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纪戎脑子一片空白。“在哪？”
权大人冷酷地转过身，蓑衣上的水珠甩了纪戎一脸：“跟我来。”
纪戎忙不迭地拿上伞，锁好院门，便跟着权大人赶路。
这条路是纪戎再熟悉不过的，怎么看都是通往惊鸿阁的那条道路。
冒着大雨，纪戎和权大人停在了琳琅工坊的门口。
纪戎忍不住一阵恶寒。
琳琅工坊……这个地方她并不是很喜欢。
毕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套上麻袋的地方。
上次把纪戎套进麻袋里的掌柜急忙赶到门前，把权大人和纪戎迎进屋内。
纪戎放下手中的伞，环视了一圈。
果然，今天雨大，琳琅工坊内也没有生意。
在场的人，看来都是玄鬼无疑了。
掌柜十分小心谨慎，他把纪戎和权大人带进上次的鉴定室，又命人关上了门，才开口道：“掌印使大人，您总算是来了。”
上次拿麻袋套住自己的人，这次突然一本正经地叫自己掌印使。纪戎看着眼前的掌柜，难免心情有些复杂。
权小美单刀直入地问道：“地道里现在情况如何？小鬼们没事吧？”
掌柜勉强笑了一下：“也就是小吴伤了腿，其他人没事儿。不过通往惊鸿阁的那条地道，算是彻底废了。整个顶子都塌了下来。”
说着，掌柜转向纪戎：“就是您上次走过的那条，直通沈堂主密室的通道。当时您穿着女装，我们还挺奇怪的，后来听沈堂主说，您和他有同样的女装特长……我们后来也就理解了。”
纪戎一时间满脸黑线。沈彤……竟然对玄鬼们用了这么不靠谱的说辞。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都信了。
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别人断不会相信。
但是又沈彤这样一个国家级女装大佬背书……纪戎这个存在，似乎也是合理的。
权大人插嘴：“我早就告诉过他，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样看来，小纪太医还是没能经受住女装的诱惑。”
纪戎忍不住提高声音，强调重点：“你们当时把我装进麻袋……”
权大人和掌柜同时挥了挥手：“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纪戎：“你们俩这么神同步，难道是亲兄弟？”
权大人纠正道：“这是我儿子，权十八。”
纪戎根本不相信：“不可能，他看起来比你还成熟稳重！”
其实就是长得着急。
权大人咧嘴一笑：“这只能说明我教子有方，是不是啊十八？”
“没错爸爸。”权十八干脆地回答。
纪戎头大了一圈：“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
权十八看向权小美，脸上一副“爸爸您看怎么办”的表情。
权小美轻叹一口气：“算了，就让他进去吧。好歹他也是名义上的领导。”
纪戎此刻都没有力气和权大人父子生气。
权十八小心翼翼，转动了一下鉴定台下的机关。他身后的墙面便慢慢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可以两人并肩同行的口子。
又是机关。上次在惊鸿阁里，纪戎发现沈彤的密室也有一面墙是可以转动的。这次在琳琅工坊，居然也有这样一座机关墙。
看来，玄鬼的机关秘术，还是很有一套的。
但是，还来不及赞叹，纪戎便紧跟在权十八身后，走进了连接惊鸿阁和琳琅工坊的通道。
走下一段台阶，似乎下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
纪戎跟着权十八等人，终于来到了地下道口。
这地下通道，由青砖石垒成。出乎纪戎的预料，竟然十分宽阔，不比他们头上的街道狭窄。
纪戎联想起上次被套进麻袋的经历。在混乱中，她似乎是被人扛上了一辆平板车，随后车轮声混同脚步声，一起回荡在空中，似乎是在一个宽广空旷的地方。
想来，果然就是这里。
这条地下道，居然可以行车。
但是现在……
纪戎向通道深处望去。
在离他们不远处，一大堆泥土砖石已经把整条通道堵死。
看样子，这些砖石泥土，都是从通道顶部整体垮塌下来的。
“前段时间密集降雨，那条通道顶端便有些渗水。起先我们也没有在意，但是没想到今天这场暴雨，居然直接冲塌了地道。”权十八望着那堆淤塞的砖石，情绪有些低落。
“当时小吴正在通道里，不幸便被砸中了小腿。幸亏他平素习武，身手灵活，才能躲过一劫。现在，玄鬼组织的最后一条地道，也彻底失修了。”
纪戎听罢，忍不住向权大人询问：“我们玄鬼，之前难道还有很多密道吗？”
“没错。”权小美少见地严肃起来。“曾经，我们有来往宫中的密道，还有通向京城之外的密道。各个重要地点之间也有连接的密道。在太医院下方，其实就有一条。”
“只不过自从先帝驾崩之后，玄鬼就失去了修缮密道的资金。”权十八遗憾道。“不然的话，我们今天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您搜刮的资金，都用到哪儿去了？”纪戎忍不住问权小美。“仅仅上个月，您就从我这儿拿走了几百两银子。”
权大人叹气：“经济形势不好，组织里处处都是用钱之处。光是想稳定人心，不让小鬼们脱队，就已经用去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其实基本都用在消息互通上面，仅有的钱财，还得给组织里的信鸽买鸟食。”
鸟食……
不过权大人说的的确有道理。
纪戎上次看过了账本，权大人从她这里骗去的银子，的确都是花在了玄鬼的日常开销上。尽管他满嘴跑驴车，说自己要养二十个儿子，但实际上却没贪污钱财。
也是挺难得的了。
纪戎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了通道暗处闪过一道亮光。
那亮光璀璨，似乎是一个埋在砖石下面的物件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纪戎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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