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南买了一台式电脑。
让大房每天看采伐树木相关的法律条文,以及一些商业运作课程。
万事开头难,盛平和康雯学得辛苦。
盛一南在院子的枇杷树下乘凉。
她长得好看,说话很有深度,村里的一些妇人都喜欢她,乐得跟她说话。
妇人们夸赞,“大房两口子还专门学了电脑,没打退堂鼓,这毅力感人啊。”
盛一南与有荣焉,“自然,继承了我盛家的优秀基因。”
何玄白在随风居院内种了桃树,此时正在浇水,听到这话,笑了下。
她以前,最爱的便是打退堂鼓了。
那毅力,还不是继承了他?
参天大树的叶子打翻了颜料盘,尾端染了黄。
初秋要来了。
等妇人们离开后,盛一南拿着平板敲了隔壁的门。
村里的院子门,都是木质的,矮矮的,透着一股中世纪的古典浪漫。
“门没锁,进来,”何玄白放下勺子,迎过去,“以后你来,不用特意敲门。”
他所有的特权和温柔,都给她一人。
盛一南没听出差别,只当民风淳朴善良。
她家的院子门也经常不上锁的。
逡巡四周一圈,桃树长势健康,透着一股韧劲和生命力。
她真的很羡慕会种菜种树的人。
“何先生对种植桃树很有研究?”不知道能不能取经一下。
“研究倒是称不上,只是很多钻研这方面的朋友,听多了见多了,就会了。”
快来抱大腿!快点!
他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也是最会吊她胃口的人,不论是种植方面,还是鱼水之欢上。
“那你能传授点技巧给我吗?”怕被拒绝,她立马补充,“以后你想要编织品,我再给你打半折。”
她在这方面,一向很舍得下血本。
这让何玄白有种被特别对待的满足感。
男人需要肯定,也需要宠爱。
他点了点头,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想跟你讨论一下编织品的一些问题。”
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何玄白要是放过,那就是傻。
“现在天气热,进屋谈吧。”
盛一南跟着进了屋,屋内有股淡淡的竹香。
在这枯燥的残夏,能凝神静气。
何玄白从冰箱里翻出桃子味的布丁,又添了茶。
他自幼锦衣玉食,从未伺候过人。
每一个慢动作,随手一截都是禁欲系壁纸。
盛一南看着满茶几的甜品零食,觉得自己过来唐突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要的,得养刁你的胃,将你紧紧抓住。
何玄白寻思着,得找个时间将福桃弄过来。
他说了句不麻烦,让盛一南吃点。
盛一南吃了份布丁,浅粉色的布丁被冰镇过,凉爽滑嫩,特别好吃。
她浅眯眸子,像是餍足的猫咪。
当然,也没有忘记正事。
何玄白在她的店铺下了很多订单,她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双手袜。
手袜不比毛巾,差不多就得了。
生活工作需要用手指,冬天戴着手袜,舒服是基石,美观是锦上添花。
“我没织过男人戴的手袜,能让我量一下尺寸吗?”
“可以,”何玄白乐意至极,面上却不显,将手伸出去。
男人的手是霸总小说里的典范。
指甲修剪整齐,干净好看。
饶是盛一南看多了仙男,也觉得无人能敌。
何玄白没错过她眸底一散而过的惊艳。
心里贫瘠的土地,萌出一颗嫩芽,成长开花。
盛一南从兜里掏出量绳。
碍于礼貌,小心翼翼给他量手指长度,圈着他手腕。
腕处传来微凉细腻的触感,何玄白怔了怔。
以前跟她缠绵悱恻时,她兴奋之际,总爱拉着他手腕,靠在他怀里浅吟。
整个人像极了被暴雨洗涮的花骨朵。
被她触碰的手指,滚烫无比。
对一个人,可以心动千千万万次,那必定是深爱。
盛一南此时没何玄白那么多小心思,记好尺寸,她又打开平板,讨论设计感和造型感。
她在平板里面下载了绘画软件。
专业的软件被她玩得贼六。
偏萌系的手袜线稿,被她注入了灵气。
盛一南时不时将手袜放大缩小,一会添加一些元素和色彩,询问何玄白的意见。
别看她住在群山环绕的山里,对时尚这一块很美感。
眼神毒辣,还能揣摩出未来几年的时尚审美趋势。
两人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
空气携裹着淡淡的桃花香,钻入何玄白四肢百骸。
窗外有阳光洒进来,镀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照亮整个客厅。
何玄白心口发热,侧耳倾听她的话语。
恍如当年。
和谐的一幕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祖宗?小祖宗您去哪了?回家吃饭!”
孔芳华的声音属于尖锐型,很有穿透性。
盛一南也讲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何玄白感谢她,从储物室里提出一篮子漂亮的桃子,“送给你。”
“你是我顾客,就算你不送我水果,我也会认真对待你的订单。”
何玄白知道她误会了,温柔解释,“朋友给我寄的,我不爱吃,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盛一南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收下桃子。
这个邻居挺不错,她寻思着要礼尚往来。
对待要交好的朋友,她向来大方。
盛一南离开后不久。
同一时刻的京城。
何微酒从学校回到何宅。
她跟何玄白是堂兄妹的关系。
何母见了她很高兴,聊天时交换美容护肤的小技巧。
就在这时,管家带人去冷藏室运东西。
何微酒诧异,“他们在干什么?”
“听说要空运桃肉冻,前些天,你哥还特意让人运了好些新鲜桃子过去。”
“哥在南部那个小村干什么?”
“儿大不由娘,多问他也不说。”
何母叹了口气。
*
眨眼,咸蛋村正式入秋。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盛一南隔三差五往村里偏僻处跑。
许是撞了太多南墙,她种菜的执念稍微改了些。
暂时不种菜,直接挖刚长不久的植物。
一些野菜,欣赏类植物,只要见着了,便挖回家。
只要得闲,盛一南便往山里跑。
子孙们在院子里辟出一块地,给她种植物什么的。
植物死亡的速度远超她种植的速度。
何玄白偶尔也会用找文物的借口,和她一起去。
去的时候还会背上一个包。
里面有一些急用医药包,更多的是零食。
都是留给她吃的。
像是一缸染料,一点点浸透她。
一来二去,盛一南对他好感倍增,“以后,你就是我看重的人了!”
何玄白心想:看重有什么用?我想做你男人。
“我能叫你阿南吗?”
清冽醇厚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南?
这应该是很亲密很亲密的人才能叫的吧。
更重要的是,叫阿南,不拉低了她的辈分?
那可不行。
“你可以叫我小祖宗。”
何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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