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一念的媳妇打了声招呼,说我们要回去了。谁知玻璃和一念两个这时候倒是惺惺相惜了起来,一念死活不让玻璃走,玻璃死活也愿意走。我拖着玻璃走得时候,一念拽着玻璃手往后拖,多亏他媳妇一句呵斥,才不情愿地分开了手。
走到家门口,我就发现门前停了一辆警车,我心里一震家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连忙进了院子,看见老爸老妈都站在院子里,另外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我一进门,老妈忙说他们回来了。
两名警察回头看见我,就走了过来,我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有点发虚,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这两名警察来到我跟前齐齐敬了一个礼,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仿照他们算是回礼。
“不知道二位警察叔叔找我有何公干?”我低声问道。
胖子开话了,话说的很客气,“哦,宋云帆是吧,我们这次来是找刘思男先生。”
原来是找玻璃的,我把玻璃往前一推,“呐,在这呢。”
玻璃喝多了,本来是我半搀扶着进来的,我这一撒手,他晃晃悠悠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我忙把他又扶起来,解释道,“他喝多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瘦子说话了,“张所儿,怎么办?”
原来是这个胖子是所长,难怪吃得这么胖。
张局长想了想,“和宋云帆先生说一样,你带他去看车里,把情况反映一下,越详细越好!”
这边老妈把玻璃搀回屋睡了。我跟着这个瘦子进了警车,这个瘦子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白白净净的,他首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孙涛,你可以叫我小孙。”
“不敢不敢。”我忙说道。
孙涛点点头,打开了车上配置的电脑。
“我们知道刘思男先生在玄学方面有一定造诣,因此这次来主要是找刘思男先生讨论黄玄龙越狱的事。不过他今天既然喝醉了,那我就把事情传达给你。希望等他醒来,你能再转达给他。”
我点点头。
孙涛调出了所内一段闭路电视的拍摄录像,画面质量并不算高,从拍摄角度上推测,摄像头应该是位于门对面偏一点的位置,与门有个倾角。通过窗户可以看到黄玄龙在打坐,非常专注的样子,过了一会他起了身,就在一个时候,画面突然跳动了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强的电磁波干扰。黄玄龙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很轻松的走了出来。孙涛说,铁门是上了锁的,但是画面显示这个门并没有上锁,而那把门锁掉在了地上。孙涛指了指地上的锁说,“这把锁本来是锁在门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你仔细看这里,锁上明显插着钥匙。这说明锁是被人用钥匙打开的。”
“锁有没有坏?”我倒是担心钥匙放在这里只是一个障眼法,是故意迷惑人的,而黄玄龙的真正本事没人见识过,搞不好有什么气功之类的异能,把钥匙放在这里,只不过是故弄玄虚。
“锁没坏,还可以用。”
“那你确定你们已经把门锁好了?”我认为值班人员没有锁好门,而他自己忘记了,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你看这里。”孙涛把录像快退到值班人员锁门的情景,“由于他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我们单单把他隔离了起来,所以在这一段时间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经过,画面显示也确实没人来过这里。”
这时孙涛把画面切换到走廊大门,画面依然闪烁不定,然后黄玄龙直接开了门,我特意关注了他开门瞬间时的地面,那里果然还有把锁。
孙涛看了看我,刚要说这个情况,我忙点点头表示我已经关注到了。
然后他把画面切换到大厅,画面显示的时间是中午,大概他们都回去休息了,只有一个值班人员坐在办公桌边,看着显示屏,脸上不时荡着笑容,那种很夸张的笑容,看样子是在看什么搞笑类的电影。这时画面又连续闪动了几下,紧接着黄玄龙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而这个值班人员连头都没抬,似乎根本就没看见。
“怎么当差的,竟然连这个都看不到。”我说了一句。
“他是我们单位的小刘,但是据他反映,当时压根就没人走过。”
我按了按太阳穴,感觉眼睛有些干涩,带隐形眼镜盯着显示屏看太久,难免会干涩。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个小刘很懂电脑吗?”
孙涛一愣也问我什么意思。
“他懂视频剪辑吗,我们应该先考虑最现实的情况。”其实对于这个事,我心里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就是这个事情真得很可能属于灵异范畴,但是这个定论必须在排除所有现实可能的基础上才能建立起来。孙涛一听我这么说,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啊,没有多少文化,要不是有关系,就不可能进来,对于电脑他最多只能聊聊天,看看电影,其他的一窍不通。另外,这几段录像是第一手资料,别人没有密码是提取不了的。”
本来我是担心这个小刘会不会和黄玄龙之间存在某种交易关系,因此将录像重新编辑,但是听孙涛这么一说,这种可能就可以排除了。
我说,“你把视频回放一下,回到黄玄龙走出去的画面,要慢放,我要看看小刘的表情变化。”我想如果小刘真得做了上述我们推测的事情,那么当黄玄龙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应该有变化的,比如因为心虚眼睛会倾斜看一下之类的。
在慢放的过程中,画面慢慢的闪动,黄玄龙慢慢走出来,这时那个小刘的表情的确不对劲。因为从黄玄龙进入视野,画面就一直在闪动,但是小刘的表情就僵持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是一般比较自然的表情倒也没什么,可是之前他的表情是微笑的,按照他的表情变化规律他会慢慢将这个表情收回,也就是脸部肌肉在慢慢放松,怪就怪在这个表情定位在这几块肌肉即将完全放松却还没有完全松弛的画面上,而且这十几秒时间包括他的其他部分都丝毫未动,就像这段时间画面完全定格了一样,除了那个黄玄龙。
“你怎么看。”我问道。
孙涛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摇摇头说,“之前还确实没有发现这——。”
孙涛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我发现有一个白影从小刘的身体里一下飞了出去,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放慢速度看的话,根本就看不见。孙涛一下顿住了,忙看着我,一脸疑惑和诧异。
我点点头。
他这个表情变化和那个白色人影很可能意味着那个时候小刘只是一个躯壳而已,他的灵魂根本就不在体内,或者说他的灵魂出现短时间的停歇,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他的灵魂被挤出去了,或者被一个更强大的灵魂给完全压迫住了。当然这个只是我的猜测,所以就没说出来。
我又问道,“对于这个事件性质你们是怎么定性的。”
“灵异事件,其他真的没法解释,但是我们又不能这样向上面说,所以这也是我们找刘思南先生的原因。他上次说他会招魂,我想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应该很深,我们希望他能帮我解释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们应该首先追查黄玄龙的下落。”我说道。
孙涛笑了笑说道,“我们正在努力的暗访,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得到刘思南先生的帮助,不然就算抓到他,我们也管不住他,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等他醒了我会转达给他的,等我们这边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然而我心里却想,玻璃知道个屁,还自吹自擂说自己会招魂,自己都被上身了N次。这次幸亏他喝多了,不然肯定丢人丢到家了。
孙涛把事情交代完就和那个胖所长回去了。
我在想方向他们是找对了,不过他找错了人,不仅仅是玻璃帮不上忙,还有我也不想掺和这个事,和那些东西打交道太危险了。之所以说他方向找对了,是因为这个事件确实诡异,我现在有九成把握认定这里面有阴人在作怪,原因有三:第一,门锁自己开了,并且用的是钥匙;第二,小刘表情僵持,且有白影闪出;第三,就是这个录像的画面,每当黄玄龙出现的时候,总是会闪动。这明显是受到强电磁波的干扰,很可能是鬼魂出现了。
我回来看了看玻璃,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虽然风扇开着,但是他浑身还是像跟雨打过一样,全是汗,嘴里还在支支吾吾说梦话,不是很连续,我听了一会,好像在说什么“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暗想你也有想家的时候,我用湿毛巾帮他擦了擦,去去汗。晚饭的时候,玻璃还叫不醒,依然在说梦话,我想可能是今天走多了,确实累了,加上中午喝得有点高。还是让他休息休息吧,反正中午他吃得也不少,就算把他叫醒他也吃不下去的。
饭桌上,我说老妈真有你的,你之前担心那个教会不正是很明智的,现在看来这个玄黄教确实来路不正,问题很大。不过呢,上次如果没有它,曹老五还真得很难收拾掉。
老妈笑了笑,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好。”
我又把中午在井塘遇到的那一幕跟老妈说了,想听听她的看法。
“如果不是你看花了眼的话,你看到的应该是瑞兰的丈夫,这点我可以肯定。因为他是最后被淹死的,而一个水域最多只能有一只水鬼。”
我说为什么。
“落水鬼属于横死,要抓替身,只有抓了一个替身来替自己受罪,他才能解脱投胎。这样的话,就有一个问题,下一个死鬼不但要在水下过完自己的阴寿,还要过完上面的一位的阴寿,这个时间积累下来是很漫长的。所以一片水域里面死的人越多的话,这个地方的怨念就越大,因为最后一个死鬼因为要承担这么长时间的阴寿会产生很大的怨念,这时很危险的,因此到了一定时间必须有人去化解,不然一旦这种怨念增加到一定程度,就会冲出来作祟。”老妈说到最后,又加了一句,“井塘这片地,以后尽量别去,那里面死过不少人,很邪。”
我点点头,又问道,“瑞兰的丈夫是最后一个死的,而倒数第二个是他的儿子,怎么儿子还会害老子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算了不说这个事了。抓紧吃饭,吃完饭就去睡觉,脑子里别整天都装着这些东西,小心走火入魔。还有,我看了新闻,那座桥坍塌是因为在做工程的时候,施工人员偷工减料所致,现在一时半会还修不好,所以准备在桥的一边先建一个堤坝,供来往车辆通过,据说快建成了。等这个堤坝一建成,你和玻璃就立刻回去,回去之后好好对待思然,自己也找一份工作,别整天混天了日……”
我一看老妈又要开始啰嗦了,就忙打住她说,“好,我知道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回答我,我就立即睡觉去。”
老妈把脸一沉,“小子找打,敢跟老娘谈条件!”说着抬手就要来打我,老爸在一边看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东西,笑什么笑。”老妈恶狠狠瞅了他一眼。
老爸瞄了老妈一眼再也不敢吱声了。
其实我有好多问题想问,第一个问题就是吴瑞兰的儿子和她的丈夫都是死于水,并且前后只有一年的时间,这个是巧合,还是他们本身就命中犯水,抑或是碰到了什么恶煞。第二个问题是吴瑞兰当初为什么要信奉玄黄教,有什么诉求,又为什么退出,还有她那一条腿是怎么回事。第三个问题是关于黄玄龙的,就算问了老妈她也未必清楚,那就是黄玄龙到底会施什么邪术,以至于把此地闹的阴阳失调,人鬼难寝。如果这三个大问题闹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就水落石出了,还有其他的不值得表述的小问题就应该可以迎刃而解了。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很感兴趣也很想知道,但是我又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一时还真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算了还是先睡觉吧,今天我也有点累了,等那个堤坝修好之后,我们就回市里,让这些事情随时间而去吧。
玻璃还在说梦话,不过我听着听着就习惯了,不多会就睡着了。这边刚一睡着,一句“宋判书”就把我吵醒了,我心里恶狠狠骂道,“栓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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