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我把总裁送到楼下后,他就带着蛋糕上楼了,好像还有准备礼物。张小姐,难道你喜欢很多人一起给你庆生?”老杨对张雨欣的问题表示不解。
他只知道,那天晚上,张雨欣没来,总裁等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总裁喝多了,下楼时眼睛猩红,气息不稳,他差点以为发生了什么。
但那时候,总裁一言不发,只是吩咐他将车开到张雨欣住的小区去。
他照做了。
算一算时间,总裁在小区里也等了张雨欣将近一个小时。
“不是……”张雨欣恍惚,手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有些无处安放和局促,“那天晚上……不是他跟同事们庆祝拿下娱乐城的合作吗?”
“没有啊。”老杨又是一阵诧异,“没有一个公司的人去Season,这点我清楚。下班后,总裁是一个人去的,而且总裁订的包间……就是两个人的啊。”
张雨欣愣住了。
他订了包间……是为了给她庆生?
她一直误以为他是要带着同事们一起聚餐,而且,他还给她买了蛋糕和礼物吗?
他怎么不说说清楚,这一点,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不愿意解释,也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
“那蛋糕呢?礼物呢?”张雨欣看向老杨。
“蛋糕……那个……”老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了。
“嗯?怎么了?”
“蛋糕……总裁他……扔了……挺可惜的,好大一个蛋糕,是在一家很贵的蛋糕店买的,你没来,总裁就扔了。”
“他不会给别人吃吗?!”浪费可耻。
“那是给张小姐你买的蛋糕,怎么能给别人吃呢……”老杨道,“至于礼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总裁口袋里放了一只盒子,至于是什么……您问总裁吧。”
很多事情,老杨也确实不清楚。
而且,他对陆海宁很忠诚,他绝不会主动去打探、跟踪。
张雨欣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
“张小姐,那晚上总裁要是伤害了您,我希望您能原谅他一下……他可能真得不是故意的,他可能只是很生气……他等了一晚上,换做任何人,都会有脾气……”
“哦。”张雨欣低下头,夹了一块红糖,“他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张小姐这个问题问的……”老杨笑起来,“入职履历里都有啊。”
张雨欣脸红了一下,知道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她没吭声了,默默做点心。
她做的都是自己最拿手的东西,其中有陆海宁最爱吃的抹茶千层,只不过医院里的西点房材料不足,她只能尽量做得精致一些。
这儿的老人和小孩子还挺多,烤箱也有很多,到处都是喷香的味道。
但,像她这样的孕妇倒没有。
她缓缓移动着步子,一会儿设定烤箱时间,一会儿添加材料。
老杨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张雨欣的身后,有时候还会帮她拿东西。
“杨师傅,总裁这人脾气很坏,你跟着他,不委屈吗?”
“不委屈啊。”老杨又是一阵诧异,“总裁给我的工资很高,我在芝加哥做过很多工作,但没有一份工作比现在的好。而且总裁脾气不坏,真不坏,上次我家女儿生病,挺严重的,总裁二话不说就让我回家照顾女儿了。”
张雨欣叹气,陆海宁怎么就这么会收买人心。
于康说他好,老杨也说他好。
“杨师傅,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总裁的?”
“总裁来James集团任职后,是四月份,从那时起,我就一直跟着总裁了。说起来也是运气好,一起面试的人挺多,就我被总裁留下了。”
“司机也要面试吗?”
“对,总裁用人很严格,我觉得严格点好,毕竟跟着总裁,涉及到很多机密的事。这要是招了个不靠谱的,等于埋了颗定时炸弹。”老杨深有感触。
就比如总裁给张小姐过生日这事,要换做不靠谱的人,还不给曝光出去了。
“是这个道理。”
张雨欣一边同老杨聊着,一边做点心。
“张小姐,等会儿我帮你买份午餐?”
“好。”
那一天,虽然天气阴沉沉的,但张雨欣的心情不算坏。
不过,陆海宁倒真是一天没有来病房,看样子是生气了。
天空阴沉了一整天,虽然没下雨,但风很大。
张雨欣怕冷,一下午的时间都窝在病房里养身体。
下午茶的时候,张雨欣主动给陆海宁发了条短信:我做了甜品,你吃吗?吃的话,可以过来。
五分钟后,张雨欣收到回复——
陆海宁:不去。
张雨欣气得瞪着短信看了好一会儿,不来就不来。
亏她做了很多他喜欢的,她知道,失去记忆后的他味觉倒是一如往常,所以她清楚地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不来就算。
张雨欣伸手拿了一块蓝莓饼干吃掉,低头看着手里的报告。
游乐场的初步调研报告已经出来了,包括占地面积,范围划分,建筑规划……
是于康发给她的,她仔细又认真地看着。
这是她工作后跟的第一个项目,也是她很想做成功的项目。
窗外是黑压压的天色,还没有到夜晚,白天的最后一抹光亮已经被抹去。
路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街道也进入了夜晚的繁华。
风还在刮,树叶摆动不止。
这几天,每天晚上,陆海宁都会过来给她带饭。
今天……张雨欣也不知道他还来不来。
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可能真不来了。
好面子算什么本事,真是。
……
天色全黑时,张雨欣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将窗帘拉上,外面的风呼啸不止,晚上可能会下雨。
窗帘拉起,病房里是暖洋洋的灯光,将外面阴沉的世界隔离开。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病房的门打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陆海宁进来,身后是一个提着袋子的服务生。
“东西放桌子上就好。”陆海宁一边吩咐,一边脱掉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驾轻就熟。
“好的,先生。”服务生放下东西,离开。
陆海宁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张雨欣则诧异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他怎么又买了这么多……
“愣什么,再看看,这次的行不行。”陆海宁擦着手,将衣袖卷起到手肘处,一身白衬衣的他看上去温润、俊朗。
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张雨欣低头拆了袋子,真得好多好多东西。
有一些完全没必要买的,他还是买了。
张雨欣不忍心打击他,就笑了笑:“你早上不还说,以后都不送礼物给我了?”
“我说了吗?”
“哦。”张雨欣白了他一眼。
她一样一样翻着,里面有很多小孩子的东西,连洋娃娃都有。
陆海宁将买来的饭打开:“先吃饭,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啊?”张雨欣看向他,眼底也是晶亮的光泽和笑意,“今天天气不好,要下雨的样子,不出去了吧,改天?”
“去不去你自己选,选哪个都跟我没关系。”
“独裁。”张雨欣嘀咕一声,“那就去吧。”
“嗯。”陆海宁将饭盒递给她,“吃饭。”
他知道她不挑食,也知道她偏爱吃排骨,就给她买了糖醋排骨、乌鸡汤、肉丸杂烩……总之,满当当排了一桌子。
桌子不大,张雨欣坐在他的对面。
她见他今天心情还不错,可能是项目的事又有进展了。
陆海宁低着头,细心地将菜肴都放好,他认真时睫毛低垂,薄唇紧抿,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可以了。”他淡淡道。
张雨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一开口,她才把目光收回来。
陆海宁伸手扯了扯领带:“帮我把领带解一下。”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意识,张雨欣没有反驳,从椅子边走过去,抬手替他解开领带。
一靠近他就闻到他身上属于男性的独特荷尔蒙气息,那是熟悉却很遥远的气息。
曾经无数个日夜,他们彼此在床上纠缠时,她就能感受到他很有张力的男性魅力。
张雨欣的脸红了一下,替他解开领带,挂在衣架上。
陆海宁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
张雨欣坐回原位,端起饭碗吃饭。
“你今天不用加班吗?”张雨欣问道。
“没事的时候就加班,有事当然就不加班。”
“那等会儿你要带我去哪里?该不会是什么废弃工厂,偏僻小竹林?”
“……”陆海宁睨了她一眼,“然后呢,继续说。”
“……”张雨欣感觉给自己下了个套。
“嗯?不说了?我告诉你,废弃工厂,偏僻小竹林,最适合做一样事。”
“什么?”
陆海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笑容意味不明,连眼底都是邪魅而不怀好意的光泽。
张雨欣秒懂,低低骂了一声:“妈的。”
她不吭声了,继续吃东西,菜挺好吃的,挺合口味。
她正好也饿了,吃得很香。
陆海宁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又夹了些白菜。
张雨欣摇摇头,把青菜夹给他:“我不爱吃白菜,我要吃肉,至少现在不要吃菜。”
陆海宁压住她的筷子:“营养不均衡,小心孩子笨。”
“孩子爹笨,很笨,我有什么办法。”张雨欣无奈地耸耸肩,争不过陆海宁,只好把白菜吃了。
陆海宁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从她的口中听到关于她去世的丈夫的任何东西。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会嫁给笨蛋?”陆海宁冷不丁问道。
“他对我好啊,虽然笨,但对我好,这一点还不够吗?”
“对你好你就嫁?真随便。”陆海宁满脸嫌弃。
好在,她老公已经去世了。
“你有没有想过再婚?”陆海宁酝酿半晌,问道。
“没想过,不过就算是再婚的话,我也会找一个踏实、上进、普通一点的男人,能给我和宝宝安全感的。太帅的就算了,没有安全感,时不时还会给我惹麻烦,动不动就有女人抱他一下、搂他一下,我会吃醋。”
“……”陆海宁顿了顿,缓缓开口问道,“你对我……有感觉吗?”
“嗯?没感觉。”
“没感觉?没感觉你要抢我做什么?嗯?”
“好玩啊,抢来再甩掉,很有成就感啊。”张雨欣没心没肺冲他笑,眼底是意味不明的光泽。
“张雨欣!你别欺人太甚!”陆海宁很没风度地冲她吼了,大概是被气到。
呃……张雨欣无辜地看了他一眼。
她怎么又欺负他了?
她敢欺负他吗?
她只好讨好地给他夹了块鸡肉:“这个好吃呢,你尝尝,肉很鲜美,有嚼劲。”
病房里的灯光是明亮的白色,厚实的窗帘拉着,外头阴风阵阵,屋内温暖如春。
她和他面对面坐着,倒有一种从前没有过的踏实和温馨感。
有时候,她会眯起眼睛看向他,看看他有什么变化。
看来看去发现,没什么变化,一切都还是原样。
桌子旁的蓝色妖姬散发出阵阵香气,那是整个病房里最妩媚的颜色,撩人而生动。
“看什么。”陆海宁抬起头,目光和她交汇。
张雨欣连忙收回目光,笑了笑:“看你。”
“好看?”
“还行。”
“什么叫‘还行’?”
“‘还行’的意思就是……看不真切。”
“哦?看不真切?”陆海宁忽然站起身。
不过是往前跨了一大步,他俯下身,压住她的脖子,脸……几乎靠近她的脸。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张雨欣愣住了,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靠近她,他温热的大掌还压着她的脖子。
那温热从脖子处的肌肤蔓延开,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立刻遍布全身,她可耻地脸红了,心口颤了颤。
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现在,看真切了吗?”
他的声音一响,滚热的呼吸就拂在张雨欣的脸上。
张雨欣的睫毛不停眨动,呼吸急促而不安。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那一根根的长睫毛,乌黑弯曲。
呼吸愈发灼热,她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砰砰直跳,一股甜如蜜糖的感觉竟一点一点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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