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山脉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云洲大地之上。
陡峭险峻的山峰,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以此为界,分隔了北都郡和南临郡的疆土。
自古以来,云洲的修士就习惯了聚仙山脉的奇特之处。
进入山中,实力便会受到压制,这种感觉越是靠近天坑越为强烈。
天坑的由来,无人知晓。
若是从空中俯视,更会对造物的神奇发出惊叹。
一道方圆数万里的深坑,像是巨龙脊背上一处巨大的伤口。
云雾弥漫,深邃无限。
许多人都曾尝试一探究竟,纷纷无功而返。
天坑周围有着层层禁制,无法接近。
止步不前,望洋兴叹。
随即一种传言不胫而走,天坑中蕴藏着成仙的秘密。
天坑也被冠上了仙井的美称。
谁能登临仙井,就等于掌控了云洲的命脉。
北都郡与南临郡也因此卷入了战乱,围绕着仙井展开了旷日持久地争夺。
人性的自私贪婪暴露得淋漓尽致。
谁也不曾想到,就在通往天坑的小道前,两方势力握手言和。
席间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既然公子愿意揭开仙井的秘密,我这个老头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游疯语解开了心结,话也变得多了一些。
“你与赵管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由他率领三千精锐,听从公子调遣。”
游疯语率先表态,算是少有的大方。
“魏青阳,你也统领三千将士,随公子一同前往。”
徐苍烈不甘落后,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游疯语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眼神愈发地清醒。
见到两人盛情难却,阮软也不推辞。
“能得到两位地大力支持,此次行动必然圆满成功。”阮软举杯笑道。
三个人相视一笑,恩仇尽泯。
云洲局势的稳定,对未来的发展尤为重要。
结束了动荡的战乱,云洲必将恢复之前繁荣昌盛的景象。
几日之后。
吴常理开始了对阵法的研究,阮软率领众人就在南临郡的营地驻扎下来。
雨晴和水韵曦还有杜小白从镇魂星辰塔的空间释放了出来,几个人即使在塔中,也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可惜阮软的境界,还不足以开启镇魂星辰塔更高的权限。
否则让几个人在塔内修炼,也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三个人深知修为的重要性,投入到了刻苦地修炼之中。
破解望仙山脉的大阵,远比仙山之中还要艰难。
这对吴常理来说,更是一个难得地提升机会。
阵法之道,讲究对天地大道的感悟。
以及各种天地元素的运用,还有对环境的掌控。
吴常理在钻研之中,收获颇丰。
大阵并非独立的设置,而是层层叠叠的多重禁制。
吴常理只能抽丝剥茧,从外围开始慢慢地渗透。
朱梓新在旁边不住地用木系元素,补充着吴常理消耗的体力。
杜小白也利用笛声加持着吴常理的气息,使他保持着巅峰的状态。
三个人联手早就十分默契,使得破阵的工作也不会显得过于枯燥。
转眼半个月过去,吴常理终于在大阵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阮软率领数千名修士顺着通道鱼贯而入。
天坑的边缘雾气翻腾,一望无边的茫茫云海,让人如同跻身天际。
“我们怎么下去。”赵及锋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高渊,不由地一阵心悸。
深邃的天坑,如同巨兽的大口,似乎要吞噬无尽的生机。
“曦儿,轮到你出手表现啦。”
对于进入天坑,阮软早就胸有成竹。
水韵曦的发簪就是开启空间通道的钥匙,可以追随水依然的足迹。
吴常理会意地布下了聚仙灵阵,水韵曦站在阵中,高高举起了发簪。
从几座聚仙灵阵上射出几道光芒,汇集到水韵曦手中的发簪之上。
空间一阵波动,一道光门亮起。
若不是吴常理提前解锁了大阵的禁制,光门也无法顺利地激发。
水韵曦的境界维持不了太久,阮软带着众人相继穿过了光门。
吴常理和水韵曦直到最后才进入,光门随之消散,聚仙灵阵也停止了运转。
这一次行动准备充分,众人的修为也都处于元婴后期。
除了雨晴仍需阮软的保护之外,其他人对抗空间之力的挤压倒是颇为轻松。
熬过了开始的一些不适之后,众人慢慢熟悉了这种压力。
短短的瞬间,如同跨越了漫长的时空。
空间的波动停止,脚下也变得凝实。
眼前出现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
阮软几人的感受最为明显,因为这里正是他们曾经来过的仙山。
不过并非他们来时的地点,而是进入了仙山的深处。
水韵曦的发簪仿佛受到了感应,隐隐朝着前方指去。
山腹之中有着一座洞穴,阮软带着众人,悄悄地向着洞穴摸了过去。
洞口不大,只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过。
阮软安排数千名修士守在洞穴之外,带着水韵曦几人踏入了洞中。
洞穴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阴冷潮湿,看情况像是人为开凿出来。
前行了数里,洞穴变得宽阔起来,应该是进入了山腹之中。
两道人影正盘膝坐在前面的一处石台之上,手中不断地打出各种禁制。
水韵曦远远地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眼角湿润,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师父,是你么。”水韵曦轻声叫道。
在水韵曦的心中,师父对她恩重如山,自小就拉扯她长大。
一名女子转过头来,眉目中与水韵曦有几分相似。
“曦儿,你怎么到了这里。”
女子对于水韵曦的到来,并没有欣喜之情,反而露出了一丝忧虑。
“是这枚发簪,带着我找到了这里。”
水韵曦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走上前去,投入到女子的怀中。
眼前之人,正是她魂牵梦萦的水依然。
水依然紧紧抱住了水韵曦,早已泪流满面。
阮软几人默默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温暖。
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经历了太多的波折,终于找到了水韵曦的母亲水依然。
对此,水韵曦还蒙在鼓里。
“曦儿,我一直瞒着你,这个人便是你的父亲。”水依然一指身边的男子。
男子四十岁左右,剑眉朗目,岁月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与水依然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男子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冲着水韵曦伸出了手臂。
水韵曦听到我们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一直以来,水韵曦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只有师父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突然冒出来的这名男子,显然与水依然是一对夫妻。
师父变成了母亲,还多出来一个父亲,这种变化让水韵曦措不及防。
“请问前辈可是徐嘉言。”阮软拱手说道。
能够让水依然跋山涉水,追寻不弃的只有这名北都郡的少主。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徐嘉言有些奇怪,这名少年素昧谋面,怎么一开口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韵曦的......”阮软突然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面对百万魔族,阮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窘迫。
他与水韵曦情投意合,但是身边还有雨晴在侧。在水韵曦的父母面前,少不了有些心虚。
水韵曦面色羞红,只将头埋在水依然的怀中,久久不好意思抬起。
“这位便是你们的贤婿,我们都是水姑娘的好友。”吴常理大大咧咧地说道。
吴常理眼中远没有那么多世俗的顾忌,从他嘴里说出来面不红心不跳,显得顺利成章一般。
朱梓新与杜小白相视一笑,都早已习惯了吴常理这种风格。
徐嘉言从头到脚打量了少年一番,暗暗点头。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都算的是上上之选。
有了吴常理这般介绍,场上的气氛终于不再尴尬。
“师......母亲,这些年你都随着父亲隐居在这里?”水韵曦还没能习惯对水依然的称呼,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如堕梦中。
“并非我们想要待在这里,实在是因为形势所迫。”水依然摇了摇头,苦笑道。
阮软早就注意到了这里有所不同,到处都是阵法留下的痕迹。
“徐前辈,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徐嘉言失踪多年,都在研究云洲大阵的秘密,来到这里肯定带着非同寻常的目的。
“你们能找到这里,应该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徐嘉言面色凝重,语气中不乏温和。
阮软点了点头,随即将众人的经历,娓娓道来。
“云洲发生了战乱?”徐嘉言听闻这个消息,眉头紧皱。
“所幸我已经化解了双方的仇怨,为了找寻您的下路,两位郡主还派出了不少人手。”阮软低声说道。
平息了云洲战乱的过程,阮软并没有赘述。
不过徐嘉言也深知其中的艰险,对这名少年更加刮目相看。
让两方纠葛多年的势力重归于好,这不简简单单光凭实力就可以做到。
除了博大的心胸,过人的睿智更加重要。
“家父身体还健朗吧。”徐嘉言对于父亲虽然有些成见,但骨子里还是血浓于水。
“徐郡主身体无碍,他也很挂念前辈。所以才愿意停战,支持我们前来探寻一番。”阮软对徐苍烈还是不无好感,贵为一郡之主,他承受着太多的负担。
亲情永远都是最浓厚的情感。
来自与血脉之中的骨肉相连。
“你们不该来此,这里潜藏着莫大的危险。”徐嘉言情绪有些低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是因为这仙山中封印的东西么?”阮软道出了心中疑惑。
从徐嘉言多年停留在这里,不难判断出他的苦衷。
徐嘉言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少年,对于他敏锐的直觉有些赞叹。
“从少年时起,我就一直钻研阵法,我发现整个云洲处于一座大阵之下。”
阮软细细地聆听,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我走遍了望仙山脉,发现天坑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来到了这座仙山之中,才发现更加令人震惊的秘密。”
徐嘉言的解释,与阮软之前的推断不谋而合。
“这座仙山就是从云洲的望仙山脉中脱离出来,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
徐嘉言的发现,正如朱梓新随口戏言那般。
仙山的形成,正是从云洲大陆坠落而来。
“云洲的封印本就是针对这座仙山,因为里面镇压着一只域兽。”
徐嘉言的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的炸弹,撞击在众人的心头。
阮软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奇怪的生物。
“域兽是来自异界的一种生命形式,残忍嗜血。一旦让它挣脱了封印,就会给人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徐嘉言道出了其中的秘密,心头更加沉重不堪。
“云洲的大阵经过多年的消耗,产生了薄弱的空间,使得镇压在阵眼中的域兽,随同这座仙山降临在下界。”
阮软想起仙山中修士用鲜血来开采域石的情景,心中也不由得一惊。
“所以你才与水前辈共同镇守在这里,不断地加固封印。”
阮软终于明白徐嘉言失踪多年的原因,只有他与水依然精通阵法,也肩负起着修补大阵的重任。
“我与依然相遇,不辞而别也是不想拖累了她。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这里,这就是天意吧。”
徐嘉言望向水依然,目中带着深情一片。
水依然也走了过来,握住了徐嘉言的手,与他紧紧依偎。
“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水依然身为女子,却一点都不柔弱。
在了解了徐嘉言的处境之后,毅然地决定跟他一起守护大阵。
两个人默默地在这里守候多年,承担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艰险。
水韵曦眼中含着泪光,看到父母款款情深的模样,泣不成声。
“你们并不是孤军作战,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阮软目光坚定,气势勇往直前。
经历了太多的险境,阮软的心志早就磨砺得如一柄出鞘的宝剑。
没有什么不可战胜。
人力未必不可胜天。
许多人的失败并非是败给了困难,而是败给了自己。
红尘滚滚,岁月流逝。
修行的道路本就不是一马平川。
只有在逆境中勇于挑战,才能改变命运。
人活天地间,背负着道义,承载着重担。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没有一颗勇于证道的心,又如何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
受到了阮软态度的感染,场上的气氛也变得不那么紧张。
“这里的封印损毁到了什么程度,我也略懂阵法,可以帮两位打个下手。”吴常理倒是无所畏惧,反而当做了一个提升阵法造诣的机会。
有着两位顶尖的阵法大师指点,对吴常理来说是个难得的缘份。
一路能够找到这里,不了解阵法根本是举步维艰。
徐嘉言看了看这个有些猥琐的青年,有些哑然失笑。
能够覆盖整个云洲的大阵,其中的繁琐晦涩不是一般人可以洞悉明了。
不过对方的勇气可嘉,也让徐嘉言有些欣慰。
“域兽封印之时,应当还是处于幼年。这些年它逐渐地成长,大阵已经快关不住它。”
这是徐嘉言通过多年地观察,得出的结论。
“它要是敢出来,我们就灭了它。”雨晴挥了挥小小的拳头。
在阮软的身边,雨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她心中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这名少年。
水依然瞅着雨晴粉嫩的小脸,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莞尔一笑。
“域兽有什么特征,相当于什么境界。”阮软身经百战,当然想多了解一些,好做出应对之策。
“我从古籍上了解到的信息,实在是让人乐观不起来。”徐嘉言不无感慨地说道。
“既然能够被人封印,肯定也有着它的弱点。”朱梓新若有所思地说道。
跟阮软待得久了,朱梓新的头脑也变得灵活了许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徐嘉言苦笑道:“域兽幼年就相当于人族的元婴大圆满,成年的域兽恐怕接近了化神期的修士。”
这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
化神期是元婴之上的境界,据说有着通天彻地之能。
元婴修士是在泥丸宫中形成道胎,运用天地大道施展出各种手段。
道胎也就是元神,决定了术法的威能。
修炼到元婴大圆满,也只是对道意的理解更为深刻。
而化神期修士,元神可以离体,难以消灭。
只要元神不死,肉身就可以慢慢恢复。
整个苍澜大陆和云洲之中,最高的修为也止步于元婴大圆满,是这方天地的意志,不允许超越。
成年的域兽若真是具有化神期修士的实力,对付起来更为困难。
这种生命层次上的差异,难以逾越。
就如同金丹修士多么逆天,遇到元婴修士一样要败下阵来。
阮软当年修成的五色金丹,已经是最为完美的形态,也只能对付半婴之境。
遇到真正的元婴修士,也一样难逃一劫。
众人正在思量之中,洞穴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地动山摇,仿佛整座仙山都在颤抖。
一股诡异的气息透过大阵,迎面扑来。
徐嘉言与水依然双双出手,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不断打出各种阵诀。
两人联手,流光飞舞,大阵之上光芒闪耀,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壮观的景象。
阵法更注重道意的运用,两人心意相通,一时间空间为之凝固,被层层道意封锁。
大阵稳定下来,两个人额头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是域兽在挣扎脱困而出的迹象,近几个月来波动更加地频繁。以前都是数日才有一次,到现在每天都会出现。”
徐嘉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脸色有些难看。
水依然拿出了一块方帕,帮他擦拭了一番,面上带着怜惜之色。
“方才那股气息有些熟悉。”阮软皱起了眉头,静静地体味着方才的感受。
“这只域兽一直困在阵中,你怎么会遇到。”徐嘉言疑惑地问道。
阮软猛地想起,在仙山之巅,遇到的云海意志。
当日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与云海意志地交锋中取得了胜利。
那一战,极为凶险。
看来域兽的凶猛远在众人预料之上。
光是从阵中传来的这种动静,就足以毁天灭地。
域兽不仅嗜血,它的意志也能影响到周围的事物。
云海中的意志,就是它长期释放出来的意志缩影。
看来这座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域兽慢慢地渗透。
异界的生物强大凶猛,对于这片天地的威胁巨大。
这一次的危机远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对众人来说也是巨大的考验。
“常理,你配合徐前辈和水前辈一起布阵,一定保证大阵的安全。”阮软吩咐道。
几人之中只有吴常理对阵法有所涉猎,其他人帮不上什么大忙。
巩固阵法只是权宜之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洞穴直通山腹之中,域兽就潜伏在最深处。
现在的局面只是被动地防守,随着域兽的成长,终究会突破大阵的防线。
阮软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都被他一一地否定。
放弃这里,逃往苍澜大陆,如果域兽脱困,将无人幸免。
就连仙山云海中的云洲,说不定也会毁于一旦。
这种神秘的生物,超乎了众人的理解。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它成长起来,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域兽的发展。
“徐前辈,古籍之中可有对付域兽的办法。”阮软怀着一丝期待,看向了徐嘉言。
徐嘉言低下头去,神情有些萎靡。
“域兽天生就擅长空间之力,这也是它能够突破异界的边缘,来到我们这里的原因。古籍中也只记载了为祸四方的灾害,并无破解之法。”
徐嘉言的语中透着无奈,面对这种高等级的生物,以他们目前的境界,也只有借助阵法拖延时间。
“物物皆有相生相克,在大阵之中我们的修为受到压制,域兽想必也一样会有所影响。”
虽然阮软不懂得布阵,但对于阵法的功效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如何放大己方的优势,成为了这场生死较量中的关键。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