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掂了掂手里的鸿鸣刀,嘀咕了声,这玩意儿还挺重手。
君陌然淡淡的勾着笑看着她,安静的抿着茶水。
“那我切哪里报仇好呢?”云裳手里的鸿鸣刀在齐大当家的身上碰了碰,她一副很真诚的模样,刀尖时不时的就在齐大当家的皮肤上划过,引起齐大当家的一阵颤栗。
齐大当家是个硬汉子没错,可云裳提着刀在他身上到处磨磨蹭蹭的,这本能的就不好受啊,更别说心里承受能力,还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实在是忍不住,齐大当家恼怒的呵斥:“穆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头一个要命一条!何必让个女人来这么折磨我!”
君陌然挑了挑眉,将手里的茶杯搁下:“齐大当家一心求死,何必在乎一个姑娘对你要如何?忍忍便过去了,不是吗?”
“你!”
齐大当家自然知道君陌然这一招是故意的,而且云裳和君陌然配合的极好,基本上君陌然一个眼神一句简单的话示意,云裳都能知道他意思。
看来君陌然和她的关系不简单。
“啊,不然就这儿吧。”
云裳手里的鸿鸣刀莫名的往他屁股上蹭了蹭,齐大当家饶是一个壮汉,可也不由得老脸刷的一红:“你个姑娘家!怎的还如此的不害臊!”
噗嗤。
在一旁看着的叶秋忍不住笑出声,君陌然瞪她一眼,她别过头望天。
云裳也不介意,只叹口气:“这有什么好不害臊的,那宫里不都是太监么,不都是这么成的么,我帮你一把怎么了?”
“你!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竟然如此羞辱我!”齐大当家猛的起身,可身上捆着的牛筋绳他挣脱不开,整个人使劲儿直接朝墙上赚了过去。
叮。
君陌然手指迅速一弹,一颗石子擦着他腰间而过,齐大当家吼叫了声当啷的摔在地上,君陌然看了云裳一眼,云裳立即领会,她勾了勾唇,鸿鸣刀的刀剑儿拖在地上一步步的朝他走过去,刀剑划出滋滋的刺耳声音。
齐大当家回头,惊恐的瞪眼,他不怕死,可是他怕真的成太监啊!
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等等!我说!我都说!”
齐大当家吓得脸都白了。
云裳收回鸿鸣刀,朝君陌然歪了歪头,君陌然勾唇看向齐大当家:“那就说吧。”
夜风等人重新将齐大当家拽了回来,一脚踢上他的膝盖让他跪下,齐大当家咬牙切齿的开了口:“此事原本也不是我们愿意的,七里镇本就是岷江流域一个重镇,我们鹰眼帮掌管着七里镇的漕运。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平顺,可……可半年前开始,七里镇的镇民们都接二连三的得了怪病,怎么都治不好,就连当时的官府衙门都死了不少人,弄得人心惶惶,走的走死的死。
此事事关重大也已经上报了朝廷,但……但派来的人不下十个,都染了怪病在几日内相继去世,后来是裘大人亲自推演了卦象,派人私下将药送了过来,我们镇民吃了竟然都好起来了。
但这药也只能压制一时,最多一个月就还得吃药,裘大人的人说了,这是因为咱们七里镇犯了水妖,特别是过往的那些个船只,他们载了大批量的人和物来往,无意惊动了水妖,引起了怨气。
这才害的七里镇的镇民如此痛苦,要将这千年水妖镇压就……就要杀活人祭水神,最好是劫杀商船,上头的人杀掉作为祭祀,船上运的财宝就交由裘大人那边带走去炼化……”
“荒唐!这种话你们也信?”
云裳瞪圆了眸子,这不摆明了是裘喧戊想要劫走商船上的银两,却借着七里镇镇民的手来杀人劫货吗?
而且以裘喧戊那种老谋深算的人,此事绝对是背着皇帝做的,怕是平日与镇民交涉的人这时都已经没有踪影了!
就算想要揭穿裘喧戊的狼子野心,也没有证据!
因为七里镇的镇民包括齐大当家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裘喧戊本人!
齐大当家立即反驳:“姑娘,事情没有挨到你头上,你自然是不知道多可怕!我当时可是看着镇子里的病号日日增多,那些发病的脸肿胀流脓,四肢僵硬,咳嗽吐血,直到肠穿肚烂的死掉!
就连皇帝派来的人都染了病,后来皇帝还下了密旨要封了七里镇让我们等死!整个镇子的人都抱着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能做的念头,裘大人于我们来说,那就是从天而降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而且自从我们听了这话,去劫杀商船之后,我们镇子里的人的病就没发过了!这个你如何解释?”
云裳冷哼了声:“若此时是裘喧戊给你们下的套,而他不过是借刀杀人掳劫银钱,那么你们的怪病估计也跟他有关。”
顿了顿,云裳看向叶秋,“秋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毒能引起这样的情况?”
叶秋点点头:“据我所知西域有一种毒便是此种效果,只不过这种毒已经多年未在天泞境内出现了,我也不曾瞧过那些病患的情况,不能断定他们就是中的毒,但是我是不信什么水妖作祟的,对吧,师兄?”
君陌然冷嗤了声:“裘喧戊此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本王没断错,你们今晚趁着起雾来撞官船,就是有人指示你们来的吧。”
向来不敢动官船,没想到这会儿这么大胆,怕不是裘喧戊那边知晓了今日商船被劫杀之事让君陌然撞上了,想要干脆的杀人灭口罢了。
不过裘喧戊向来精明,在杭城琳琅水阁已经与君陌然达成过协议,这段时间他断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的,今日劫杀商船还指示人来撞官船一事,估摸着应该是他在七里镇的手下擅自做主的。
既然是擅自做主,裘喧戊一旦知道了,绝对是要灭口以免连累自己的。
才这么想着,君陌然倏然起身:“糟了!”
君陌然飞快的奔出船舱,云裳等人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才出到甲板之上,方才的雾气已经消散了很多,可远处七里镇的方向燃起滚滚浓烟,像是整个七里镇都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云裳瞬间就反应过来,捏紧拳头:“殿下,裘喧戊这是要把所有的证据都毁了!”
君陌然眯了眯眼,冷声下令:“开船!去七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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