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对唐雨晴施以酷刑,盛如珠后背发凉。“你记恨的是我,如何处置随便你,放过孩子,好不好?求你了。”来自一位母亲卑微的乞求非但不能勾起唐姗姗母性的光辉,反而让她更生气。
她把久久绑在床边,让母女俩四目相对,“公平起见让老天做决定,你们在这儿自生自灭吧!”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盛如珠绝望的闭上眼。荒郊野岭谁会路过,这不摆明了等死嘛。
盛如珠来之前久久都装出小大人的模样,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现在看到母亲被吊着一方面因为心疼一方面因为委屈泪不断往出涌,不是放声大哭而是低声啜泣。更惹人怜爱,“宝贝,别哭!爸爸回来救我们的。”
再说霍泽,知道盛如珠离开后他派人查找了A市不少地方。仅有的线索是一张写有“WSSL”的字条,相关的发音、谐音地点都找过了却一无所获。也不是盛如珠故意留线索,当时收到短信害怕忘了她顺手记下首字母却忘了带走纸条,反倒成了唯一的线索。
太阳升起又落下,一天一夜过去了。被困木屋的母女俩气息渐弱,盛如珠只觉胳膊发麻,稍微动一动手腕处勒得更紧,蹭破皮的地方只要一动便钻心的疼。
“妈咪,我饿……”久久嘴唇干裂,呢喃着。
日光恰找到孩子脸上,盛如珠却也只能干着急。门外传来奇怪的鸟鸣,紧接着又是窸窣的开门声,盛如珠打起精神。映入眼帘的是一陌生的男人,“你还好吧!”
“先救孩子。”未感受到他的威胁,盛如珠立刻求助。刚把盛如珠从房梁上放下,唐姗姗狂奔进门,怒吼:“夏辉!你背叛我?”
“姗姗,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他加快速度解了盛如珠的绳子,并小声叮嘱:“沿着小路一直走有个农家乐,那儿会有人帮你的。”
顾不上发麻的四肢,盛如珠抱起久久便往外跑,而夏辉则负责拖住唐姗姗。情急之下,唐姗姗咬着夏辉的手臂不松口,一脚踹上他的命根子。吃痛松手后,唐姗姗很快便追上步履蹒跚的盛如珠。
“把孩子给我!”
“不给。”
久久被扯来扯去,她饿的没了力气,在两人之间左右摇摆。盛如珠几近虚脱哪里是唐姗姗的对手,在她生拉硬拽下摔了个大马趴也失了孩子。临了,唐姗姗踹了脚盛如珠,身侧是一高坡她顺着坡地滚落,幸亏抓住一捧枯草才勉强悬了身子在半空不至于坠落。
“把手给我。”夏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拉上来,“孩子……我的孩子……”一刻未停歇盛如珠爬起追了上去。
唐姗姗漫无目的的跑着,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个能让霍泽和盛如珠都伤心的人,久久在合适不过。越往森林深处道路越崎岖,她一个人走都费劲更不要说抱着孩子。
“哎呀!”因体力不支摔了个大马趴,孩子尖锐的哭声穿破云霄,她忙去查看却发现一枯树枝戳进孩子的眼睛里,一时慌了神。
“别哭……反正待会儿就要上路了,没差别。”哄不好她索性用威胁的,“闭嘴,不然我把你另一只也戳瞎。”
久久抿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右眼钻心的疼痛让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小手不停在空中挥舞,因这一声啼哭盛如珠有了追踪的方向,刚进森林的搜救队同样有了目标。
约半刻中后,唐姗姗终于抵达顶峰。“还以为是什么景色呢,不就是一处断崖,没意思。”立于山顶,风迎面吹来看着烟雾缭绕的高峰,有种身在仙境的错觉。
“能在这儿了却一生也不错哦。”她拍了拍背上的人想要回应却发现孩子因痛昏厥,“没用的东西,生前仅有的一只眼睛也无福消受这美景,可惜。”
“姗姗!”
“久久!”
唐姗姗转头绽开笑,“速度挺快嘛!”她故意将一只脚悬在崖边,“这儿是个长眠的好地方,盛如珠跟你女儿做最后的道别吧,不过……她可能听不见。”
依稀辨得久久右眼有血渗出,盛如珠捂了胸口,“你对她做了什么?”
“重要吗?反正都是一死。”她耸肩,双手张开享受着风,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走。趁其不备,夏辉扑上去解下孩子递给盛如珠,自己则裹紧唐姗姗往安全地带挪。
“放开我!”这次任唐姗姗如何击打他都无动于衷,眼看着就要成功。可唐姗姗却抱了必死的决心硬是重回崖边,扒着巨石哭喊,“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别管我!”
“因为爱你,不想看你伤害别人,到时后悔就晚了。”唐姗姗顿住,爱?也有人爱她?“不!你撒谎,没人爱我,他们只会讥讽嘲笑我,哪会爱。”
“姗姗,别冲动,到哥哥这儿来。”
霸天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冲她招手,“哥……”她眸子清明,咬牙道:“你不是让我滚嘛!”
“傻丫头,我那是恨铁不成钢,都是因为爱你啊!”霸天放柔语调,给夏辉使眼色。让两人始料未及的是唐姗姗不管不顾冲向崖边高呼:“对不起,我无福消受。”夏辉以最快的速度扯住她的胳膊,霸天也上前帮忙。
“姗姗,抓紧了,千万别放手。”
看着两个男人为了他而努力,唐姗姗泪眼婆娑。她糊涂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直到此刻才明白爱的真正含义。果然,有人为你遮风挡雨就是幸福。
“谢谢你们,来世再见!”她用另一只手扒开夏辉的,带着微笑急速坠落。耳边风呼啸而过,加速的自由落体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不!”霸天大吼,叫声惊动林子深处的群鸟,叽叽喳喳掠过天空。闻讯而来的唐文,只赶上最后一幕,他喃喃道:“造孽,都是我造下的孽呀!”
久久和盛如珠被抬上救护车,“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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