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不能动弹分毫,但是此时的我神智却是尤为清醒,只见那团黑色球体刚一进入我的身体,一声声嘈杂喧哗惨叫声瞬间轰入我的脑海,此时的我如同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一旁,眼前景物陡然变幻,处处岩浆火海,放眼望去全是血腥杀戮的人间惨剧,一张张痛苦的脸无比清晰的印入我的眼帘之中,哪怕是我想闭眼但是这一幕幕画面却如同幻灯片一般根本挥之不去。
一股股极为暴戾的情绪在我心头郁结,完全压制不住,我一声哀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化身成地狱恶魔,想要将面前这一切都给撕碎。
此时的我,俨然就是那一幕幕惨剧中的受害者,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怨恨无一不异常清晰的传入我的脑海,于是我也恨,我也怨,我只想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给毁灭。
“够了,住手”,一声大喝自天际传来,但是,我根本不想理会,于是狞笑一声,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越发疯狂的向着一个全身赤果无助绝望的人冲了过去,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撕得支离破碎,如同撕碎一张单薄柔软的纸一般,淋漓的鲜血如雨水一般洒落下来,我沐浴在这阵血雨之中,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感,不自觉的哈哈笑了起来。
在这个血与海的世界之中,无处不充斥的着苦难和悲伤,我如同游离在这个世界中的主宰一般,一种俯瞰众身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一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此时的我如同一个盖世恶魔,一路狂奔,几乎毁灭了所有我能看到的东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记晴天霹雳自虚空之中轰然迸出,我轻蔑一笑,正准备着迎击过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道紫色霹雳猛然一个调转,竟然以无比之快的速度朝我轰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我被这道霹雳轰了个正着,只觉两眼一黑,意识慢慢模糊。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一阵奇痛自脑门传来,好似整个脑袋就要被无数情绪撑爆一般,哀伤、悲观、绝望、愤怒。。。,这些情绪无一不搅得我心烦意乱,我狂吼一声猛的就要挣着起身,但是,我才刚一有所动作被感觉有股巨力沿着相反的方向将我按了下去,我低头一看,只见我全身竟然被密密麻麻的细绳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我猛然一惊,是谁绑的我?
无数疑惑油然而生,我只觉两眼一花,这才看清周围情形,有窗,有墙,竟然还在我那隔间之中。
“快放开我”,我一声怒吼,死命的挣扎起来,心中戾气根本压制不住,只想找到那个绑我的人然后将他撕碎。
而就在此时,一丝清凉从我眉心传来,我只觉神智一爽,心中那股戾气如同被淋了冰水的烈火一般瞬间熄灭,我才舒了口气,这才看见司徒行正一脸严肃的站在旁边,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面。
“听得见吗?”司徒行轻声问道,脸上不无担忧之色。
我轻轻点了点头,问他:“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司徒行黑着张脸打开了我隔间的窗户和门,我侧脸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我这装点还算精致的小店此时已是一片狼藉,面目全非,能破坏的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谁干的?”我一看这情形顿时怒从心来,这小店是我安身立命的存在,也算是我的心头肉,怎么被人弄成了这样?
“你说呢?”司徒行冷冷的盯着我,若有所指的问道。
“是我?”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是,我有些奇怪的是,这事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但是一想起刚才如同疯魔一般的情形,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那股情绪来得突然,气势极盛,在那涛天怒意前面我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难道,是那黑球带来的幻觉不成?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心如死灰,不用说了,肯定是这个原因。
只不过,我之前不正招虎妞的魂来着的吗,怎么会出现了这么大变故?
“好在我发现得及时,不然的话,再晚上几分钟你就没救了”,司徒行轻叹口气,坐了下来问我:“你是怎么惹上这东西的?”
“什么东西?”一时之间我也没弄得太明白,不敢肯定司徒行说的“这东西”倒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必定是那黑球。
“万魂噬心咒”,司徒行说出这个名称的时候显得尤为慎重,几乎是一字一句,从他语气间我便能感觉到这所谓“万魂噬心咒”的不同寻常。
我如堕冰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细细回想了一番后将刚才的情形给他说了起来,只是,有依然有些不敢肯定这“万魂噬心咒”到底从何而来,是不是直接针对我,又是谁弄的。
我怀疑是那老头,但是,此时那老头根本没了踪影,无从问起,而且,那老头看上去普普通通通,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能是他吗?就算是他,那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我想不明白,苦笑一番问司徒行:“这咒。。。能解吗?”
其实,在问这话的时候我已基本有了答案,因为,此时司徒行的脸色凝重得似乎要滴下水来,与以往云淡风轻模样完全不同,光是这个脸色我便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极为不同寻常的气息。
“至少,我现在是做不到的”,司徒行长叹口气,很快就打破了我这最后的希望,他摇了摇头道:“这万魂噬心咒恶毒非常,依靠吞噬宿主魂魄而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一次,如得不到及时压制便被神智尽失化身为只知杀戮和破坏的行尸走肉,等到魂魄彻底被吞噬之后便会化身为这万魂噬心咒中的一员,之后再被这操控之人拿去,成为一个更为强大的‘万魂噬心咒’”。
司徒行的话让我几乎有了一种立马自杀的冲动,因为,刚才在那个场景之中,我看到的又何止千魂万魂,如果司徒行说所是真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终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其中一员,永远不见天日的在那里哭喊、挣扎?
与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自我解决,落个魂飞魄散更好?
此时的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想着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些吧。
我两眼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感觉此时的我就已然化身成了这万魂噬心咒中的一员,心里除了悲观绝望就是怨恨。
到底是谁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谁要对付我?”我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司徒行。
“不知道,据我所知,你所有的敌人之中没有谁有这个能耐”,司徒行摇了摇头,眉头锁成了一团。
“会不会是孙老头?”我突然问司徒行,在我所有的敌人之中,好像就他会点这玩意,似乎他的嫌疑最大。
“不会”,司徒行非常肯定的回道,“因为,昨天我已经将他给灭了,而且,他也没这能耐。”
“灭了?”我听了之后惊大于喜,没想到司徒行一天之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但是,一想起这“万魂噬心咒”我便没由来的一阵头疼,甚至都没因一个敌人的消失而有半点的喜意。
“如果照这么说,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了”,我沉吟了好长时间,几乎有种绞尽脑汁的感觉。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司徒行猛的一惊,突然问我:“你说。。。会不会就是那种下鬼脸符的人?”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中一寒,司徒行这一提醒我才幡然醒悟过来,要说敌人,这种下鬼脸符的人必定是强敌之一了。
只不过,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动作,才两天时间就找上了门来,而且,居然半点声色都没显露。
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些怀疑起那老头来,只不过,此时根本找不着人,所有的结果都是在在猜测的基础之上,并不能真作准。
我司量再三,还是将那老头的事给司徒行讲了,只见司徒行听后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猛然走出了隔间,我全身被绑动不了分毫,只见撅起脑袋看去,看到他正蹲在地上,不住的在我弄乱的东西之中翻找,似乎正细细寻找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后,司徒行才拿着一小块黑糊糊的东西走了进来,看上去像煤炭似的,不过,隐约间却能感觉到里面似乎有点邪气似的,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这是什么?”我打量了一眼问司徒行。
“媒介”,司徒行冷冷的道:“以骨灰和鲜血炮制而成,如此看来,必定是你说的那老头无疑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打了个哆嗦,回头细细一想越想越绝得那老头可疑起来,老将这罐子抱着当个宝似的,原来从头到尾就挖好了坑等着我呢。
但是一想却又有些不对,我分明记得我是先认识了这老头之后才开始救治张玄的,也就是说,这老头对付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破了他的鬼脸符,而是另有原因,只是,这又是什么原因呢?我好像没得罪他啊?
与此同时,我又恨得牙直痒痒,亏劳资还好心好意的给这老家伙安排住,还给他钱,屁颠屁颠的帮着给他所谓的孙女招魂,原来他娘的从头到尾都在耍我。
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恨。
这世上有一种人尤为可恨,那就是利用他人的善良的人,这老家伙不止利用了我的善良,还他娘的恩将仇报,要是被劳资抓到了非得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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