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跟她打过好几次照面。
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做的。
虞瑾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樱木春子转身走到梅雨跟前,弯了弯娇艳的唇角:“梅大家!我包了鸿禧堂之后。跟经理打听到你在女校授课!就及时赶过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梅雨也不好在一个态度和气,笑容满面的岛国女子跟前耍大牌摆架子,便笑道:“嗯!有劳你了!”
樱木春子立即吩咐司机打开车门,亲自送三人上车。
虞瑾本来想拒绝,却见樱木春子一脸期待地问道:“虞瑾,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吗?”
于是虞瑾递给苗馨蓝一记眼色,示意她暂时不用拒绝。
众人乘坐小轿车抵达鸿禧堂。
鸿禧堂门口竖着巨大的广告牌,红砖墙弧形屋顶,洋派建筑风格惹得苗馨蓝忍不住称赞。
樱木春子突然在一旁意味不明地笑道:“梅大家!听说鸿禧堂的房子是越家的?这是欠了多大的人情啊?”
梅雨从容不迫地笑道:“是租了越家的房产!只是鸿禧堂给足了租金,一切按照市场情况进行,并没有沾了越家的光。”
樱木春子笑道:“梅大家客气了!谁不知道越家在海城一门独大?”
“越家虽然势大,却明辨是非,不是什么寻常的地头蛇。”
“梅大家这是站越家了?”
“不敢!实话实说罢了!”
樱木春子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的寒光:“我担心你是害怕被越家报复,不敢说真话。或者……你不想另起炉灶,拥有自己的产业?”
虞瑾听出几分曲折的挑唆之意。
不免对这个舌灿莲花的樱木春子多了几分警惕。
梅雨有些不耐烦,径直朝鸿禧堂里面走去。
樱木春子趁机在他耳畔上了眼药,不说立即起效,至少可以让鸿禧堂对越家多几分忌惮与不甘心。
毕竟租了越家的大房子,每年唱戏和堂会的打赏都要开销一小半。
虞瑾和苗馨蓝来到观众厅里。
果然,樱木春子已经包了场,请了数十名岛国鬼子在这里听戏,二楼的包厢里则是藤原大佐这些军官和高阶武士。
虞瑾本来坐在大厅里,但樱木春子半途派人将她叫走了。
苗馨蓝跟着她一起从位置上站起来,打算去一探究竟,却被几个岛国美人拦住去路。
这几个美人都是岛国派在海城读书工作的小姐,打扮时尚妆容精致,坐在鸿禧堂的大厅里自成靓丽的风景线。
“你就是苗馨蓝吗?真是生得一副好容貌!我今儿个才见识到什么叫沉鱼落雁!”
“我今晚准备了日式清酒和天妇罗炸虾!苗馨蓝一起来品尝吧?”
“苗馨蓝小姐别着急!你的朋友只是去春子的包厢里喝杯酒!”
苗馨蓝不予理会,却被虞瑾递来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读懂了虞瑾的暗示,只能勉强按捺住心底的不安与落寞,规规矩矩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二楼包厢。
虞瑾来到这里,一开门就嗅到一股诡异的甜香。
她立马警觉起来,从外套衣兜里暗中掏出一瓶镇神丹,悄悄服下一颗,然后按揉太阳穴和天池穴几处穴位,随时保持清醒。
樱木春子一直暗中观察她,不肯放过一处细节。
但很无奈,虞瑾的小动作非常隐蔽,而且巧妙借用角度,让樱木春子无法捕捉到。
虞瑾在海城女校学过的人体解剖和眼球观测面分析还是颇有用处的。
随即,两人坐在沙发上,四周围着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
其中一个漂亮妩媚的女孩子笑道:“春子!你这次带来的贵客是什么来历呀?给咱们几个聊聊?”
樱木春子神色倨傲:“她是学中医的!高材生!跟越二少认识!”
“哦?是越二少的女人吗?”
樱木春子似笑非笑地盯向虞瑾,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虞瑾不卑不亢笑道:“我跟二少认识。”
这个女孩子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她也是岛国女人,但不是皇族,她的父亲和兄弟都在海城从商,她本人也是海城商会的办事员。
松本彩子打开二楼的窗户,望着一楼舞台上梅大家咿咿呀呀水袖舞动的绝色模样:“梅大家真是太好看了!我愿意侍奉他。”
樱木春子从松本彩子手中拿过一盒烟膏,装在特制的烟枪里点燃。
一股袅袅的甜香顿时飘散出来。
虞瑾发现包厢里五六个年轻女孩子都在抽大烟,而且一个比一个享受,一个比一个容颜红润,肌肤胜雪,气韵优雅。
虞瑾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愈发防备起来。
果然,下一刻,樱木春子将烟枪递到她跟前,笑容甜美:“来点儿?今天海运来的特级烟膏!味道非常醇正。”
果然来了!来了!来了!
虞瑾神色不动:“不用了!我喝点酒就OK,我不爱抽烟。”
樱木春子看似没有强人所难,实则暗中递给那些岛国女人一记眼色,六个年轻美貌的岛国女人立即吞云吐雾,一个个潇洒自若。
“虞瑾!抽点吧!快活似神仙啊!”
“是啊!咱们都在抽,都在陪着你呢!”
“就你一个人不抽,是不是太不给春子面子了?”
虞瑾神色一本正经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抽?”
众人顿时脸色一僵。
其中那个松本彩子笑道:“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我为什么要配合?”
虞瑾扬起头,锋利的桃花眸子一瞬间变得咄咄逼人。
松本彩子脸色骤冷:“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虞瑾淡定自若地笑道:“首先我跟你们不熟。不存在面子问题。其次抽不抽大烟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自由!你们为什么要干涉?”
松本彩子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们孤立你?冷落你?”
虞瑾忍不住乐了:“还是那句话,我跟诸位不熟!你们的冷落无视,还有你们的孤立,我……为什么要在乎?”
樱木春子坐在一旁阴恻恻地笑道:“虞瑾小姐,人在江湖走,迟早要忍受一些大家都要忍受的东西。”
虞瑾再次乐了:“所以你们抽大烟,给我设局?”
樱木春子脸色陡变,大声呵斥:“八嘎!你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好意邀请你一起玩乐!今晚我买单!你为什么不给面子?”
虞瑾立即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既然你不喜欢我这幅做派!那不如就各走各路吧!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再见!”
虞瑾这话其实是很不客气的,很容易得罪人。
尤其是樱木春子这种心胸并不如何宽广的女人。
但她偏偏就这么做了,本质上因为她不需要讨好樱木春子这些人,她不靠她们生存和生活,她有自己早就适应了的圈子。
所以很多人说跳不出自己的舒适圈。
在自己的圈子里,过得十分舒适,为什么要改行跳到别人圈子里,还要强迫自己去适应别人的潜规则!
今晚这个局,很显然就是樱木春子诱导虞瑾去抽大烟。
这种容易上瘾的东西,虞瑾怎么可能去碰?
虞瑾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惺惺作态。
直接杠。
樱木春子气得砸坏茶几上的烟膏盒子,松本彩子急忙将破损的盒子捡起来:“你冲谁发火呢?这个烟膏很贵的!价比黄金!”
樱木春子气得红唇哆嗦:“连你也不听话?”
松本彩子冷着脸:“不是你说,像她那种支纳女人很容易控制的吗?害得我们几个姐妹抽了整整一盒烟膏!这玩意儿不能多抽!”
“你也知道会上瘾啊?”
其中一个岛国女人愤愤不平地丢掉烟枪,嫌弃地挥了挥甜腻的烟气。
“难得抽几口,没事的!我知道你们自制力很强!自制力不够的女人怎么可能派到海城来办差?”
樱木春子讪讪地笑了笑,捡起烟枪自己点燃一口。
晕晕乎乎,如同置身在云端,飘飘然。
松本彩子望着虞瑾离开的方向,不服气地问道:“她怎么办?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杠的女人!看到我们,难道不应该讨好吗?”
不是她胡吹,她可是海城第一梯队里的千金小姐,身家丰厚。
樱木春子气得七窍生烟,回道:“先别管她!白牡丹那里,你们记得看牢点!防止她叛逃!还有那个苗碧云,已经上钩了!”
松本彩子狐疑地问道:“苗碧云?就是那位乔景安的未婚妻吗?春子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功夫?”
樱木春子享受了一会儿,慢悠悠解释道:“乔景安是吉县首富!最近越家在修筑海城到吉县的铁路!我们打算从中插一脚!最好炸掉那段铁路!让越家丢丢脸!”
这是,跟海城越家杠上了?
松本彩子笑道:“我认识苏帮老大!让他出面吧!派些人去!这几年越家财大气粗,到处给大夏朝的组织投资!实在是碍事!”
“我知道苏帮!”
樱木春子眸子淬了毒:“用汉人制服汉人,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此时,虞瑾已经下了楼,离开那些甜腻的烟膏香气。
呼吸到新鲜空气,真是舒坦。
她身为中医大家,自然知道那种所谓的极品烟膏对人体的害处。
容易上瘾,形成依赖症状,而且腐蚀人的健康体魄,导致萎靡衰退。
不管何时何地,她还是希望自己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
回到大厅里。
苗馨蓝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点心,嗑瓜子。
那几个岛国女人见她油盐不进,渐渐失去兴趣,便各自散了。
虞瑾回到她身边,苗馨蓝急忙拉住她的小手,上下检查一番。
“宴无好宴吧?”
“嗯!勾着我抽大烟呢!”
苗馨蓝顿时一急:“那玩意儿可是毒物!我在吉县听说父亲一个朋友就迷恋大烟,把几万两银子的家产都败光了!”
“放心!我是医生!我懂的!”
苗馨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两人重新落座之后,藤原大佐突然带着翻译官阿明跑过来。
阿明上次被虞瑾整治一番,口歪鼻斜的后遗症还在,瞧着有点好笑。
藤原大佐故意坐在她身边,笑道:“这出桃花扇的戏讲的是前朝文人为国为家殉情的故事!瞧着很感人!但是我很怀疑,大夏朝的文人能有这样的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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