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又被关进了柴房里,浑身被绑了起来,嘴里塞了肮脏的抹布。
嘎吱……
有人推门进来,秦羽姗快步走了进来,跟在她身旁的还有两名老婆子,手中拿着拶刑的刑具。
“贱人,你敢咬伤我母亲的手!我不会放过你的!”秦羽姗使了个眼色,两名老婆子便用刑具夹住了她的手指。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使力,秦雪歌闷哼一声,她头上的青筋暴起,眸中依旧有倔强的光。
秦羽姗笑着看她,扯出了她嘴里的布:“贱人,现在知道错了吗?只要你说一句,你和你娘都是不要脸的贱货,我就让她们住手。”
秦雪歌笑了,她不但没有哭着求饶,反而笑得开心。
十指连心,这种痛我记下了,他日定让你百倍品尝。
“呸!”一口唾沫吐在秦羽姗的脸上,她气得花容失色,“给我继续用力!”
秦羽姗气急了,直到秦雪歌再度晕厥过去,老婆子们说不能再夹了,她才离开了柴房。
另一边,周美秀在房中处理完伤口,手上包着厚厚的绷带。
刚才秦雪歌用尽全身力气,活活咬断了她一根手指。幸得医治及时,不过却要修养大半年。
她咬牙问秦远之:“皇后娘娘真会杀了那个贱人吗?”
秦远之将她搂在怀中,冷声道:“夫人,我已经说过了。即使皇后娘娘不杀她,三日之后,她也将畏罪自杀。”
总之,她这条命是留不得了!
秦雪歌一直被锁在柴房里,连一碗水也没有。正值严冬,柴房中没有暖盆,她身上的衣服单薄,就连血液都仿佛被凝固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脑海中闪过一抹抹的记忆,原主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坚持住,为我报仇……求你为我报仇!”
秦雪歌浑身一个激灵,一抹光线透进了柴房。
有丫鬟进来将她架起身:“宫里来了消息,皇后娘娘召见二小姐。”
是福是祸躲不过,要面对的始终得面对,她必须得靠这一仗翻身!
丫鬟将她带出去的时候,宫里的嬷嬷正在院里等候。周美秀让丫鬟给她换了衣服,面容和善着走到她身边:“雪歌,见了皇后娘娘可不能再胡言乱语。”
而后,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贱人,你的死期到了,断指之痛,我要你拿命来偿!”
断指?她的十指此刻何尝不是没了知觉。
秦雪歌眼眸眯起,杀意满满地看着她。
下一秒,她一个胳膊肘将周美秀击倒在地,猛地用脚踩住了她的手掌,分毫不差地踩中了她的断指处。
秦雪歌面无表情:“让你再温习下这种痛,至于你的命,留着等我回来再收。”
周美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秦雪歌移开脚时,她面色惨白,已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神怨毒而恐惧地望着她。
院中的嬷嬷见状,也是吃惊不小。
这样一个忤逆不孝的女子,难怪敢当面让大皇子难堪。等她这次进宫见了皇后娘娘,才知道悔过。
秦雪歌行了个礼,嬷嬷带着她坐马车进了宫。
只是这马车内铺的,却不是寻常的软垫,而是针毡。数百根密密麻麻的细针,如同十大酷刑般令人胆寒。
这便是她悔婚大皇子,惹怒皇后娘娘的代价。
嬷嬷面不改色地吩咐她坐下。
秦雪歌看着那张针毡,表情平静极了,视若无睹般平稳地坐了下去。
嬷嬷的眼里又闪过一丝惊讶,这位秦小姐的气度可真是惊人。
她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启程。
这马儿似乎很野,随着鞭子的挥动,长鸣一声吼便急速前进。马车颠簸,针毡扎入了她的肉里,隐约能嗅到血的味道。
好疼!
她的头开始眩晕,全身仿佛被抽掉了筋骨。
秦雪歌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这一仗远比她想像中更艰难,可是她别无选择,她不是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会比死亡更可怕。
在原主的记忆里,实际上有部分关于大皇子的印象。
大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嫡长子,以折磨人取乐。
大皇子府邸上的下人与侍婢常年更换着,统统都是走着进躺着出。据侥幸活下来的侍婢说,大皇子脾气阴晴不定,上一秒赏了锭银子,下一秒便砍去其四肢做成人棍。
这样一个大皇子,哪怕地位尊贵,京都中也无人敢嫁。
皇后娘娘心急如焚,想着为儿子早日纳了正妃,兴许能使他转性,也好为将来的太子位筹谋。
挑来挑去,皇后便挑中了手握军权的秦远之。
大皇子,若我猜得没错……你将是我翻盘的唯一机会了。
秦雪歌摸了摸脖子上的凤凰坠,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嬷嬷掀开车帘,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宫道不许马车进入,更何况她身份卑微。
秦雪歌起身下车,针刺的疼痛感还在蔓延,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嬷嬷盯了她一眼,说:“仪容如此狼狈,怎可面见皇后娘娘?先随我去换身干净衣物吧。”
坐了那么久针毡,裙子上已经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嬷嬷带着秦雪歌进了宫,来到了辛者库,让掌事嬷嬷找了身衣服:“快去换上,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辛者库是关押犯错宫人的地方,平日所穿的衣服很是粗鄙,甚至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秦雪歌平静地接过衣服,欠身道了声:“多谢嬷嬷。”
换好衣服,嬷嬷带着她从宫道中慢行,引得来往的宫人侧目。
大家议论纷纷,这就是秦家的二小姐,今早悔婚大皇子的那位。这么快就成了阶下囚,还穿着辛者库的衣服。
敢得罪皇后娘娘,她可真是活该。
秦雪歌默默听着这一切。
她心里岂会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示意,要故意让她难堪。
这些刑罚比起秦家人做的那些,真是不值一提。
终于,来到了皇后娘娘所住的坤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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