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蹙眉,“那顾斯楚有没有可能和我妈……”
江储在办公室里咆哮着说出来的话,到现在都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
只淡淡瞥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吴易不屑的撇撇嘴。
“方曼涵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当女儿的都不清楚吗?”
江言笙有些尴尬,“那他们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怎么知道,我长这么大连我妈以前认识顾斯楚这件事儿都从没听说过!”
吴易冷哼一声。
“我是听说之前顾斯楚表白过一次,但是被曼涵拒绝了。她当时大学刚毕业就和江储结婚了。”
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婚内出gui,小三逼宫,孩子带来的时候竟然都和你差不多大了,曼涵擦亮了眼睛找的老公还真是个狠人!”
“要我说她当初就直接答应了顾斯楚该多好,人高富帅,哪哪不比江储好?曼涵她是怎么回事儿脑子搭错了筋就选上江储了?”
他看着江言笙,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要是你爸是顾斯楚,现在咱俩还需要在这里扒着江氏的股份算来算去吗?”
“说不定元旦礼物你甩手就送我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江言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现实生活过的不如意,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她有些危险的冲着吴易笑了笑,点了下自己的脸颊,“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现在的长相不尽如人意吗?”
吴易之前还担着的架子顿时猛的一颤,快速的收了起来,冲着江言笙有些谄媚的笑,“怎么会呢?我是说咱们言笙现在长得这么貌美如花,要是父辈的基因再好点儿,说不定这山根还能高点儿。”
他冷不丁换了张凶脸,“看你爸现在那塌鼻子,我看了就来火,恨不得那就是我揍塌的。”
江言笙翘着二郎腿,“你还挺来劲儿的,要是江储现在人就站在这里你还敢说这些话吗?”
吴易顿时垮了,“我过过嘴瘾不行吗?”
她摊摊手,把合同翻开到价格的那一页,“股份的价格压到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我现在手头能流动的资金只有不到一百万了。”
吴易瞥了眼,“往下压一半。”
江言笙皱眉,一闭眼就是二叔那副扣扣索索的样子,“你觉他能答应我?”
“当然能。”吴易冷笑一声,他把合同书往后翻了几页,“你看这边的价格,竟然和前面的不一样,也不知道你二叔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还是想一出是一处,后面的价格填的还比前面的低。”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该开多少的价格,底气虚成这样,你稍微强硬一点就能谈下来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江言笙坐在车里就和二叔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那头声音吵吵嚷嚷的,还有人推杯换盏,女人娇俏的声音顺着电流声酥软的传来。
“谁啊,快挂了吧,再喝一杯……”
“闭嘴!”二叔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他飞快的把身边的女人打发走,调整了下声音,“言笙啊,怎么给二叔打电话了?”
江言笙一笑,明知故问,“二叔不在公司吗?我还以为二叔在公司看竞标的方案呢。”
“没呢哈哈……”二叔讪讪,“有几个朋友请喝酒,我正好就过来了。”
江言笙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知道啊,不过二叔出来喝酒的桌上有女人,有没有提前和二婶报备一下?”
二叔掩饰的笑了下,“没事,不用和她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等会儿找代驾回去。”
他忙着转移话题,“言笙啊,打电话来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合同终于看好了?要是看好了,不如今天下午二叔来公司咱们就签了吧。”
江言笙咋舌,“我今天找了律师来,实不相瞒,我现在手头的现钱实在是不多。”
她声音平淡的报了个数,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商量着讨价还价,而是在陈述一个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实。
二叔的气压的上头,“言笙啊,这个价格我可做不了决定啊。”
要不是江言笙之前答应了能够买点儿股份,他今天也不会花了大价钱出来玩,现在这番话简直就是在他的兴头上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意兴阑珊。
江言笙咬定不放松,“就这个价格,二叔要是不愿意,竞标我也不想管了,反正是个烂摊子,真的没什么好用心做的。”
那头二叔急的头顶冒火,“别啊,这样吧,我一个人也决定不了,不如我等会儿回去找律师商量一下……”
江言笙讥诮的说道:“这股份是在二叔的手上还是在律师的手上,难道自己的财产还要找别人商量商量吗?”
“那你这不也是找了律师问的……”二叔气急败坏。
江言笙反唇相讥,“那我比二叔都小了快两轮了,按理上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二叔难道也是孩子吗?”
二叔那头被堵的哑口无言,他讷讷,“你刚才说的那个数,再报一遍我听听。”
江言笙勾唇一笑,轻轻开口。
电话里一时静默下来,只剩下什么娱乐会所门口呼啸而过的冷风,还有二叔猛下决心斩钉截铁的声音,“那行吧,这也就是看在你妈和江储的面子上,下一回股份买卖这种事,二叔可是半点儿都不掺一脚的了……”
那头还吱哇乱叫,江言笙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按了免提扔在副驾驶上,等二叔喋喋不休完了,才慢条斯理的交代了时间地点。
把二叔的事情解决完了,放在副驾驶上黑屏的手机突然亮了下,弹出来一条消息。
江言笙侧眸看了眼,是余舟舟发来的。
——言笙,你现在在家吗?
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不是已经回家住了吗?”江言笙的声音变得温柔了点。
“之前走的太匆忙了,回家一整理发现好多东西都忘拿了,就想问下你今天有没有空,你们公司中午有午休吗?我想去拿一趟东西,钥匙当时走的时候没带我一个人回去打不开门。”那头余舟舟欲哭无泪。
“行啊。”
和二叔约好了是下午签合同,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
江言笙直接扭了方向盘,往公寓开去,“我现在就有空,你过来吧。”
……
重新见到余舟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余舟舟变得更加容光焕发了。
江言笙给她开门,看着余舟舟轻灵往屋里窜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确定这回小区没有付明朗在暗中跟着,才松了口气。
“我妈她最近上了年纪老是喜欢干些有的没的,这是她在家里给你切好了让我带来的香瓜……”余舟舟说着甜蜜的报复,看见江言笙在走神,问了句,“怎么了?”
江言笙把视线收回来,笑的明媚,“没什么,就是看看小区里的野狗。”
“小区里还有野狗吗?”余舟舟缩了缩脖子,胆小的往外看,“那你晚上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要注意点儿……”
她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眉间还是带着暖意的关心。
江言笙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你最近搬回你妈那儿,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余舟舟眼角的笑意顿时淡了点,“没有啊。”
“你走的那天付明朗来找过我。”
“他上门来找的?”余舟舟皱眉,心情很烦躁,“他有病吧?”
她看着江言笙,脸上带了些歉意,“其实我也不是想要提前一天走的,主要是那天中午他突然上门来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我真的觉得很累,他一走我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江言笙点头,“没关系。”
她甚至觉得奇怪,搞不懂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在分手之后不应该是付明朗躲着余舟舟走吗?为什么完全反过来了?
一个追的死紧,一个满世界的逃难。
余舟舟苦笑一下,她看着在屋子里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的口红,还有快要空瓶的防晒霜,“每搬一次家就感觉自己丢了好多东西。”
“但是回来找的时候又找不到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丢了什么。”
江言笙帮她把摊开的发颤的手掌合上,轻轻说道:“没关系,以后想起来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我这里找,这套公寓我不会卖掉的。”
余舟舟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叮嘱江言笙,“要是付明朗下一次再来,你千万不要理他,直接把他赶走就好了。”
江言笙点头。
她没说,上一次付明朗在门口失魂落魄的大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
开车从顾氏的大楼地下经过的时候,江言笙意外的被堵住了,前面车川流不息,四车道活活堵的水泄不通。
她摇了一半车窗下来往外看。
只见一半的车子竟然都是记者和偷偷摸摸狗仔的,长枪短炮对着顾氏大门口一辆加长林肯下来的男人。
江言笙看着黑漆发亮的车,下意识的心跳加快。
能够在顾氏一举一动都呼风唤雨的人,应该就只有顾燃了吧?
难道说,今天顾氏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车门咔哒一声打开。
皮鞋沉稳的踩在地上。
看见车上下来的男人,江言笙的瞳孔猛的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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