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闲地切着面包，抹上果酱，慢条斯理地吃着。
陆海宁迷迷糊糊从客厅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看了她一眼：“老婆，我再睡会。”
客厅里还有佣人，张雨欣不好拂他面子。
陆海宁走到二楼去，回主卧。
早餐后，她去花园里看那满地开得正好的小雏菊，金灿灿一片，是真得很漂亮。
她坐在石凳上，漫不经心地往金鱼池里投着鱼食，那群小金鱼欢快游动，纷拥而上，吃着她投进来的食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她的身上，穿着淡黄色纱裙的张雨欣就像一个安安静静的小仙女，娴静的影子落在地面。
“张小姐。”欧凡不知何时到了陆宅来，手里头抱着一叠文件。
张雨欣转过头：“来找你们老板？”
“是啊，陆爷呢？我有些事要跟他商量商量。”
“他在睡懒觉啊，你跟我去客厅里坐一下。”张雨欣站起身，丢下鱼食，洗了个手。
欧凡：“……”
他印象中，陆海宁从来不爱睡懒觉，那看来是夜里太操劳。
老板娘回来了，就是不一样。
到客厅里，欧凡将文件都搁在桌子上，张雨欣给他泡了一杯茶。
“张小姐，要不你看看也行，是陆氏几个在筹备的项目。”
“商业机密的东西，我不看。”
“不碍事，都是陆氏集团的，您又不是外人。”欧凡笑得很灿烂，他看上去心情也不错，“这个是机场项目，这个是陆氏大楼项目，这个是酒店经营项目……”
他把文件分摊开。
“我不爱看，也看不懂，留给你们老板看吧。”张雨欣懒得瞄一眼，“欧凡，你不知道吗？女人不能太操心，不然会加速衰老。”
“呃……”
“我去帮你把他喊下来。”张雨欣站起身。
“别，不用的，让陆爷多睡会吧，他肯定很辛苦。”欧凡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楼上的门推开。
陆海宁满脸疲惫地看向楼下，一边扣着衬衣袖扣，一边往下走：“在说我什么。”
“陆爷，早。”欧凡先站起身打招呼，“找您看几份文件。”
“我太太不是在，让她看。”陆海宁漫不经心地往楼下走。
“张小姐说，女人不能太操心，会衰老。”欧凡跟复读机一样。
“哦。”陆海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以后操劳的事我来就行。”
他走到沙发边，随意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眉头微微蹙起。
“陆爷，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还有各部门的运营情况，总体来说有小幅度上升，属于稳中有进。”
“我让人送点早餐来。”张雨欣站起身。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懒得跟陆海宁置气什么，人无完人，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感情方面存在短板，可能跟他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他并不懂得怎么去关心人，更不懂得怎么在口头上哄女人开心。
童晓丽和陆林斌并不恩爱，陆海宁在自己的父母那里看到的只有背叛和欺瞒。
而从小到大，他也没追过女人，一次都没有。
她觉得，他能身心健康地活到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
张雨欣摊手。
小柚子宝宝醒来的时候，欧凡还没有走。
小家伙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踩着兔耳朵的小拖鞋，在家里蹦蹦跳跳。
欧凡已经和陆海宁去了书房，小柚子的吵闹并不会影响到他们，只不过书房里的陆海宁听到小柚子的声音就有些坐不住。
他合上文件：“你把我刚刚说的部分先整理一遍，汇成一张表发我邮箱，其余的，再议。”
老板说再议，欧凡就只能再议。
没等欧凡出去，陆海宁就出去了。
张雨欣抱着小柚子坐在钢琴前，一边喂小柚子吃东西一边教她玩钢琴。
小柚子哪里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来到陆宅后大开眼界，每天都处于幸福之中。
她的小指头按下去，钢琴就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好玩玩。”小丫头拍手。
“好玩吧，嗯，把这口奶酪吃掉。”张雨欣喂她。
小柚子摇头，拍拍肚子：“饱饱。”
“不行，你才吃这么一点，不吃会饿，也长不高。”
小柚子倔强地摇头。
“不吃会变丑。”张雨欣跟她斗智斗勇。
小家伙犹豫了。
“不吃的话就没人喜欢了。”
小柚子低头，主动咬住张雨欣的勺子。
张雨欣笑了：“慢点吃。”
母女俩几乎头挨着头，从陆海宁的角度看，她们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小柚子吃一口，张雨欣就夸一句“乖”。
等到小柚子终于吃完，张雨欣才松了一口气：“刘妈，带小柚子下去洗个手。”
“好的，太太。”佣人过来把小柚子牵走，又把桌子收拾干净。
小柚子不太喜欢跟佣人在一起，洗手的时候也很不乖，佣人还没给她倒洗手液，她就把洗手液给打翻了，“哧溜”一下就往外跑。
刘妈只好追着小丫头跑。
小柚子跑得东倒西歪，一不小心对准桌子一撞，把花瓶给撞翻了！
“哐当”一声，小柚子自己也吓到，害怕地靠墙站着，不敢动了。
“哎呀，小祖宗，你把陆先生喜欢的花瓶给打碎了，这个花瓶是陆先生从国外拍卖来的，值好几千万呢！”佣人都吓呆了。
小柚子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事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张雨欣和陆海宁闻声跑来！
陆海宁先她一步将小柚子从地上抱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让爸爸看看？”
小柚子摇头，咬着小指头。
“陆先生，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小小姐，您的花瓶……我有错，我有错。”佣人请罪。
“花瓶这么危险的东西，谁让你们放在这里的？都搬到储藏室去！”陆海宁命令，“所有危险的东西都搬出去！”
“是，是。”
“没事，不怕。”陆海宁哄小丫头，“不肯洗手？”
小柚子搓了搓小手，点点头。
“爸爸带你去洗手。”陆海宁抱着她往洗手间走去。
张雨欣缓步跟上。
果然，还是爸爸的魅力大，小丫头一点都不闹了，任由陆海宁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倒了洗手液替她轻轻搓着手。
小柚子很享受，因为粑粑比麻麻温柔。
张雨欣倚靠在门口，不咸不淡地看着洗手间里的父女俩：“陆海宁，你那花瓶不是很喜欢吗？”
“是很喜欢。”
“小柚子打碎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跟我女儿有必要那么计较吗？”
“好几千万。”
“那又怎么样，小柚子是无价之宝。”陆海宁亲了小家伙一口。
“你！”张雨欣瞪了他一眼，“你无药可救了，你会惯坏她的！”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该是打手心，然后好好教训一顿，告诉她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更不可以随随便便撞坏东西吗？
真特么……张雨欣无话可说。
“哦。”陆海宁轻描淡写，“应该不会，不是还有你么。”
真特么……张雨欣更来气。
好事都让他做了，坏事就活该她来？
“她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以前不撒娇，不耍赖。”张雨欣提点他。
“女孩子不撒娇，不耍赖？像什么样……”陆海宁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头。
“……”张雨欣火了，“陆海宁，你滚啊。”
把她的乖宝宝还回来……
“粑粑。”小柚子搂住陆海宁的脖子，“麻麻生气了。”
“她没有。”陆海宁替小柚子擦干小手，“走，爸爸教你弹钢琴。”
“粑粑好腻害。”这几乎成了小柚子现在的口头禅，动不动就是粑粑好腻害。
张雨欣不得不承认，她不是陆海宁的对手，她输在哪了？怀胎十月还敌不过他的糖衣炮弹？
她思考了半晌，终于找到根源……她还是输给了陆海宁这张脸。
陆海宁这是……老少通吃。
真不要脸。
呸。
黑色的钢琴前，陆海宁扶着小柚子，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弹着钢琴键。
他弹一个键，小柚子就跟着按一下。
很快，角落里响起了错乱无章的钢琴声。
张雨欣摇摇头，无奈耸肩，捂着耳朵离开。
也就他受得了。
欧凡站在陆宅里看了一会儿，张雨欣走过去留他吃午饭。
“欧凡，留下来吃午饭吧，大老远让你跑过来。”
“不不，不了。”欧凡拒绝吃狗粮，“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很紧急，我马上就得赶回市里。”
“那你有空的话，帮我捐点东西运到青山村去好吗？那里有受灾。”张雨欣道，“匿名吧，用我的银行卡。”
张雨欣说着就准备去拿钱包。
“张小姐，我直接从公司账上划吧。”
“不可以啊，我捐的是我捐的，你家公司是你老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张雨欣不高兴道。
“分得这么清么……可是老板的不就是张小姐你的……”
“不要胡说。”张雨欣不满。
她找到自己的钱包，拿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呶，密码没改，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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