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张纸,我只感觉浑身冰冷。
似乎这一切从头开始都被人设计了,我却不知道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人是谁。
有人害死了我爹,然后引出我爷爷,再害死了他,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我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沉叹道:“你现在还小,等你日后能单独刻出长阴碑,我再告诉你,曹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曹家
曹家就只剩我和曹颢了,可屋子里这么多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讲过曹颢是曹家人。
他们说曹家子弟学刻碑时,也是我,说日后怎么样时,也是我。
曹颢是我弟弟啊,为什么他不可以继承曹家的东西,而让我这个女孩子来继承?
但没有人告诉我,师父和齐白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只是如同陈述事情一般的道:“日后你要承受的比这还多,想想你爷爷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爷爷
我感觉肩膀一阵沉重,谁都不能帮我,只有跪在旁边的木沐轻轻的伸过头,握了握我同样放在地上的手掌。
后面的拜师是怎么拜的我全都不知道,只听到师父跟我说,日后为了延续曹家香火,我必须一过二十可以出家门时,马上招郎入赘。
招郎入赘?
我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却也没有反对,平淡的朝师父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屋后拿石材了,我还得想办法给那老太太解决梦里被压的事情。
刻了一块驱阴石放在老太的床头,我又摸了摸曹颢小小的脸蛋,这才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曹家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迷团,他们似乎都知道,却又不肯告诉我。
迷糊之间。似乎听到齐白跟师父在争吵着什么,师父大声的骂着齐白冷血,没有半点人性。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但也不想再去理会。
后来又传来了打架的声音跟木沐劝架的声音,然后外面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我努力清空自己的脑袋,回想着从爷爷回来,到他被封进石洞里的每一天。
想从那些细节中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村长到底在害怕什么。
正想着,突然我闻到了淡淡的臭味,跟着这味道越来越重,隐隐的还夹着一点点尿味。
想到这里,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抱着沉睡的曹颢跑到屋外,就见齐白一张脸肿了大半,连眼眶都是黑的,正沉着脸站在门口。
我师父嘴皮子破了,额头上肿了两个老大的包,这会子却拿着两个鸡蛋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门外。
只见门外一条条奶白色的水痕正顺着道路朝着我家里涌了过来,而且那水痕一路爬过,地上半点痕迹都没有,直接到了我家门口。
但到了门口,却又好像无形之中被什么给拦住了一般,怎么也进不来,如同小蛇一般到处游走,却依旧找不到门路。
我这才想起来,从我遇到那发丝虫的黑影之后,爷爷就整天带着曹颢屋前屋后的忙着。
后来还交待我晚上不可以出去,以及二十岁前不可以离开家。
想来是因为家周围他布下的阵法比较厉害,可以保护我吧。
那奶白水汇成的水流,几次没有冲进来,十分震怒,如同疯蛇一般围着屋前左右乱窜。
最后似乎泄气了,猛的化成一大团奶白色水滴朝着半空中冲了过去。
水滴是半点都没有落到身边,可这东西果然恶臭无比,这样散掉再落下来挥发出来的恶臭,连睡着了的曹颢都不满意的皱了皱眉。
我只吸了一口气,就立马感觉作呕,连忙找两柱香在家门的左右各点一柱,又在心底里暗暗祷告了祖师爷,请祖师爷护宅。
过了好大一会,这股子恶臭才散了过去。
而那奶白色的水流跟来时一样,顺着路哗哗的游走了。
我这时才明白,晚上压那老两口的根本就不是那块我们以为的碑,而是那道奶白色的水流。
只是这奶白色的水流明显不会在地上留下痕迹,可老两口却说那块石碑的下面还有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看样子还是得明天去那山上看过那块石碑才知道,这事着实古怪得很啊。
明明看着又白又浓,看上去跟奶一样,怎么会这么恶臭。
而且它为什么每晚都来压这老两口,还让它们喝这么多水,然后再尿出跟它一样的东西。
着实古怪得紧,我跟师父还有齐白都是一片茫然,最后只得商量明天大家一块去看看再说。
虽然这东西不能进我家门,那老两口明天也不会有事,可这样一直躲我家里也不是办法啊。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人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结果刚出小路,我紧了紧背上的曹颢,想着要背着他走上大半天路,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师父却叫我们上车。
我这才发现村口的路边停着一辆小轿车,师父拿着钥匙就开车打火叫我们上车去了。
那个时候有车可是很牛逼的事情,我怎么也没想到师父他居然这么有钱,而且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不过有车坐也是好的,我连忙抱着曹颢钻了进去,曹颢这是第一次坐车,很是兴奋。
有车接下来就开了许多,但也摇晃了两个多小时,开到一个山路口,再也没有路可以通车后,只得又步行。
不过木沐十分贴心的帮我背着曹颢,还问我要不要喝水。
看着这个突然成为我师弟的人,最主要的是,他会在我死后帮我教我们曹家人刻碑。
我现在才八岁,师父和齐白所承认的曹家人只有我,也就是说我生下的孩子才算曹家人,这得多长远,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有点不知的措,连带看着木沐都有点尴尬,只得茫然的点了点头,低头大步的朝上走。
山爬到一半时,师父突然停住了脚,朝我招了招手,让我站他旁边去看。
一走过去,顺着师父的手指一指,我顿时感觉一股子煞气扑面而来,双眼立马发昏,差点就栽了下去。
连忙沉神静气,咬了咬牙关,将眼挪开,这才好点。
这石头山虽然不高,却四周都有高山相拱,呈中庭之势。而这山的四面,居然都有一条小溪对着山体直冲而来。
高山为强弓,溪水为利箭,都好像将这座小小的石头山给生生切割开来一般。
我看风水并不是很在行,只是爷爷在跟我讲如何竖碑时提到过一点,但光是这一点,已经让我看出这地方是一个极阴之地,绝对会寸草不生,丝虫不长的。
可这山上却又长满了各种藤蔓,看上去跟旁边的上一般无二,还显得葱郁一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看了我一眼,又脸色以沉重的朝齐白点了点头,转身还是跟着那老两口朝着那块碑的地方去了。
那块碑并没有在什么山顶,而只是在半山腰上一点,也并没有立以什么很显眼很突兀的地方,如果不是细看,完全看不出那是一块碑。
碑体经过常年风吹,完全看不出以前雕刻的是什么,最主要的是,碑旁边的鳞石上面结了不少野果。
想来那老两口子,是想摘野果才踩到那块石碑上把碑给踩断了的。
这事本来就是找我的,我站在碑前看了一会,真的除了可以看出是经过雕琢的,其他完全看不出跟旁边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碑的碑底,竟然好像完全跟这石头山连在一块的,没有半点缝隙不说,连个接口处都看不到。
好像这块碑并是立起来的,也是整个从山里长出来的一样。
一想到这里,我猛的就是一惊,忙问老两口踩断的地方在哪里?
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我心里就更惊了。
石头里能长出东西我是自己的,比如说竹笋尖里的那只活蛤蟆。
可这长出石碑我还真是不敢想,可如果不是长出来的,为什么明明被踩断了的碑又长好了呢?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