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可以找余家。”水生忽然说道。“既然那是余家和范家相争,那么我们也可以找余家的人帮忙。”余家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双面绣的技艺落入范家的手里。
所以知晓此事的话,余家那边该不会坐以待毙的。
若是能向余家借些人手,确保欢颜的安全,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太担忧了。
“嗯。”徐邈略微点头。他倒不是想到了余杭,而是和余杭在一起的凤语兰。若是凤语兰肯出面的话,范家怕是也不敢太嚣张。
虽然范家是有女子在后宫有宠,可凤语兰却是皇太后的亲生女儿,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范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凤语兰撕破脸。
“我出门一趟。”徐邈急匆匆的离开了。
楚玉衡却是不敢回家,此次出去把姐姐给弄丢了,他实在是不敢回去面对爹娘。若是爹娘知晓此事,还不知要如何担忧呢!
水生便带着博闻去看玉忘苏,博闻早就想要去小外甥了。
进了屋,玉忘苏见博闻回来了,也很高兴。水生便让博闻去看孩子,自己则坐在床沿和玉忘苏说起楚欢颜的事来。
“怎么会这样?”玉忘苏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范家还真够无耻的。”
范家原来兜了那么大圈子,就是为了双面绣啊!她当初就不该绣那幅双面绣的,还真是招惹来了祸端。
到底,她还是忘了要隐藏自己的本事。前世便是因为被人知道她会织造缂丝,才招惹来了祸端。如今,又是因为双面绣。
“我要去一趟府城。”
水生连忙按住,“你先别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徐邈已经去找余杭了。等余杭来了,我们再商议一下怎么办。”
“你们的意思是,我们选择余家?”玉忘苏微微蹙眉,仔细一想,似乎这样也不错。
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她不可能两家都拒绝。可相比之下,自然谦谦君子的余杭更为靠得住。
若是真要在两家中选择的话,她还是更情愿选择余家。
虽说说曾和余家有龃龉,可范家却触碰了她的底线。范谌不知道的是,比起和她心平气和的谈,用她亲近的人来威胁她,无疑是最糟糕的法子。
她最恨的便是有人威胁她。
“此事到底是余家和范家的争斗引来的,我们找余家帮忙救人也未尝不可。”
“这样也好。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要亲自去范家一趟。”玉忘苏说着。让余家去救人,虽然可行,不过却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谁知道范谌会把欢颜藏到哪里去,若是去救人却找不到人,打草惊蛇,她还是担心范谌会伤害欢颜。
最重要的,还是要确保欢颜的安全。其实和欢颜比起来,双面绣自然没那么重要。
说到底,双面绣对于她,一直都只是不能拿出来挣钱的手艺而已。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一直保留着这技艺,密不外传。
只是这些手艺的传承也不能太随便,即便是要传承,也是挑人的。
“只是你的身子……”水生有些迟疑。范谌不见到忘苏,怕是会伤害欢颜。只是,当日稳婆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忘苏好好坐月子,否则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我的身子没事了,只是孩子……”玉忘苏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倒是孩子有些难办,这么小的孩子,跟着颠簸是不合适的。
可是也不能留下来,事先便想着要自己带孩子的,故而也没个孩子找奶娘呢!孩子自然离不开她。
有了孩子,她才知晓了带孩子的不容易。真的是一刻也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孩子虽然大多时候都在睡觉,不过哭闹起来也是让头疼的。
“孩子离不得你,却也受不得颠簸。”水生也皱眉。孩子还这样小,带着去府城也很不放心。
正说着话,却是凤语兰和余杭走了进来。“姐姐就安心坐月子吧!我去范家要人,不信他们还敢不给。”凤语兰在床边坐了下来。
“是啊!我们走一趟便好,必然将人好好的带回来。”余杭郑重的说着。
“可是……”玉忘苏却还是有些犹豫。她就是怕范谌把欢颜藏的很紧,这一趟无功而返不说,反而会惹恼了范谌。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轻举妄动的,若实在找不到人,姐姐再去府城也是来得及的。”
“你们找人归找人,不要惊动到范谌,我怕他会因此对欢颜不利。”
“姐姐你就放心吧!”
余杭也就点了身边的几个高手,又带上了凤语兰和徐邈,打算连夜赶到府城去。玉忘苏便让水生也去帮忙,水生有些迟疑,倒是博闻说会好好照顾玉忘苏,他才答应了一起前往。
看着他们都走了,玉忘苏却依然忧心忡忡。
倒是孩子哭起来,她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焦虑。
“他怎么哭了啊?”博闻凑过来看着。孩子闭着眼睛,只是瘪着嘴哭。
玉忘苏检查了一下,“是尿了呢!”
月牙便连忙拿了干净的尿布给她,她连忙给孩子换上。又哄了一会儿,才算是把孩子给哄睡着了。
她看了看楚玉衡,“你若是不回家,今夜便住在这里吧!和博闻住。”
“好。”楚玉衡点点头。
天渐渐暗了下来,博闻便打算去闩门。门还没关上,便被人挡住了。博闻看着站在门口的一群人,微微皱眉。
为首的一男一女,男子不曾见过,女的倒是在锦绣阁见过一面,就是紫鸢。博闻心下便觉糟糕,姐夫他们才前往府城去救楚姐姐,紫鸢却出现在了这里。
调虎离山,的确是好算计。
家里也就姐夫功夫好,如今还偏偏不在。
“你们来做什么?”
“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自然是来找你姐姐的。既然请不动她到府城去,那我们便亲自走一趟了。”范谌伸手推开博闻,带着人就要往里闯。
博闻乱忙抱住范谌,“你们想要做什么?”
“聒噪的很,把他绑起来。”紫鸢吩咐了一声,便有打来的打手上前将博闻捆了起来。
博闻被捆绑起来,满眼都是绝望。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楚玉衡和玉忘苏都相继出来。
见到范谌和紫鸢,楚玉衡瑕疵欲裂。他怎么也没想到范家给出的三日之期只是幌子,目的却是调虎离山。这些人找上门来,他们根本就跑不出去。
他往四面看着,大门已经被堵住了,肯定是出不去的。后门也不知是否是这样的情形。
“于姑娘不知可认得我?”紫鸢笑盈盈的走近。
玉忘苏看着紫鸢脸上的伤痕,倒是笑起来,“看来紫鸢姑娘还真是不辞辛劳啊!脸都毁成这样了,还有功夫出来兴风作浪。”
紫鸢眸中一寒,想伸手捂住伤痕,却到底没有。
那个贱人,看她回去不一一把贱人的指甲给拔出来。
“于姑娘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弟弟吧!”紫鸢捏住博闻的下巴,“于姑娘也知晓老爷要的是什么,若是于姑娘答应的话,我们一切好说。”
玉忘苏眸子一阵紧缩,拳头握紧,指甲刺入掌心。
“紫鸢姑娘还真是够处心积虑的,也当真是痴心一片啊!竟然为了范老爷费尽心机。不过啊!紫鸢姑娘可还记得苏可这个入幕之宾?他可是被你害惨了呢!”
“于姑娘不会以为拖延时间有什么用处吧?”紫鸢冷笑一声。“今日于姑娘若是不肯答应,这院子里的人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不就是双面绣吗?也值得你们这般大动干戈?绣制双面绣的法子,即便我肯告诉你们,也未必有用。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并且还要看资质呢!
“若真是那么容易学会,范家惦记了余家的双面绣多年,怎么连点皮毛都不曾学到呢?”
范谌皱眉,他自然知晓这说的是事实。一个极好的绣娘,可是需要多年才能培养而成的。
双面绣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学到的法子,否则哪里还会让余家一家独大,这么多年稳稳当当的在皇商之位上。
这一次,范家势在必得。若是让余家的人先得到,范家可是就再无一争之力了。他若是办成此事,自然也能得到本家嫡支的看重。
“那就只能请于姑娘到范家去做客了。”
“做客?不会是一辈子吧?”玉忘苏冷笑。范家虽然是打的好算盘,可难道真以为能威胁她一辈子吗?
若是以金钱诱惑,或许还能让一个人长久的效命,可威胁,哪里能长长久久?
要学会她的手艺,不是短时间之内就可以的,范家难道还能把她在乎的人一关就是几年?
何况她若是不肯真心配合,有的是手脚可做。
“若是于姑娘乐意的话,自然是一辈子最好。”
“把我弟弟放了,我们一切好说。”玉忘苏直直的望着范谌。
范谌摆摆手,让手下的人把博闻放了,玉忘苏便把博闻拉到了身边。让范谌和紫鸢进屋,她则示意博闻和楚玉衡去照看孩子。
“不知有客来访,不曾备下茶水,倒是怠慢了。”
“于姑娘客气了,我们可以不伤害于姑娘的亲人,不过还请于姑娘陪我们走一趟了。”紫鸢看向了走进来的打手。那人手中正抓着月牙。
月牙拳打脚踢的,又要去咬那人的胳膊,挣扎不休,“你们是什么人啊?快放开我。”
“想让一个小丫头去搬救兵,于姑娘也未免太小瞧了我们。”范谌一手把月牙扯了过来。“于姑娘还是不要耍这样的小花招为好,否则,我可就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范谌捏着月牙的下颚,月牙疼的红了眼眶。
“你放了她。”玉忘苏就要扑过去,紫鸢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和老爷也算是好言相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紫鸢冷笑着。玉忘苏凑近她,紫鸢惨叫一声,抬起左手看的时候,却是一个绣花针刺穿了她的掌心。
绣花针是不大,却是疼的钻心。痛叫连连,却又不敢伸手拔出针来。
“老爷……”紫鸢满眼是泪,委屈的看着范谌。范谌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只是看着玉忘苏。
“于姑娘也惩罚了紫鸢了,是否也该消消气了?”范谌抱着月牙就往外走,玉忘苏也连忙追出去。紫鸢疼的跳脚,却也只得跟出去。
“马车就在外面,我请于姑娘和令妹到府中做客。”范谌看着玉忘苏。
恰是这时,却有一人从墙上跳了下来,“姐姐,我来救你了。”却是凤语兰。
玉忘苏惊讶的看着凤语兰,心下倒是稍安。她明明看着这丫头和水生他们一起走了的,如今为何又会在此处?莫非他们都并没有去府城?
凤语兰拿着剑冲了过来,范谌带来的打手应了上去。不过瞬间便已经按住了凤语兰,范谌却是心下讶异。忽然跑出来个人,还口口声声的喊着要救人。
他想着即便不是高手,却也不该是不会功夫的人。这不是出来逗人笑的吗?
“哪里来的毛丫头?还想来救人呢!”紫鸢嗤笑,抬手就要给凤语兰一巴掌,凤语兰微微侧头一躲,却又猛然咬住了紫鸢的手,恶狠狠的咬出血来,有血水顺着凤语兰的唇角滑下。
紫鸢终于挣脱出自己的手来,直接取了打手的刀架在了凤语兰的脖子上。“死丫头,你再横,我就划花你的脸。”
“紫鸢,你别太过分了。”玉忘苏瞪着紫鸢。只见凤语兰进来了,却迟迟不见水生等人,她心下倒是迟疑起来。莫非只有语兰一人折了回来?
“过分?过分的是你们吧!”紫鸢恶狠狠的说着。她都快要被折腾疯了,这一天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没完没了的受伤。
凤语兰将脖子往刀上一撞,有血线从她的脖子上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她纯白的大氅上,似红梅点点。
见凤语兰这不要命的样子,紫鸢手一抖,刀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关着的大门被踹开,福伯带着官差鱼贯而入。“公主。”福伯冲着凤语兰冲了过来,官差则很快就把范谌带来的打手拿下了。
“公主,你怎么样了?”福伯抱着倒在地上的凤语兰,焦急的询问着。
范谌满眼的惊愕,他是听闻皇上的幼妹长乐公主和余家走的很近。不过却多年不曾入京,自然也不知晓公主的模样。若是这女子真是公主,那今日的篓子可就捅大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知县大人也连忙走了过来,看着凤语兰唇角和脖子上全是血,也是惊吓的不轻,身子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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