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公公怎么还好好的?”安玳问。
“皇上还要用他,可皇上担心丑闻败露失了他的颜面,他是恨毒了我,可他又怕毒死我打死我勒死我会让人起疑心,这样就算验尸的时候不好交代。还有要是我自尽,祦王会受到牵连,如此一来,他便想出来这个法子说我病了,把我关起来慢慢饿死。”
东皇宫。
吴庆给敬灵帝捏脚,黄保在敬灵帝寝殿中铺床收拾,等他收拾好出来复命时,敬灵帝低声怪气:“你年纪大了,今夜就歇着吧。”
黄保一个不经意的冷眼,撇向吴庆,随后叩首:“谢主子隆恩。”
“年纪大了,就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朕是个念旧的人,旧人贴心。”黄保听敬灵帝这样一说,顿时心中一阵酸,言语哽塞,无言以对,磕了头,佝偻着身子退下了。
黄保方才离去,敬灵帝便收敛起笑容来,动了动自己的脚趾头。吴庆一惊,还以为自己弄疼了敬灵帝,问:“主子,是不是奴才没弄好?”
敬灵帝闭着眼睛问话:“常夏宫那边如何了?”
“淑妃娘娘那边一切都办好了,常夏宫原先的奴才都送去辛者库了,如今守卫伺候的人是奴才亲自选的,嘴巴严实不会乱说的。”
敬灵帝身子这才算放松下来,“嗯”了一声继续让吴庆捏脚,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敬灵帝在很久之前就在正清道长口中知道了淑妃和李麟结成对食,相互温存的事。
可一方面为求保全自己和祦王的颜面,又知道李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杀了可惜,可他手段高明心狠手辣将来难以控制,便对他与淑妃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下他的软肋。
反正淑妃家族败落又为邀宠吃禁药坏了根基,不会有孕。对敬灵帝来说已经一无是处,他不会再碰,李麟又是个太监,二人在一处又能弄成什么名堂来?
如今,为求祦王地位稳固可迅速发展起来与祺王抗衡,敬灵帝也只能忍痛割爱,除掉祦王的污点——淑妃。不过为了继续利用李麟,他不能让李麟的干爹杨端去办这件事。这时候,吴庆这个与整个司礼监唱反调的人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安玳得知淑妃之后,也忧心忡忡。
一面他是李麟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一直担心李麟和淑妃之事败露,李麟难逃一死。想着若是现在淑妃死了,李麟也就没有后顾之忧,自己的命和前途便也算保住了。
另一面,安玳在宫里常得淑妃照顾,淑妃虽然平日里骄横跋扈,可对自己身边的人却是极为呵护的,淑妃对安玳有恩,安玳也不能做个见利忘义之人。
翌朝,安玳打扫了李麟的屋子,看见箱子中的几套春装,想了个法子便去找了杨端,想尽人事听天命。
安玳想若是杨端准了自己出宫见李麟,他便告知李麟淑妃之事,看李麟旧还是不救,自己听李麟的。
可若是杨端不允许,那淑妃之事也就也就他无关,他也不会再去给淑妃送食物,好让淑妃早死早超生,少受几日苦楚。
安玳来至杨端房中。
杨端正在用早饭,突然杨端咳了两声,卡痰。伺候杨端的小太监忙去回屋去找痰盂,可痰盂今早叫他洗了放在外头晾干呢,他说着便往外去了。
安玳将杨端口中含痰,一脸不耐烦地样子,便上前展开手掌,怯生生地:“爷爷要是不嫌弃奴才就就吐这儿吧。”
杨端端起碟子来吐在里头。
安玳接过连忙去端了出去。等安玳回来,杨端换了一副面孔。
“安玳,你怎么过来了?”
“回爷爷的话,干爹说过他不在宫里的时候叫奴才时常过来替他看望您,问您的老的安。”
杨端舀了舀两口肉汤道:“你倒是个有心的了,人也规矩懂事,李麟没看错你。话说麟儿不在宫里,你过得怎么样?”
安玳笑眯眯地说:“一切都过得去,只是奴才有一件事想求您开个恩。”
杨端侧眼瞥了他一眼,房里顿时安静了,安玳压着头不敢抬起来,听得杨端手中勺子碰击瓷碗的声音,心中发慌。
“你先说说,你要干嘛?”
安玳这才舒了一口气道:“最近天儿转暖了,干爹出宫的时候带出去的衣裳都厚了,奴才担心他闷着了,就想给干爹送点儿衣裳出去,不知可行不可行?”
安玳这个请求倒是杨端没想到,这事不是大事也能卖个人情杨端便一口答应了。
杨端用完早饭,起身换了衣裳要去司礼监值班,安玳真要命退下便让杨端叫住了。
“不能让你白替咱家倒痰,宝钞司原来的那个公公前几天病倒了,看样子也就这几天的事了,空出的缺你去顶上。”
安玳转身俯首叩拜,杨端换了衣裳从他身旁走过直径去了司礼监。等杨端走远,杨端房中的太监扶起安玳。
“你是不是该谢谢咱家?”伺候杨端的太监邪笑着问。
安玳笑道:“要不是公公出去取痰盂,杨公公也不会正眼瞧我一眼,如今这个恩有三成是您赏的,安玳记着。”
那太监干笑一声:“不是想得你的好处,你要记着要是宝钞在你手上不和规制,你要掉脑袋不说,干爹他老人家也免不了的一顿骂,在宫里办事半点儿纰漏不能出。今儿这个恩,你不需记着,只当是我与你交了个朋友,今后若是彼此帮衬着些。”
安玳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安玳带着东西,来至祺王府。
李麟将他带入自己的房中,看着安玳将包袱打开李麟问:“这种事你何必跑这一趟?差人送来就成。”
安玳垂下目光:“干爹,我来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您可得沉住气了。”
李麟莫名地望着他,不以为然地笑了,说这话呢便取来一个一个琉璃杯子,往里头倒了半杯文术送给他的葡萄酒,问:“你不会又被人欺负了吧?”
安玳摇头:“干爹,您和常夏宫的事,皇上知道了。”
李麟怔住了,手中的琉璃杯子滑落,碎了一地。
“你从哪儿知道的?”
“常夏宫,皇上和祦王都不想把事情闹出动静,弄得难堪,又因为您现在的身份做的事没几个能替,只好对娘娘下手了。皇上对外说淑妃娘娘生病,其实是把她关起来,想慢慢饿死她,这样死了验尸之后也不会遭非议。”
李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全身打着冷颤:“娘娘还活着吗?”
安玳点头,而后又说:“可离死也差不远,皮包骨头,就靠着每天一碗稀粥吊着命,您要是想救她得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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