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兄弟，”话痨男语气很惊讶，“你认真的吗？我看你不像啊。”
顾长豫不说话，保持高冷，继续沉默。
话痨男：“兄弟，真的假的，我是主播，你这样会被骂的。”
路人队友：“卧槽，我就说你是主播，你是小窗吗？”
元世世：“没有没有，他不是。”
话痨男干笑两声，“兄弟你真幽默的很。我看你也不像。”边说着，叫直播间的人去查顾长豫的爆头率。
——查到了，爆头率在四十左右，和小窗差不多。
——这个爆头率高了吧……
——怎么就高了，路人也有玩的好的。
——和主播差不多，应该是个路人王了。
话痨男看着弹幕，还有人问这队友是不是哪里直播的小主播，他突然问了一句，“兄弟，你之前玩FPS类游戏吗？”
顾长豫不说话，元世世认真的回他，“他玩王者荣耀的。”
话痨男：“……”
顾长豫：“……”
最后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显示在屏幕上，她叹了一口气，这游戏真没意思。
最后的时候，话痨男问她能不能加个steam好友，下次一起玩，她想也行，反正都是网上的朋友。
然后她又想到北京机场的那件事了，阿豫也只是她网上的朋友而已。
“还来吗？”一个低低的男声道。
“随便你。”
“那不来了，你早点睡。”
她有点烦，“那再见。”
顾长豫闷了会，还是开了口，“之前的事情，很抱歉。”
她鼠标移到叉叉的地方，又移了回来，听他声音，突然有点想哭。
她还以为两人再没什么机会联系了，经过上次的事后。
她不说话，顾长豫以为她心里还生气着，顿了顿又道：“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觉得时候还未到。”
她沉默着，有些失落，“我不是因为这个。”
顾长豫严肃了声音，“你是，你生我气了，因为我没说我也在北京的事，你以为我不想和你见面。”
她拒绝承认，刚想点叉，又听到他说：“小世，如果只是网上的消息，我不会和你解释这么多，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可能会不在你的预期之内。”
她恼，“我又没说要和你怎么样，什么在预期之内，我听不懂。”
顾长豫沉默片刻，突然低低的笑了，他轻轻道：“你和我感觉一样吗？”
她想开口问什么感觉，但是她觉得自己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
元世世安静了太久，顾长豫忍不住嗯了一声。
“嗯？”
她轻轻回答他，“嗯。”
-
元世世睡在床上，心情和前几天已经大不一样，她想起刚刚阿豫跟她说的。
两人打着游戏，突然他就问了一句，“什么好似乎来香港玩？”
她有点囧，老老实实回复，“打算年后去的。”
那边的人促狭的笑了一声，她被这笑弄得面红耳赤。
忍不住反击他，“你怎么不来北京？”
“我会的，”他安抚她，“我会来的。”
她翻出手机，问夏约票和酒店订好了没，夏约大半夜的收到她微信消息，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姐姐，这大半夜的，你问我这个干嘛？”
“没什么啊，我就是问一下，你要是还没弄就让我来。”
“我没呢。”
“行，早点睡啊。”
夏约咬牙，“我特么早就睡了。”
这几天舅舅舅妈明显感觉自家外甥女心情颇好，拉着她到处拜访亲戚也不抗拒。
过年的前两天，舅舅下楼问她去不去一个饭局，她开始也没觉得什么，顺口就答应下来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是苏钦。
本来就是长辈们的饭局，他们小辈来了就坐在一起，苏钦就坐在她右边，他故意的侧过身来，她不动声色往左挪。
“小世最近在忙什么？”他笑吟吟道。
她没看他，淡淡道：“没什么。”
苏钦顿了顿，又问她：“上次的事你还生气吗？”
元世世有些不耐烦，“我没放在心上，又不是多好的关系。”
他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等回去的时候，舅舅还说让他们年轻人出去玩，元世世说自己还有事，要先回去。
苏母挽留，舅妈却让她回去，说是她事情很重要，要陪外婆检查，不能耽搁。
过年的时候，正好下雪。
她用新手机注册了微信，把之前的好友能加的都加了。
她在院子里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之前师以初说当初比赛，回了书房翻以前的相册，果真在那个年纪的的相册里看到了比赛的照片。
她站在前面，有个阿姨在采访她，小元世世笑得很开心，露出两个小梨涡，旁边的女生，仔细看，还真的是师以初。
她拍了几张发给师以初，对方回她一个冷哼。
她看到有几张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元柔和她的合照，两人都笑着。
时间飞快，走的人都走了，剩下还想着他们的人想着，很多时候怀念大过了难过，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小年夜那天，她还在帮家里贴对联，钟韫微信告诉她她来绍兴了。
元世世：“……”
元世世：“酒店找好了吗？”
钟韫秒回，“嗯。”
小世：我去接你。
钟韫：真的假的？
小世：废话太多，哪班飞机？
钟韫：我坐高铁来的。
小世：……
钟韫：G32，来接我吧。
她收拾了一下胶带，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刚下楼就看到舅舅回来，正好司机空了下来。
几条川流不息，灯火闪烁的马路在视野中交叉，依稀可辨的各色建筑上蒙上绵绵的一层雪，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不同的光彩。
高铁没有晚点，她等了会就看到钟韫的身影了，她极潇洒，头发长了在身后扎了起来，一个行李箱，背了一个简单的包。
墨镜很大，占了脸的一半，看上去不像离家过年的，倒像是来旅游的。
“钟韫，这里。”她踮起脚，朝着她那边挥手。
钟韫看向她，带了笑，摘了墨镜，迈着长腿，往这边走了过来。
“谢谢你哦。”
元世世白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钟韫虽然在夏约的嘴里，很大佬的感觉，但她就是觉得，其实钟韫脾气挺好的。
“酒店在哪里？”
“在什么什么路，”她翻开手机，递给她。
元世世接过手机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离她家挺近的。
老刘见元世世和她朋友来了，下了车帮两人提行李。
钟韫笑着，人模人样叫了一声，叔叔好。
老刘笑，“你就跟小世一样，叫我刘叔吧。”
“诶，刘叔叔好。”
上了车，老刘先开口，“钟小姐是北京人？”
她笑，“是,过年来这边找人。”
老刘很热情，跟她说：“你可以跟小世说说，这边地方不大，有什么人大家也都知道，好找。”
钟韫笑容不变，只说不用了。
“刘叔，人家有自己的事情，有我帮忙的地方我怎么会不帮。”
刘叔也觉得自己多说了，笑呵呵的，“也对也对。”
元世世想着请她去哪里吃饭，突然想到她愿不愿意回家吃，家里的阿姨烧菜很好吃，本地的特色菜也都会，而且今天又晚了。
她问了一句，也没想钟韫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同意了。
“好啊，就是太匆忙，要是叔叔阿姨在的话没带礼物，会太打扰。”
元世世一怔，无奈的笑笑，“钟韫，我家只有舅舅舅妈，没有爸爸妈妈。”
钟韫抬眼定定看着她，说了句抱歉。
她失笑，怎么每个人都要这种表情，她真的不难过，多少年的事情了。
钟韫看着窗外，不知想什么，转头低声说了一句，“其实我从记事起，妈妈也就不在身边了。”
“我来这边，就是为了找她的。”
“你知道她的消息吗？”
“除了还有隐隐约约的印象，我什么也不知道。”她苦笑。
元世世有些奇怪，“那你怎么找？”
她耸耸肩，“这么找呗，概率是百分之一，也要硬着头皮找，很久的一个愿望，如果能实现，好像人生也没遗憾，说实话，我幻想过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现在在干嘛，将近二十年过去，她又是长什么样子，只是我怕我找不到。”
元世世再没说话，她想到元柔早就离她远去，是找也找不到的人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黑了大半，南方冬日的雪更加寒冷，风瑟瑟而不止，连钟韫都穿上了她的羽绒服，说是没了北方人的尊严。
她笑，“等到家就好了，有空调。”
之前她给舅舅打过电话，说是自己有朋友在家吃饭，若是他们介意就出去吃。
舅舅倒是比她想象中热情，吃过了饭还要邀请钟韫留宿，说是她住的三楼还有房间。
元世世一脸黑线，怎么舅舅对她这么热情，分明钟韫不是那种乖乖的讨家长喜欢的小孩。
在家的日子总是比较悠闲，和阿豫打完游戏下楼还有现成的夜宵吃，外婆睡得早，她下楼的时候，都是十二点多了。
年前一晚，舅舅回来的时候，问她钟韫要不要来她家过年，她才想起来，都快过年了。
“钟韫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容易，既然你是她的朋友，自然要多帮助她。”
元世世：“……”
她掏出微信，给钟韫发消息。
“来我家过年吗？我舅盛情邀请。”
钟韫：哈哈哈哈，真的吗？你也想我来？
元世世：你猜？
钟韫：我不猜，换个衣服，马上到。
元世世：路你都熟了，就不去接你了。
钟韫：o98k
她等钟韫来了，才关了电脑，下楼准备吃年夜饭。
钟韫这段时间，不仅征服了她舅舅，还征服了她一家，不苟言笑的舅妈和本性高冷的外婆，今天外婆说钟韫来这边，还说要弄些本地菜，家里才能做的那种，让她尝尝。
她下楼的时候，钟韫坐在沙发那边正与他们相谈甚欢，见到她来，只说了一句，“钟韫来了，开饭了啊。”
元世世：“……”
吃完饭后，她领着钟韫出去看烟花，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小城市的天空更黑一点，没有霓虹灯，没有高楼大厦，好像离天空更远，星星更亮。
“找到了吗？”她躺在阳台的户外沙发上，一边和阿豫聊天，一边问钟韫。
钟韫看着远处，神色不明，她侧过身看，见她平压的嘴角，似乎是失落。
“没，本来就找不到，”她笑，“最近打扰你们了。”
她这么说，元世世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好，朋友私事不便多过问，只是钟韫这副样子，让她有些疑惑，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找呢？
钟韫转头看她，眼珠黑亮，“小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必须要来，这种感觉很强烈，所以我就来了。”
元世世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想了想道：“我带你在院子里走走？”
江南的院子还假山有流水，冬天的时候，雪是薄薄的一层，浮在湖面上，钟韫看的饶有兴致，只是受不了这种冷得刺骨的感觉，待不了一会就说要回酒店睡觉了。
元世世想今天是过年，酒店肯定也没什么人，就问她要不要在她家住，反正还有房间，只是晚上要守岁，可能睡得晚了。
钟韫家里没有这规矩，第一次听他们说起守岁，来了点兴趣，反正两人现在这么熟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十一点半，钟韫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在绝地求生中。
“这他妈哪里来的人？”
元世世笑得不行，“比我还菜。”
钟韫瞥她一眼，冷哼。
两人又来了一把，刚落到拳击馆，她手边的微信就响了起来。
元世世一看还是一个微信电话，她随手接了，拿起来喂了一声。
那边人带着笑意，压低了声音，“新年快乐。”
“啊。”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阿豫？”
“嗯，是我。”
元世世这样听他的声音，又开始觉得不一样了。
“在干嘛？”
“打游戏。”她老老实实回答。
“一个人？”他又问。
她摇摇头，“不是。”
“一起来？”
她想了想钟韫，阿豫和她又是这样的关系，可能会尴尬，就说算了。
一旁的钟韫还在等她，她不好意思道：“我先打游戏了，待会聊，你要睡了吗？”
“游戏这么好玩？”他声音有些凉。
元世世弯弯眉眼，说：“和女生的。”
对方哼哼唧唧磨了好半天才说话，“那晚上聊。”
顾长豫接过药，喝了一口水，准备挂电话。
那边人突然出声，“我怎么感觉你声音……”
他心中一颤，以为她听出来了，这么短短的几个字。
“我感觉你声音有点哑，是感冒了吗？”
顾长豫静默了片刻，心底潜藏的一丝情绪被压下。
“嗯。”
“那要记得吃药哦，还有，新年快乐。”
他收回电话，罕见的心底有后悔的情绪，他这么做，其实是在欺骗她，无论他是不是顾长豫，都是在骗她。
如果她发现了，如果她觉得自己这样触及到她的底线，如果……
顾长豫直觉不想想下去，脚边是散乱的曲谱，他心烦的把眼前这张揉成一团，掷进远处的垃圾桶。
这边钟韫看似认真玩游戏，在她电话挂了的时候，突然出声，“你男朋友？”
看到元世世红着脸否认，她笑了笑，“有空吃饭，帮你看看。”
她和钟韫熟了，故作不耐烦的转头，“打游戏了。”
-
打完游戏差不多十二点，小镇热闹的鞭炮声这边响完，那边又响，过年的气氛比之大城市浓厚许多。
钟韫同她呆在书房，随口聊到以前师以初说她跳芭蕾的事情，咬牙切齿，爱之深痛之切，她这样一个好的对手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本来是件难过的事，但钟韫说的很好笑。
“其实做什么，别人都干涉不了，你想跳什么就跳什么，总之腿是你的，关别人屁事。”她懒散的眉眼有些困意，神态是散的，话却很认真。
元世世想起来什么，跑去书架找那本相册，翻到那一页，给钟韫看她堂妹。
钟韫瞧了一眼，嫌弃道：“她小时候长得确实是……还好长大还可以。”
她抬头看了一眼元世世，勾着嘴角，“倒是你小时候也挺可爱的。”
说着，她又翻了一页，正好是小元世世和元柔在梨花树下的合照。
她刚想开口，这是我妈妈，余光却看到钟韫神色凝住。
此时的钟韫，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正奇怪，问她。
“钟韫，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几天我爸妈吵架，反正闹得很凶，我被弄得很烦也很难受，现在不在家里住，然后继续码字，希望你们不要生气，生气的话不要生气太久，TAT无故断更破坏你们的追文体验了很是抱歉，接下来会日更了，（如果没事）。
剧情进入掉马阶段，实不相瞒，谈恋爱开车的片段我都写好了，就是不到时候没法发。
再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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