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子双目紧闭,眉头拧紧,不省人事。
私人医生匆匆赶到,直接将齐老爷子检查一番,确定没什么大事后众人将齐老爷子送进医院。
凤初暖站在空落落的寿宴厅,琳琅满目的美食蔬果一口未动,静悄悄的,仿若无人来过般安静。黑漆漆的棺材放在门口,显出几分诡异。
她敛眸,倘若不是因为齐爷爷要帮她拉拢人脉,龙家也不会这么急着撕破脸,在齐爷爷的寿宴要他下不来台。龙家今天这么做,无非是想给齐家一个下马威。
让想和凤家结好的人掂量清楚,有没有与龙家对立的资本。
凤初暖抿唇,拨通苏泽电话,“查一下龙鼎羽这个人,他是龙家最小的儿子。”
苏泽应声,十分钟后,龙鼎羽的资料发到凤初暖手机上。
资料上的内容明面上几乎都能查到,龙家应该是给媒体塞了不少钱,所有媒体清一色夸赞龙鼎羽是个头脑出众,难得一见的经商奇才。
凤初暖翻了半天,除了一些龙鼎羽的留学经历没有其他可用之处,这个人的真实背景隐藏的很深。
“我帮你。”纪雍尘温热的大掌搭在凤初暖肩头,将后者拉向自己,“DARK总部有严密的情报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动用这些资源。”
凤初暖点头,连苏泽这种电脑天才都查不到的背景资料,恐怕也只有动用DARK情报网才能与之抗衡了。
A市医院。
洁白的病房内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心电图上,齐老爷子心跳平稳跳动着,齐家所有后辈垂头在床前站成两列,均是一副难过悲伤的神色。
老爷子八十大寿出了这种事,况且老爷子到现在都昏迷不醒,齐家任谁都笑不出来,都恨不得将龙鼎羽碎尸万段。
离齐老爷子最近的齐子苏难掩脸上悲愤,他握住齐老爷子冰凉的手,怒骂道,“他龙鼎羽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齐家头上撒野?”
“子苏!”齐父皱眉,虽对龙鼎羽也气恼至极,但到底年纪大了比儿子沉稳许多,“这是在医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齐子苏胸中怒气滔天,满腹怒火却还是闭上嘴,爷爷身体要紧,他不想吵到爷爷。
恰在此时,齐老爷子被他握住的手指尖微动,在所有人不曾注意时在他手心轻点两下。
齐子苏一愣,瞬间了然。
安静的病房中,仪器发出清脆的滴滴声,齐子苏开口道,“大家在这里干站着也没用,我留下陪爷爷就好,大家回去休息吧。”
他这话说的很是贴心,齐父感到十分欣慰,点头赞同道,“也是,大家都散了吧。龙家这事咱们不会轻易了之,老爷子苏醒过来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众人纷纷点头,又是关切一番就都离开了。
齐父拍拍齐子苏的肩,语气带着宽慰,“你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别担心。”
后者点头,“父亲也回去休息吧。”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只剩下齐老爷子和齐子苏两个人。
齐子苏对老爷子刚刚的暗示满腹疑惑,正要开口问时,病房门把手转动,凤初暖走进来。
与此同时,病床上发出细微的衣料摩擦声,齐子苏再转头时发现,齐老爷子已经靠坐在床上,一双皱纹横生的眼睛神采奕奕,哪有半分晕倒之前昏沉的模样?
“丫头。”齐老爷子声音沉沉,带着掩不住的笑意,“你是怎么发现我是装的?”
凤初暖一双眼眸清澈黑亮,她浅笑,“爷爷叱咤商界几十年,怎么会被这种不入流的下贱手段气晕过去?”
齐老爷子与自家爷爷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两个家族刚起家时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会被区区一个晚辈的雕虫小技气的活活晕倒?
齐子苏一脸震惊的看看凤初暖,又看看齐老爷子,明明说的就是中文,他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绕不明白的样子?
他脑海中很多线索都在飘,更是一肚子好奇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爷爷。”齐子苏差不多捋明白情况,开口问道,“您为什么要装晕?”
齐老爷子闷声一笑,“龙家野心极大,单凭我齐家和凤家的力量远不能与之抗衡,倘若我贸然在几大家族中询问有没有人愿意与我们联手,岂不是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齐子苏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他顺着齐老爷子的话说下去,“所以借着晕倒,看清那些对齐家有二心的墙头草,到时联手压制龙家时可以省时省力,对症下药!”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的音调更是止不住的上扬。齐子苏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道,“爷爷,您太厉害了,姜还是老的辣!”
齐老爷子对孙子的吹捧十分受用,笑的眯起眼睛,方才还安静肃穆的病房又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见老爷子并无大碍,凤初暖一行人辞别老爷子,给齐子苏留下他们爷孙俩单独相处的谈话时间。
“我晚些回去,”纪雍尘抬腕看表,声音沉沉,“龙鼎羽的事耽搁不得,既然他这么高调出现,必定有后招来对付齐家的反击。”
凤初暖点头,十分认同纪雍尘的观点。
两个成年人心头沉重,唯有小包子一个人坐在车上晃动脚丫,他一派天真无知的稚嫩 模样,“暖姐姐,宝宝今天想吃你烤的面包。”
凤初暖沉重的心头被小包子的话缓解几分,她勉强勾唇笑到,“好。”
面积不大却布置温馨的公寓内时不时传来烘烤面包的香甜气息,小包子开心的坐在沙发上,撕一大口面包塞进嘴巴里,把嘴巴撑得鼓鼓的,满足道,“好香呀暖暖!”
他吃面包吃得很香的样子赶走几分凤初暖心头的阴霾,后者伸手在他脸上乱揉一通,宠溺道,“只要小包子喜欢,姐姐以后天天给你做。”
小包子开心的摇头晃脑,晃得假发差点掉下来。不过因为纪雍尘不在,他也不需要注意这么多。
蓦地,小包子动作一顿,想起什么似的,“暖暖,你烤面包手艺这么好,之前在组织里也经常做面包吃吗?”
想到可能有其他人也吃过暖暖做的面包,他心里就酸溜溜的不舒服。
凤初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我在组织里不做这些。”
她在组织六年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杀人,哪有闲情雅致做这些?
闻言,小包子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人和他分享暖暖做的美食。倏然,他又一抬头,十分感兴趣的问道,“暖暖,你给宝宝讲讲你在组织里的事,宝宝想听。”
“这得从六年前说起了。”凤初暖把小包子搂在怀里,抚摸他头顶毛茸茸的黑发,慢慢将当年的所有事都告诉小包子。
母子两人聊了很久,窗外的灯逐渐熄灭,万物重新归于寂静。
凤初暖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很晚了,明天再给宝宝讲。”
小包子依言乖巧起身,眼梢扫过身后时,小小身子猛地一顿。
凤初暖诧异他的动作,不明所以的往后看,只一眼便觉得手脚冰凉,浑身血液逆流。
阴暗处,纪雍尘不知道站了多久,他黑的渗人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们,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鬼魅般惊悚骇人。
“暖,不介绍介绍,这个小孩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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