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言他让助理上来知会她一声,这纡尊降贵之感,若不是做作,那就是贺瑾言本人是个极有修养的人。
然,脑子里又转念一想,如果真是个极有修养的人,又怎么会跟父亲有这样龌蹉的交易?
温芊还是礼貌地跟展帆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展帆的目光从跟温芊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转移到温芊旁边的位置,这进一步说名展帆的修养,非礼勿视,此刻,展帆把手里拿着的贺瑾言的西装外套及一个公事包递予了温芊,“这是贺总的衣服,还有他今晚可能会过目的一些文件。”
温芊开始没明白,顿了一下,而后才伸手接了过去。
…….
温芊微微失神地看着被她挂在房间落地窗前,那实木落地挂衣架上的墨色西装外套。
她鼻子向来很好,刚刚把西装挂上去的时候,她无意间闻到西装上那淡淡的木松、劲草的香味,是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很淡很淡,却给人一种低调沉稳的感觉,很好闻。
这说明贺瑾言是个品味不错的人。
然而,他本人究竟是怎样一类性格的人呢?
眉心微微蹙起时,她才意识到,她其实想太多了。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贺瑾言是那类性格的人,因为他们的交集仅此一夜。
今晚过后,“起鑫”的困境将得以解除,她和贺瑾言又会成为两个毫不相交的人。
思绪由此飘远。
其实,“起鑫”的困境,她是可以去找洛宁诚的,或许洛宁诚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愿意对她家施予援手,但,从母亲打电话给她到现在,她竟没有一刻考虑过洛宁诚。
忆起往昔跟洛宁诚的点滴,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疼痛依旧清晰在她的心头蔓延,这一刻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挥去脑海中这不愉快的思绪,温芊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这欧式仿古的铜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
温芊感到一丝轻松,不管怎么说,夜已经过去了一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铃声响起。
温芊整个人就如一根已经松散下来的弦,瞬间绷紧。
......
站在房门前,温芊迟迟都没有去拧门把。
隔着这棕灰色厚重房门,她知道贺瑾言就站在门外。
她从不是容易失态的人,但她此刻,居然身体颤抖到没有办法抬手去开那房门。
心底不断嘀咕。
怎么办?
已经别无选择了,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闭上眼,温芊久久地镇定自己此刻的心境。
终于,她伸手拧开了门把。
映入眼帘的竟依然是展帆,她松口气,然,下一秒,遽然发现,贺瑾言就站在展帆的身后。
白色衬衫,袖口挽起,或许是因为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解开的,修长的双腿,黑色暗压纹皮鞋,他站立的姿势透着高端的风度矜贵,因为他正在打电话,神情略微的认真,但英俊的脸庞上并无一丝严肃,给人温文雅致的感觉,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冲她温和地笑了一下,继而又认真跟电话里的人交代事情。
那一笑,礼貌绅士,完全无任何的深度,只是简单地跟她打个招呼。
温芊身子变僵,脑子有一瞬间的空档,仿佛只能够听到贺瑾言那如低音炮好听的磁性嗓音。
幸好,很快她就回过了神,立即把身子让了开来。
贺瑾言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房间的时候,展帆默默地退下了,并替他们带上了房门。
…….
“吴部长,你太客气了,政府能够信任‘嘉临’,这是‘嘉临’的幸运,也是贺某的荣幸,有关慈善建设这块地的详细企划,待这两天企划案出来,我就让我的秘书发给你,届时还望吴部长你不吝赐教,毕竟贺某在这方面经验并不足,至于吃饭,哪能是吴部长你请,吴部长你说个地,让贺某做东,如何?……”
天花上筒灯的微暗光线落在贺瑾言的身上,他立在落地窗前,高大挺拔,身影俊逸,由于光线弱,周围形成的阴影更显得他双腿的修长,另一只手抄在裤袋里,给人慵懒闲适的感觉,却又透着一股自信和沉默。
温芊已经走到了房间的沙发前,距离贺瑾言大概有三米的位置,她不敢再靠前,手紧紧地抓着身旁的沙发,带着一丝紧张望着他,耳朵里隐隐约约有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但最清楚的却是她此刻剧烈的心跳声。
因为贺瑾言这通电话的时间不短,温芊有时间,终于控制着,不再那么紧张,手指渐渐放松下来。
“好,再见。”
温芊很庆幸自己的自制力,当贺瑾言收线转过来的时候,她看起来表现得很平静,望着他,嘴角微微地弯。
她想此刻在贺瑾言的眼底,她应该是很亲善温和的。
贺瑾言朝她走了过来,从正面看,他身材极好。
“温小姐,抱歉,出于礼貌我本该早点结束这通电话,但吴部长我得罪不起。”贺瑾言的的视线很是真诚,声音低沉磁性,那温和的笑意,犹如冬日温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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