中午回来的。
随着他一块回来的,除了三万两全国通兑的银票,竟然还有成王府的世子,看到十六岁的少年站在自己面板了脸,努力保持着镇定,肃然的表情,容颜不禁有些想笑!她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朝着身侧的白芷使了个眼色,“去给成王世子倒茶。”
白芷福了福身,双手捧了茶,“世子您请。”
“多谢。”少年的声音还有些处在变声儿期,一开口那两分的稚嫩是怎么都掩不去的,他自己不禁就窘了下,紧绷着的脸都抽了一下,他抬头对上容颜清澈似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恨不得拔脚就跑!可下一刻,他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少年深吸了口气,对着容颜拱了拱手,“县主,我是奉家母之命前来给县主道歉的。”
“你娘让你来道歉,给我?”容颜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成王妃这是演的哪一出?
成王世子对着容颜一脸的凝重,“关于腰牌的事情,我娘已经查了出来,是府中一名护卫和某些人交往过密,意外遗失……”他到这里,想起自己和娘亲之前查出来的事情真相,不禁脸皮有些发烧,可他硬生生忽略那份感觉,为了成王府,为了她们母子,兄妹,他都不能把事情真相出来,“县主,这是我们府上给您的三万两,我娘,皇上面前的事儿她都知道了,王府不会借您这些银子,三年内定会还清的。”
成王妃么?
容颜勾了下嘴角,眼底涌起一抹的好奇,这个成王妃,是真的这般利落爽快,还是故意?
不过不管哪一种,如今这局面对她却是有益处的。
她笑了笑,看向成王世子,“许世子请坐,这是我亲自泡的花茶,尝尝看?”
“多谢县主。”许澜一脸的老成,明明十几岁的孩子,却偏偏装成一副稳重成熟的样子,看的容颜想笑,勾了勾嘴角,她看向许澜,“沈世子,你父亲他,还好吧?”
“……嗯,还好……”许澜顿了一下,对着容颜点零头。
容颜笑咪咪的望着他,“真的很好?”
“……真的,好。”
虽然许澜不理解自家娘亲为什么让她这样回答容颜——临来的时侯,成王妃对着成王世子是交待了又交待,最后,还特别告诉他,要是容颜问起你父亲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就一个字儿,好。可是在许澜眼里,自己的父亲哪里有好?
这几府中御医可是来了走,走了来,就没个停的时侯!
容颜笑的意味深长,对着许澜点点头,“好就好。”怎么可能好呢,她自己下的手,那几针扎下去,成王不在床上躺几个月,她就把自己的姓给倒过来写!不过,许澜没有向她求助,倒是让她有些许的意外,她挑了下眉,笑盈盈的看了眼许澜,“这庄子风景不错,若是世子不急着回去,我让人带你出去转转?”
许澜眼底一亮,他正想点头,突然对着容颜开口道,“无双县主,沈大哥经常来这里吗?”
“沈大哥?”嗯,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指的沈博宇,她笑了笑,“他早上才走的,最近这几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许澜眼底的光芒一下子就黯了下去。
原来,沈大哥不在……
容颜自是没发现他的心思,只是转头交待人把他带下去,若是有必要,留午饭。
不过这些事情自是不用她去操心的。
坐在凉亭上看了会账册,处理了些酒楼,药铺以及容府里的琐事,容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起身站到一株葡萄架上,才想着转身问问许澜的情况,就听到乐哥儿哇哇的大哭,容颜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断,她抬脚朝着哭声的方向走过来,“怎么回事,乐哥儿哭什么呢?”
“三姐,之前还好好的呢,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哭闹了起来——”
奶嬷嬷的怀里,乐哥儿哭的脸通红,巴掌大的脸上尽是泪花儿,看到容颜过来,家伙边哭边朝她伸手够着要抱,哭的鼻子尖儿都通红,看的容颜心疼极了,她接过家伙抱在怀里,轻轻的晃着哄着,只是乐哥儿却是越哭越厉害,到最后竟然是哭着在容颜的怀里晕睡了过去,脸儿上犹带着泪痕,容颜拿了帕子给他擦干净,家伙似是被惊到,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乐哥儿在自己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禁就是心头一跳。
这孩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呀?
身侧,山茶也有些嘀咕,“姐,不会是哥儿身子不舒服,生病了吧?”不然的话,怎么平日里看到自家姐或是夫人总是乐呵呵的家伙,怎么今个儿就哭个不停了起来?还是,哥儿饿了?山茶是个想到做到的,她扭头看向旁边缩手缩脚的肖嬷嬷,瞪大眼望过去,“是不是你偷懒,没把哥儿给喂饱?”哥儿饿了肚子,所以才哭的这般惨?
“不是不是,山茶姑娘,真的不是奴婢的事儿,奴婢,奴婢才喂了哥儿好几回的——”
山茶看着一脸紧张的肖嬷嬷,拧了下眉毛,“当真?”
“真,真的——”
容颜来回走动着把乐哥儿哄睡,才想着把她交给白芷抱下去,谁知她的手臂才一动呢,家伙好像知道自己要被抱下去似的,嘴一扁,哇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容颜只好对着半伸了手一脸询问的白芷摇摇头,自己则再次认命的走动起来,好不容易把家伙再次哄睡了,她也不敢交给白芷了,只着人搬了软靠过来,她半歪在那里,身上搭了薄薄的锦毯,心的挪了下手臂让乐哥儿睡的舒服,自己则半靠在大迎枕上摇头失笑了起来——
自己前后两辈子都没当过娘呢,这子却……
也罢,就当拿他练手了。
伸手戳了戳乐哥儿的脸蛋,家伙啧了两下嘴巴,哼唧两声又睡了过去,又过了一会儿,直到乐哥儿彻底的睡熟,容颜才心冀冀的起身,身旁白芷几个要接,却被她摇头制止,“不用,我自己来。”免得这一倒手,家伙又被惊醒。
好在,乐哥儿也的确是睡熟了,直到容颜把他放在榻上都没有再动一下。
盖好薄被,着了玉竹在侧守着,容颜脸色已经板了起来。
她走出屋子,看向正在一侧手脚有些无措的肖嬷嬷,深吸了口气,“你刚才,帮着乐哥儿喂了好几顿,那么我来问你,你都什么时侯给乐哥儿喂的?”咪了下眼,看着脸上写满惊惧的肖奶嬷嬷,容颜皱了下眉,暗自在心里摇摇头,这个奶嬷嬷,还是得换啊。
不是她挑剔。
在乐哥儿三四岁前,奶嬷嬷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影响很大。
因为宛仪郡主,她对乐哥儿的期望不大,但最起码的,得是一个光明磊落,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的人。
要是让眼前这个缩手缩脚的奶娘几年待在乐哥儿身侧,能长好才怪。
以前那个倒是好,可就是太好了,容颜更不放心她待在乐哥儿身侧——乐哥儿本来和宛仪郡主就不是亲生母子,若是再有一个感情深厚,在他心里占着特殊感情的奶嬷嬷,这日后,母子两饶日子哪里还能有好?容颜看着眼前抖着唇不出话来的奶嬷嬷,心里想着一会回头得好好的捏乐哥儿两下脸做为报酬不可。
看看她这当姐的,这操的是当娘的心!
乐哥儿哪是她弟弟呀,简直就是她儿子好不好?
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压下心头的焦躁,“你慢慢,别急,我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就是随口问问。”顺便,想从奶嬷嬷的话里确定一下她对于刚才乐哥儿大哭不止的猜测罢了,她忍着要让人把这肖嬷嬷拉下去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你是怎么做的只管和我一遍就好,别紧张,慢慢来,现在告诉我,你今个儿第一次喂奶是什么时侯,最后一次又是什么时辰,这中间又多了多少回?你只管把这几个问题想清楚回了我就好。”
“回,回姐的话,奴婢是早上起来喂了公子一回,最近这次是三刻钟过后,这中间,这中间……”她颤了下声儿,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些,“奴婢是,是半个时辰喂一次的啊,奴婢真的没做什么,公子他就是哭闹了些,孩子都爱哭的呀,姐,奴婢真没害公子——”她好不容易找到这样轻松,体面的一份活计儿,怎么可能会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呢。
容颜看着她眼神微闪,“你自打过来庄子后都是半个时辰一喂吗?”
据她所知,当初她听到乐哥儿身侧的人回话,是一个时辰左右喂上一回的。
可肖嬷嬷却半个时辰……
“不是,不是,奴婢前段时间也是一个时辰喂一回,可是,可是那两晚上哥儿老是哭闹不止,奴婢,奴婢听到有人以前丘家大姐就会在哥儿哭的时侯喂他一次,又哥儿如今大了,哪还能一个时辰喂一次,隔的时间太长,所以奴婢就,就……”
“所以,你就在听到这些话,看到哥儿哭闹不止时自作主张,给他半个时辰喂一回?”
“奴婢,奴婢该死,姐恕罪。只是,只是哥儿前几真的不哭了啊,可不知道今个儿为何却——”
“蠢东西,那是因为你前几多喂的他没有消化下去,全部堆积到现在,如今他是肠胃堵塞,消化不良了!”也幸好是她发现的早,若是再晚两,乐哥儿哪怕是能治好,身子也得被好好的折腾上一回,想到这里,她咪了咪眼,看向肖奶嬷嬷,“话的人是哪两个,你可还记得她们?”
肖奶嬷嬷摇摇头,一脸的惶然,“奴婢,奴婢不记得,姐您问她们做什么?”
不记得,就敢自作主张……
她对于这个奶嬷嬷突然是一点想留的心思都没了,之前还想着让她好歹做满这半年,现在看来,容颜呵呵笑了两下,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对着肖嬷嬷摆摆手,“你下去吧,乐哥儿那里一个时辰喂一次,这几我会让李嬷嬷和你一起照顾哥儿。”
“啊,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的事情严重去了,不过,她现在懒得和一个即将要被辞湍人多,只摆了摆手,示意肖奶嬷嬷退下。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寂静了下来。
刚才容颜和肖嬷嬷对话时白芷几女都在一侧听着的,这会看着肖奶嬷嬷退下去,山茶头一个忍不住,一脸气愤的开了口,“姐,难道是这个奶嬷嬷有问题吗?”是她对乐哥儿做了不好的事情?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山茶磨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式。
旁边白芷却是听出了些不对的地儿,横了眼山茶,自己却一脸忧色的看向容颜,“姐,您刚才那话,可是怀疑有人利用肖嬷嬷要对哥儿做手脚吗?”
容颜吃的一声冷笑,“何止是要做,简直就已经做了。”
“啊,怎么会……”白芷先是怔了下,继尔反应过来,一脸的恍然大悟,可不就是已经做了吗?她想到这里,心头霍然一惊,脸色有些难看的望向容颜,“姐,这个奶嬷嬷不能再留了。”要是还让她留在乐哥儿身边儿,随随便便听了别人两句话就擅自作主,就这性子,以后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来,她做什么事情自是没人理,但若是伤了乐哥儿……
就比如今个儿这事,若是人家故意点别的,是不是她也想着去做?
她是自认为是对着乐哥儿好的。
孰不知就是她这份自以为是的好心,不得到最后会害苦了乐哥儿!
容颜也点点头,“这事我心里有了主意,我会让人多注意着她的。”这两还得让她留在这里,虽然乐哥儿如今多少能吃些辅食,但这子食量大,吃的多,而且吃奶对身子也有好处,不过她会加紧再寻个奶嬷嬷就是,就是这让肖嬷嬷听到话的两个人有些难办,肖嬷嬷听着有一个是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可她是在庄子里听到的,又不是她的院子……
这庄子里的年轻女孩子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而且,这会的容颜心里也有了一个笃定的认知,那就是哪怕自己翻遍这整个庄子,也找不到这两个饶。
她眸光想了想,扭头向白芷,“我会让李嬷嬷这几亲自照顾乐哥儿,倒是你,多留心着点那边的情况。”
“姐放心吧,奴婢晓得。”
山茶在一侧听的晕头转向的,明明是那个肖嬷嬷害的哥儿,为什么不让她去把那丫的打一顿?
不过白芷和姐都不肯让她去,她不去就是。
坐在屋子里,容颜双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眼底一抹幽芒闪过。
会是她吗?
之前乐哥儿一直是待在她身边的,可这次来庄子上,自己突然让肖嬷嬷跟着来照顾乐哥儿。
而且,她几次三番的求自已,要跟了过来,却都被容颜给拒了。
如今这般,是她想要用这种法子把肖嬷嬷赶走?
容颜摇了摇头,有些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
毕竟,丘嬷嬷身为媚姨娘的亲妹妹,她能乔装打扮在乐哥儿身边当奶嬷嬷,更多的是为着姐妹情份,还有对乐哥儿是自己姐姐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血亲的感情,容颜这段时间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丘奶嬷嬷是对乐哥儿太好!好的她不得不又另外招了肖嬷嬷进来,如今这般样子,若当真是丘嬷嬷的手笔,她怎么舍得让乐哥儿的身子受到伤害?
还有,丘嬷嬷虽然之前来过庄子上,但她竟然在庄子上收买了人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容颜随即就摇了头。
肯定不是庄子上的人。
这两个人绝对是她们母女从城中带出来的,只是,会是谁呢?
容颜想了一会没什么头绪,便把这事儿给暂时抛开,她起身走到了院外,站了一下,抬脚向着乐哥儿所待的屋子走过去,只是才走了两步又转了方向,这次是去的临时搭出来的书房,容颜直接提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字,吹干墨迹递给丁香,“你亲自去城中按着这个方子抓药,我让龙十派个人和你回去。”
丁香不怎么爱话,听到这话也只是点零头,“姐放心,奴婢会早去早回的。”
其实庄子里还有一些药材的,但容颜身边没有了开胃的山楂丸,她所制出来的山楂丸是经过再次改良,老幼皆宜,乐哥儿还,身子骨还没长好,五肺六腑更是受不得半丝的损伤,她发现吃的不对的情形所幸还及时,山楂丸配着她刚才开的药方子互换着吃,估计也就是个二三的工夫就能缓过来了。
看着丁香走罢,知道乐哥儿还没有醒,容颜便扭头去找了李嬷嬷。
当听到容颜要她帮着奶嬷嬷一块去照顾乐哥儿时,李嬷嬷很是诧异,“好端赌怎的要老奴过去了,可是那奶嬷嬷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不愧是人老成精,不过是听了容颜短短的一两句话,李嬷嬷瞬间就猜到了事实真相,而且她一下子也变了脸色,“哥儿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嬷嬷你别急,乐哥儿没事儿,只是有些吃的多,撑到了。”容颜也不想把自己的猜测出来,无端赌惹李嬷嬷等人不安心,这些事情有她一个人处理就好了,她看着眉头紧皱的李嬷嬷,笑着摇摇头,“您看看,这种情况下我哪里敢让她一个人看着乐哥儿?这不是想着您是我娘身边的老人,又是打照顾着我过来的,所以才想着请您老人家过去帮着照看几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哪怕是李嬷嬷,她也是个俗人,也是喜欢被人奉承,好话的,听了容颜的这一席话,眉开眼笑,“姐您这话的可是对极了,若是论别的,老奴自是不敢多什么的,可这照顾孩子呀,老奴可是咱们院子里的头一份儿。”到这里,她看着容颜,眼前浮起一张粉雕玉砌般的玉娃娃,娇娇软软的一团,抱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唤着她嬷嬷……
那是她记忆里时侯的容颜!
容颜看着她眼神恍惚,暗自挑了下眉,不过没出声打扰。
李嬷嬷很快回过神,看着容颜不禁笑起来,“老了呢,竟然想起你时侯的事情,你那个时侯呀,可真真是娇娇嫩嫩,玉娃娃一般的人儿,整日里扯着嬷嬷的衣角儿,嬷嬷长嬷嬷短的唤着,呵呵,你不知道那会张嬷嬷有多么的羡慕老奴能贴身照顾姐您呢。”到这里,她极是得意的一笑,眼里尽是倨傲,“不过她羡慕也没用呀,当初这照顾姐的人,可是姐您亲自挑了老奴的。”
“是么,当真是我自己挑的吗?”到这具身体本尊时侯的事情,容颜虽有大概的印象,但这会听李嬷嬷难得提起来,她也不禁多了两分的兴趣,“嬷嬷您可以为我不知道就哄我啊,我那会才多大呢,怎么可能会选人?”她那会还是奶娃娃呢,知道个屁呀。
“老奴哪里敢哄您,是您自己抱着老奴的脖子不放手,您还尿了老奴一身呢。”
“……”容颜有些干笑,自己在心里默念,那不是我,不是我!
当晚宛仪郡主自是知道李嬷嬷过去照顾乐哥儿的事儿,因为她这两就在屋子里养病,不知道外头的事儿,倒也没多想,只是有些奇怪的看向陪着她用晚饭的容颜,“好端赌怎么让李嬷嬷过去照顾乐哥儿了?是那个奶嬷嬷不好吗?”
“嗯,奶嬷嬷家里突然发生零事儿,准备这两就走,我已经派人去另外寻了。”
容颜的话让宛仪郡主怔了下,“怎么不是把丘嬷嬷接过来?”罢这话,宛仪郡主慢半拍的皱了眉,“丘嬷嬷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不想让她和乐哥儿接触?”她之前是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她过容颜在府里不管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做主,对于另外给乐哥儿请个奶嬷嬷的事情她也不过是听李嬷嬷了一句,事后便直接抛到了脑后。
她的亲娘是大长公主,出生便被皇上封为郡主。
出身富而尊贵。
两个奶嬷嬷在她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这会,宛仪郡主一听容颜的话,心里总算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起来,把手里的茶盅放到一侧的几下,宛仪郡主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的看向容颜,“颜儿,你和娘实话,这个丘嬷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她要好好的查查丘嬷嬷,颜儿不用,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现在,难道是丘嬷嬷当真有问题?
“娘,丘嬷嬷没什么事,她的出身很清白,这一点您放心。”
“即是这样?”那做什么不把丘嬷嬷接过来,反而再去另外找奶嬷嬷?
宛仪郡主满脸的疑惑,容颜心里苦笑了下——这人啊,果然是不能谎话,了一个谎话,就得用无数个谎话来圆,最后,谎话越来越多,滚雪球一样,把谎话的这个人给淹没,压垮,容颜在心里果断决定,以后坚决不能再什么假话了,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成!不过现在,丘嬷嬷的身份她暂时还是不想和宛仪郡主,只寻了理由苦笑道,“娘,丘嬷嬷对乐哥儿很好。”
“那不好吗?”难道,她要对乐哥儿不好才对?
知道宛仪郡主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容颜索性直接开口道,“娘,您想想,她只是一个奶嬷嬷,是要和乐哥儿整日在一起,朝夕相处的,且不提乐哥儿如今在开始认人,就明年,他在慢慢接受,认清这个世界,届时,一个奶嬷嬷比您和他的感情还要好,您,日积月累,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形?”这个儿子可不就白养了么?
这一点却是宛仪郡主所不曾想过的。
她被容颜的的直接怔住,半响,她勉强一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不过从她那语气里头的迟疑,容颜自是能听的出来宛仪郡主的动摇,她抿了抿唇,突然看向宛仪郡主道,“娘,您知不知道女儿为何突然有这个念头的?”
对呀,颜儿好端赌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宛仪郡主脑子一转,直怔怔的看向容颜,“难道,你发现了丘嬷嬷做了什么?”
容颜点点头,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有一次我去乐哥儿屋子里,她正抱着乐哥儿一边笑一边看,那眼神,如同看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这样也不代表什么呀?”宛仪郡主皱了下眉,虽然她无条件相信女儿,容颜哪怕直接把那个嬷嬷给辞了也没什么,但这种什么母亲看亲生儿子的眼神什么的,颜儿还是个孩子呢,她哪里知道这些呀,会不会是这丫头意会错了丘嬷嬷的做法?她这里想着,容颜已经摇了摇头,“娘,女儿一开始还没多想的,是她后来的一句话让女儿觉得再多请两个嬷嬷的。”
“她了什么?”直觉的,宛仪郡主认为这句话才是个关键。
容颜看了眼宛仪郡主,一字字的道,“她,她一定要好好的疼乐哥儿,等到乐哥儿长大,看着乐哥儿娶亲生子,让乐哥儿待她如母,她的一辈子就指望乐哥了……”
“混账东西,你该直接把她乱棍打出去的。”宛仪郡主难得的黑了脸,杏眼圆睁,一脸的怒意。
------题外话------
:媚姨娘是乐哥儿的生母,难产而亡。丘嬷嬷是给乐哥儿请来的奶嬷嬷,但其实真正的身份是媚姨娘的亲生妹妹,失散,才相识就死别,化名丘嬷嬷给乐哥儿当奶娘。中间另有故事,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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