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城川看到这一幕，心情奇妙地平静了下来，刚才的暴躁一扫而空。
他倚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
卧室里的秦若染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她凝视着秦维宇的目光柔和而专注，仿佛把她的全部都给了这个孩子。
“妈咪……”
闭着眼睛的小孩小声呼唤道，声音里带着入睡前的迷蒙。
“嗯。”
“以后会一直有爹地吗……”
秦若染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秦维宇已经很困了，他迷迷糊糊地问完，没得到答案也没多大反应，既没追问，也没睁眼，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着没动。
秦若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秦维宇的渴望这么明显，让她无法将那个答案说出口。
怎么忍心让这样一个孩子失望？
秦若染沉默了，门口的雉城川却心花怒放，对秦维宇的好感节节攀升。
这小子好，都快睡着了还知道给自己帮忙，雉城川真想过去亲他一口。
至于刚才他生的闷气吃的醋，这时全被他忘光了，只觉得喜欢得不得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若染的身上，表情有些无奈。
估计她会说些不可能之类的话吧，一直以来她的态度都是这样的，他都快习惯了。
雉城川自嘲地想着，忽然听见秦若染用柔和的声音说：“会的，爹地会一直在哦。”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的轻声细语在飘荡，悠悠扬扬、点点滴滴，轻轻地落在听众的心上。
得到了答案的秦维宇眼睛动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反应了。
秦若染多陪了秦维宇一阵子，直到确认他真的睡着了，这才准备出去。
她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在这静夜之中，衣料的摩擦声都特别的响。
秦若染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就见到了倚在门口的雉城川，不由怔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若染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个疑问，然后朝门口走去。
雉城川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在她到门口时拉住了她的手。
他轻轻关上房门，带着秦若染往隔壁走。
微微落后了一步的秦若染眉头紧锁，心里开始猜测他有没有听到那句话。
她那么说，只是为了哄秦维宇而已。
牵着她的手有点烫，让她想要缩回来。
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秦若染心不在焉的，还在琢磨之前的事情，雉城川却激动地将她按在了墙上。
秦若染骤然回神，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他的眼睛里正燃烧着明亮的火焰，这时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秦若染有种被灼伤的感觉，这目光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样，她一下子就确定了，他听见了！
可是那不是真的。
雉城川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就在刚才，他在兴致高昂的时候被人打断，硬生生地蔫了。
但是现在，他的小城川又重新精神了起来，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疯狂地想要，现在，马上。
雉城川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拂过秦若染的皮肤，他的目光落在秦若染的唇上，顿时被勾起了无限的欲望。
他想亲上去，结果秦若染却把头一偏，躲开了。
雉城川茫然地看向她，就见她目光冷冽，面无表情，再冷静不过。
他立刻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热情似火的只有他一个人。
“你该走了。”
秦若染冷冰冰地说。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将雉城川浇了个透心凉，所有的热烈这时硬生生被浇熄。
雉城川心里腾地腾起一股怒火，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恨了……
他怒视着秦若染，秦若染则毫不退缩地跟他对视，过了一会儿，雉城川先怂了。
秦维宇那件事对她的影响也很大，刚才在阳台上他就发现了，想必她现在还在难过吧？
这个时候别跟她计较了，他不停地对自己说着，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他便开门出去了。
秦若染听着外面传来关门的动静，笔直地站在墙边没动。
过了许久，她的身体沿着墙壁往下滑，然后坐在了地上。
她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脑海里的思绪纷纷攘攘。
她想起在孩子们身上发生的事，想起自己跟雉城川之间的关系，想起秦维宇问的那个问题……
然后又想到了方祁凌。
在她小一点的时候，方祁凌就是她的大哥哥，总是护着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秦咘姒秦维宇之间有点像，那种依恋是在长久的陪伴中形成的。
即便到了后来，这种感情发生了变化，方祁凌依旧没有停止维护她。
尤其是在她生下秦维宇和秦咘姒之后，方祁凌帮了她很多的忙。
这样一个人，最后却用那样一种方式离开了，让她怎么办？
秦维宇问她以后能不能一直有爹地，可是他的爹地做了让她无法原谅的事。
如果有人伤害了他们兄妹中的一个，另一个肯定也无法原谅别人吧？
她对方祁凌也是一样。
所以那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秦若染苦笑起来。
抱歉，她撒谎了。
秦若染独自坐了很久，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一看时间还是深夜。
揉了揉酸麻的身体，她爬了起来，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后，自己一个人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若染一脸困倦地起床。
昨晚睡得很不好，做了个乱七八糟的噩梦，全靠着强大的生物钟她才醒了过来。
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秦若染才清醒了一些，开始了一天的活动。
她放心不下秦维宇，所以今天还是不上班，秦若染进了厨房，打开冰箱考虑早饭吃什么。
她先拿出一盒了牛奶，正准备掏鸡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秦若染的动作一顿，心中疑惑，这么早会是谁？
想到昨天雉城川离开时说的话，她的心颤了一下，莫非是他？
他说今天会过来，不过这个时间他不去公司吗？
昨天他离开后，把钥匙留下了，所以要进来肯定要敲门。
秦若染怀着复杂的心情去开门，外面站着的却不是雉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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