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在我眼中越拉越长的大牛的魂魄,我不由得大喜,心中顿时一轻。
然而,我这阵喜意还没持续多长时间,我便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大牛的魂魄被抽出去了不假,但是,与此同时我也也感觉到了自己视线的变化,虽然我没有动,但是我看到易云竟然越来越近。
我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去,这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吓了大跳。
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我眼中。
没错,是我的脸,从衣服到面容都是我无疑,但是,如果那是我的话,那我又是谁?
我不由得有些惊慌起来,只不过,这种惊慌完全是徒劳的。
“啵”的一声轻响传来,我只觉身体一轻,脑海一阵强烈的眩晕,尝试着活动了下手脚,那种真实传来的触感让我终于心头一松,一把瘫坐在地,全身冷汗潺潺,如同雨下一般。
而此时,易云已然点上了第三柱香。
“四印太岁,五命轮回,走阴沐凡,踱阳除埃!”
只见易云将手中那支长香刚一插进香炉之中,我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火烧似的。
我连忙拉开胸襟低头一看,却见胸口红肿一片,一个暗红色的古怪印记呈现在我胸口,我顿时大惊,急忙用手去搓,易云一见顿时大惊,连忙起身伸手打开了我的手道:“不能搓!”
“这是走阴印记,有了这个印记,你才算是走阴差中一员,如果搓掉了惹得神使怪罪可不得了”,易云脸色有些苍白,细细解释道。
我这才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心想着之前还有些担心,看来成为走阴差也不算太难啊!
只见那印在我的胸口的印记缓缓消褪,才片刻功夫已然消失得只剩一抹极浅的红色印记,与此同时,那火烧般的剧痛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我松了口气,这才看了易云一眼问他:“完了吗?”
易云打量了我胸口印记一眼,微微一笑:“还没有,差最后一步。”
我正要问他来着,却见他陡然发难,一掌朝我头顶拍来。
他这一掌力道极大,轰得我两眼直冒金星,我不由得有些愤懑,厉声问他:“你干什么呢?”
“嘿嘿”,易云神秘一笑道:“刚才那一掌名为醒魂,必须由引荐之人有意为之才行,受了这一掌你才算是名后备走阴差。”
“后备?”一时之间我有些无语,弄了半天怎么还只是个后备呢?
“当然了”,易云瞟了我一眼接着解释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走阴差,除了得到他们的认可之外,最为重要的是,你必须独自完成一次送灵入冥的任务才行。”
“送灵入冥?”我两眼一瞪,不甚了解。
“看来我得先给你上上一课了”,易云很是恭敬的给那牛头雕塑上了最后一柱香,这才笑眯眯的讲了起来。
人分三魂七魄,所谓“人死如灯灭”,这三魂是灯,七魄是火,人一旦死亡,那七魄便会自然散去,而三魂则依然存在。
三魂又分天魂、地魂、神魂,离体之中神魂需七天才能散尽,也正因如此,才有“头七”之说,其实这指的就是神魂散去的期限,神魂散去之后,天魂归天,地魂入地。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正常情况。
而不正常的情况就是如果死者因为生前执念太深或者多种原因,神魂消失之后其他两魂不愿各归其位,那么,就需要有人来强行将它们送回去了。
而这送它们回去的人,就是走阴差和踱阳使。
听到这里,我算是有了一丝了解,于是又问易云:“那走阴差和踱阳使有什么区别呢?”
问这话的时候,陈爷爷也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主魂稳固,霸气十足,确实是个好料子啊。”
此时的陈爷爷看上去根本不再是那个面容慈祥的老人,反而看上去更像是个带我闯荡江湖的前辈。
陈爷爷显然也听到了我刚才的问话,笑眯眯的回答我道:“走阴和踱阳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来历不同,走阴是生人走阴,而踱阳则是阴人踱阳,凡娃子,你明白了么?”
陈爷爷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朝我猛的挥了过来。
我顿时一惊,刚想躲开来着,就看到陈爷爷的手掌直接穿过了我的脑袋,除了感觉微微一阵凉意之外,竟然没有半点痛意。
我头皮一麻,第一时间明白了陈爷爷刚才所说的意思。
但是,最让我意外的是,刚才陈爷爷所表现出来的,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一时之间我冷汗潺潺,根本不敢往深处想,只得呆呆的看着陈爷爷那张苍老的脸,很难想象一个看着我长大的老人背后竟然是这种身份。
至于一旁的易云则没有半点意外,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了陈爷爷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陈爷爷和我们的不同。
“踱阳从阴间来,是阴间的人,而我们”,说到这里,易云淡淡一笑,也扯开了胸襟,露出胸口一个与我一样的印记道:“则是阳间的人,你明白了吧。”
我讪讪的点了点头,盯着他的胸口看了一眼,只见他那印记虽然看上去和我的一样,但是颜色却要深得多,已然略微呈紫色。
于是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印记,只见此时我胸口已然空白一片,之前那印记早已不知所踪,不由得暗道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红紫蓝黑,等你正式成为了走阴差就有了”,易云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疑惑,还没等我开口就说了出来。
“踱阳,多谢了”,说到这里,易云话锋一转,朝陈爷爷鞠了个躬,拉开房门径直离去。
不知怎么的,在知道了陈爷爷的身份之后,虽然知道他对我并没有任何恶意,但是一想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我便不由头皮一麻,于是也学着易云模样对陈爷爷鞠了个躬跟着易云离开。
至于陈爷爷则一脸木然的目送我两离开。
只不过,我才刚一出房间,身后老旧的木门便传来“嘎吱”一声脆响,我不由得吓了大跳,连忙回头一看,只见陈爷爷已无声无息的坐在了木桌旁边,低着头拿起了那双筷子。
“看什么呢,快走”,易云看我停下了脚步,拉了拉我催促起来。
我哦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但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脸色蜡黄,颧骨高耸如同骷髅一般的脸呈现在我面前,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问我:“不用看了,都是我!”
这个弯腰驼背,枯瘦如材,两眼深深的凹了进去,两眼干瘪的眼珠子没有半点光泽,像是被碰得支离破碎的玻璃珠一般。
我差点没吓得半死,脚下一软,惊呼一声退了好几步,连忙拉着易云衣袖,但是嘴里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易云也是一愣,随后讪讪一笑看着来人道:“踱阳,别吓唬新人。”
易云这话顿时惊了我一下,怎么听他这口气好像来人是陈爷爷似的,只不过,除了身材有点像之外,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没办法和陈爷爷扯上半点联系啊。
“走吧”,易云嘿嘿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撇了陈爷爷一眼,毫不迟疑的顺着幽暗的过道向着大厅走去。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再回头时身后已然空无一人,只看得到那木门门缝之中渗出一丝红光。
我松了口气,木然的跟着易云走到了前厅。
“咄、咄、咄”,然而,就在这时,一短两长的敲门声传来,听来是那么的犹豫不决,似轻似重,显得诡异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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