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知府衙门众人皆是一腔怒意之时,冯家二房得意极了。
虽然坏了冯老夫人的寿宴,冯二夫人脸上却满是得意。至于冯家的名声,早就败的一无所有,也就无所谓了。
“二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冯大夫人勃然大怒。
冯二夫人冷笑道:“大嫂可是生气自己没有合适的儿子,妯娌这些年,大嫂的心思我如何不知,生怕二房得了好。家中生意也好,儿女亲事也好,都要比大房差。”
“你这个无知妇人!”冯大夫人被说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你以为国公府那是什么地方,你以如此不堪之手段算计人家女儿,只怕要惹来滔天大祸了。”
滔天大祸四个字,让冯二夫人有点心虚。却是道:“等她嫁过来之后,冯家善待于她就是了。”
事情撞破之时,安四娘和冯二爷衣衫不整在床上。那么多人看着,本以为这种情况下,安四娘也只能痛哭。就是叔兄过来,也不能怎么样。
结果安四娘直骂,定要冯家以命偿之。安初贤做为兄长,更是抄起东西就要打死冯二爷。
虽然后来把场面压下来了,但安三老爷满脸怒气,带着侄子侄女拂袖而去。
“你还在做美梦呢!!”冯大夫人怒声说着,骂道:“你这恶毒蠢妇,只怕要拖累冯家了。”
冯二夫人冷笑着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就是国公府,又能如何。”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家的是儿子有什么好怕的。
她原本是举人的女儿,在冯家一帮媳妇里是智谋最高的,给女儿找好师傅,打造成大家闺秀,嫁到大户当媳妇。
儿子的婚事,她当然也要十分仔细。有门亲戚带来的便宜,她太懂的了。
原本她也没那么大野心的,但冯娇娘和冯月娘一直在她跟前说。她觉得也是,反正饭都煮了,能怎么样。
一语未完,就有婆子匆匆进门道:“不好了,安家小姐自缢了。”
众人顿时大惊,冯大夫人和冯二夫人对骂时,冯大老爷和冯二老爷都没吭声。
因为安家还没有态度,要是冯二爷真娶到了国公府的小姐,跟国公府结了亲,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自缢了?”冯二夫人顿时脸色苍白。
冯二老爷脸色如吞大便,上前一个巴掌把冯二夫人打倒在地上,声音都变了:“你闯下大祸了。”
冯二夫人捂着脸倒在地上,却是不敢反多。心中也是万分惊慌,实在没想到安四娘竟然如此气性,竟然寻死了。
一直坐着没动的冯老太爷虽然脸色凝重,却是问婆子:“发丧了吗?”
婆子摇头道:“没见门口挂白布。”
冯老太爷舒了口气,道:“没发丧就好,马上准备礼物,我亲自去知府衙门。”
冯二夫人这番行事,他虽然也不赞同。但事情己经出来,总要料理。而且要是冯二爷真娶了安四娘,与国公府结了亲,这对冯家可是大大有利。
只是不等冯老太爷出门,就有管事进门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家里好几处铺面都被捕头查封了。”
冯老太爷脸色越发难看,却依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来的好快,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把家里所有店铺都先关门。”
冯大老爷听得一愣,道:“若是关门……”
冯家在青州这么多店铺,关门一天损失很大。
“自家关门,总好过被官府查抄。”冯老太爷说着,心头却浮起一抹怒意,看向冯二老爷道:“看你干的好事。”
冯二老爷低头不敢作声。
冯老太爷思索一番,却是突然对冯二老爷道:“你收拾一下,进京去找你大妹妹。”
冯大老爷听得一怔,道:“此事要去问大妹妹?”
理国公府的冯姨娘,苏哲的生母,乃是冯家暴发的源头。
给苏玄秋生了唯一的儿子,冯家也因此沾了不少光。
冯老太爷一声叹息,道:“那安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一无所知,若是此时不能善了,你大妹妹在京城,总能有个照应。不管是求理国公府,还是到安国公府去求饶,总不至于应变无策。”
安三老爷只是叔叔,安四娘的亲事他是做不得主。以时间来算,安三老爷的书信还没送到京城,也就是说最大的风波还没有来到。
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灭了冯二夫人,冯二爷向安家求饶了。
“是,父亲思虑的是。”冯二老爷说着,“我这就去准备。”
冯老太爷想想道:“多带银两。”
“是。”
冯二老爷收拾包袱,准备连夜动身之即。
管事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有小厮在码头看到大姑爷了,他好像便装出行,身边的小厮是侍书。”
大姑爷指的就是苏玄秋,虽然苏玄秋并不认妾的娘家为亲戚,但是冯家从来不这么认为。
虽然不敢在苏玄秋面前如此称呼,但自家称呼起来向来都是如此。
这是冯家最体面的亲戚,冯姨娘也是冯家所有女人中混的最好一个。
“真的是大姑爷?”冯二老爷听得大喜。
要是苏玄秋愿意说这门亲事,安家不从也得从了。
管事道:“应该没有错,那小厮见过大姑爷,认识侍书。”
只是一个人相似,也许是看花眼了,或者人有相似。但两个都认得,那肯定不会错。
冯老太爷喜道:“我们赶紧去迎。”
这些年来,冯家用各种方法讨好苏玄秋,却都失败了。
尤其是考虑到冯姨娘年龄大了,不再得宠。着实给冯姨娘送了好些美貌丫头,本想着苏玄秋会收用,结果他看都没看一眼。
难得苏玄秋来青州了,就是没有安家这回事,也得极力讨好巴结。
只是等冯老太爷一行人到码头时,哪里还有苏玄秋的影子。
“小的们去迎大姑爷,大姑爷并不理会,小的也不敢拦。”管事说着。
苏玄秋一身便装,身边只有一个侍书,不知道他们是有什么事来的青州,更不敢惊动太大。
冯老太爷虽有几分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问:“大姑爷在哪里投宿?”
管事道:“小的跟着去了,大姑爷去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冯老太爷顿时一怔。
“是,小的看着他进去的。”管事说着。
冯老太爷低头沉吟,事情中午发生的,刚刚来到青州的苏玄秋不可能知道此事。
苏玄秋之所以会去知府衙门,要么是公事,要么是私事。
安三老爷出身京城安国公府,苏玄秋则出身理国公府,谁也不敢说两家有没有私交。
若是苏玄秋因私交特意在青州停留见安三老爷,那就表示两家私交是不错的。
那冯家与安家之事,苏玄秋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会是冯家的转机,还是冯家的大危机?
想到这里,冯老太爷马上对冯二老爷道:“你现在即时走,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大妹妹。”
苏玄秋与安国公府到底有多少交情,他会怎么做。
他不在就算了,他正巧来了青州,他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是。”冯二老爷说着,马上安排船只,立时起程走。
同一时间里,苏玄秋踏进青州知府衙门。
他和侍书一身便衣,侍书上前敲门时,还被门房岐视了一回。侍书塞了银子,门房这才进去传话。
此时安三老爷正在后院,安四娘刚刚被救下来,大夫刚诊治过,开了方子就赶紧走了。
“叔叔,你为何不让我去死,出了这样的事,我只有死路一条。”安四娘哭泣着。
这虽然是安初萦给她出的主意,但哭的却是认真。
出了这样的事情,弄不好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她的生母虽然爱宠,但后院里儿女亲事,却是大夫人做主的。
大夫人向来看不上她,又想把她嫁到外省去。现在出了这种事,就是她不想死,只怕安大夫人也会逼她自尽。
“唉,这……”安三老爷不自觉得扶额,心里也是千思万绪。
女儿家出了这样的事,是该自尽以示清白。但是自家的孩子,哪里真能如此。
他现在是彻底没了主意,只希望早日收到京城来信,由安大老爷裁决。
“冯家害我至此,三叔,你要给侄女报仇啊。”安四娘声音中透着无尽恨意。
安三老爷抿了下唇,他原本还想过把安四娘嫁过去,但安四娘恨意如此之深,此事只怕不成了。
安初萦劝慰道:“想我国公府那样的门邸,竟然冯家那种商户如此污染,四小姐就放心吧,三叔肯定饶不他们的。”
“我己经封了冯家的店铺。”安三老爷说着。
中午出那样的事,他脸上岂能过去,先封了冯家的店铺。等京城的信来了,安大老爷有了决定,想给冯家网罗罪名一点都不难。
安四娘听得心里舒服了几分,却还是恨恨的道:“三叔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叔侄正说着话,外头小厮来报:“外头有位苏先生来访,说是来青州时,曾有幸同路。”
安三老爷顿时一惊,脱口而出道:“苏大人?他怎么来了?”
安初萦更是愣住了,这么巧,苏玄秋这时候来青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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