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泰接过刘清的话,道:“我也这样认为,但是,我们是纪检干部,作为纪检干部,接到群众的检举信后必须全力以赴进行调查,给广大群众一个说法。”
刘清点点头,道:“这是我叫你过来的目的,我想让你带人去河阳全面调查这件事。”
杨光泰道:“请刘书记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刘清又道:“据我所知,光远同志和成林同志私交不错,希望你这次去河阳办案一定不能把个人感情夹杂到案子中。”
杨光泰一脸严肃,道:“请刘书记放心,我一定本着对党负责,对人民群众负责,绝不会把个人感情带到案子中。”
从刘清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杨光泰马上给弟弟杨光远打了一个电话,把调查组将进驻河阳调查周成林的事向杨光远做了通报,并让杨光远给安排一个僻静的地方供调查组办公。
在河阳,杨光远最佩服的人就是周成林,现在听杨光泰说市纪委成立调查组调查周成林,极为不满,愤愤不平道:“哥,你们不去查贪官污吏,却调查周县长这么优秀的干部,天底下还有公理吗?尤其在政府换届这样关键时期,如果所有人大代表都知道你们正在查周县长,将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你们考虑了吗?”
杨光泰知道杨光远和周成林的感情,也知道调查的事一旦在河阳传开势必会影响到换届工作,确切地说会影响到周成林在广大干部群众和代表心目中的威信。
但是,省纪委书记李为民亲自作了批示,他们必须予以高度重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绝对不能泛泛处理了事,必须尽快查处,并尽快把处理结果汇报。所以,他心平气和地安慰心情激动的杨光远道:“光远,你不要激动,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作为纪检干部,接到群众的检举信,我们不能不采取行动,再说了,省纪委李为民书记亲自作了批示,让我们必须对此案予以高度重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泛泛处理了事,而且要严格保密,尽快查处,并尽快把处理结果汇报。但也请你放心,只要成林同志是清白的,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他。”
杨光远本身就是纪检干部,他非常了解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所以,听完哥哥地劝慰后,他沉默了,沉默了一阵,道:“既然这样说,我绝对服从命令,马上让人给你安排办公地点。”
杨光泰道:“地点由你亲自安排,而且一定要保密,除了你,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相信你也明白,这既是组织原则,也是为了保护成林同志,以免在河阳掀起轩然大波,造成不良影响,影响到你们河阳即将召开的人代会。”
杨光远马上明白了哥哥的良苦用心,道:“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
杨光远把调查组的办公地点安排到河阳县城郊一座小山旁的一个僻静招待所里。
调查组一到河阳就让杨光远出面从财政局把有关账目调了过来,而且在河阳的一切行动只告诉杨光远一个人,就连刘世昌都没告诉。
就这样,一场秘密调查在河阳县无声无息地展开。
调查组进驻河阳县虽然非常秘密,但华中崇还是知道了。
华中崇是通过朱琳知道的,朱琳是通过榆阳市纪委办公室主任侯成安知道。
侯成安和朱琳是大学同学,同系,但不同级,年龄也比朱琳大两岁。在学校时两个人没有任何来往。大学毕业时,侯成安有背景,直接进了市纪委,而且时间不长就升任为党风廉政建设办公室副主任,进而调到市纪委办公室做主任。
而大学毕业朱琳回到了河阳县第一中学做了教师,所以,他们之前没有任何来往。
直到朱琳考上公务员之后,他们才再度恢复联系。
朱琳是那种不仅会做工作,而且善于投资钻营的干部,进入官场之后,他很快理解透彻“朝里有人好做官”这句至理名言的真正内涵,认识到“人”的重要性。
既然意识“人”的重要性,他就要努力巴结人,巴结一切可以给他帮助的人,特别是“朝里人”,对他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来说,市里的官就是“朝里人”,是可以左右他命运的贵人,于是,他就想起了在市纪委党风廉政建设办公室做副主任的老同学侯成安,他就召集了一伙多年没有联系的老同学,搞了一个同学联谊会。
当然了,侯成安也出席了那次同学联谊会。
就是在那次联谊会上,朱琳和侯成安重新套上了交情,再次团结到一起。
华中崇指使汪思继给省纪委写完检举信后就开始坐立不安,每天都密切关注着省市纪委的动向,殷勤盼望好消息的降临,盼望省市纪委派联合调查组来河阳对周成林展开调查,他好趁机浑水摸鱼,进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华中崇坚信,只要省市调查组莅临河阳对周成林展开调查,当然了,最好是能对周成林进行双规或者隔离审查,那样的话,在即将召开的人代会上,周成林在广大干部群众和代表们心目中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就会失去广大干部群众和代表们的拥护和支持,自己在活动活动,让代表们手中宝贵的一票投给自己。
那时候,自己只要让手下那伙铁杆儿支持者全面展开反击,保不准就会在选举时弄出点儿什么响动来,彻底击溃周成林,给自己真的东山再起的机会。
虽说这一切都是刘世昌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事关自己的前程和未来,他不得不孤注一掷,哪怕是到头来碰的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尸首异处也要试一试,他华中崇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但是,让华中崇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两周的时间过去了,省市纪委却都是风平浪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这下,华中崇坐不住了,于是把汪思继闫丙章白灵和朱琳等心腹全部召集在一起分析原因。
他们躲在啤酒厂的内部招待所的豪华套间里一边把酒言欢一边分析。华中崇干了一杯酒后,扫了了众人一圈,首先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和不安,问汪思继等人道:“检举信寄出有两个星期了吧?”
汪思继急忙接过华中崇的话,道:“12月11日寄出去的,今天是12月25日,正好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省纪委应该收到才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华中崇一脸迷茫。
汪思继猜测道:“是不是省纪委认为这是小事,不打算调查。”
华中崇摇摇头,道:“不可能,检举信反映的问题都不是小事,省纪委不可能不管。”
“是不是周成林在省市纪委都有人,通过关系把检举信能拦截下来了,没交到李为民的手中?”白灵在一旁插嘴道。
“这也不可能,检举信是直接寄给省纪委书记李为民的,绝对没有人能拦截的了!”汪思继道。
“既然没有人能拦截的了,是不是在市里出了意外?刘清和王庆民和韦清哲可都非常欣赏周成林,他们会不会为了保护周成林,对检举信置之不理。”朱琳惶恐不安地说。
“只要检举信交到李为民的手中,通过省纪委转到市纪委,刘清王庆民和韦清哲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护犊子,把检举信丢到一边置之不理。”华中崇恨恨地说。
“要不,去市纪委打听一下?”汪思继提议道。
华中崇扫了汪思继一眼,忧心忡忡地说:“不行,这样做,要是被王庆民韦清哲和刘清他们知道了,他们就会怀疑我们,这样做只能引火烧身,自乱阵脚。”
华中崇的话让汪思继和闫丙章都陷入了沉默中,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沉默了一阵,朱琳小心翼翼地说:“华书记,我想起一个人,我们可以去问他。”
“谁?”
“市纪委办公室主任侯成安?”
“侯成安?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们是大学同学。”
听朱琳说和市纪委办公室主任侯成安是大学同学,华中崇的眼中好像看到黎明时在东方升起一轮希望,但是,他依然担心事情张扬出去后引火烧身,故此,他仍然心有余悸心有不安地问朱琳:“小朱,你实话告诉我,你和侯成安关系怎样?”
朱琳不无炫耀地说:“我们在大学里关系就很好,现在关系更不用说。”
华中崇抽了口烟,狠命吐出一个烟圈,道:“既然这样,你和侯成安联系一下看看,不过,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让侯成安起疑。”
朱琳狡黠一笑,拍着胸脯承诺道:“华书记您放心,我有办法让侯成安开口,而且不会出事。”
华中崇不相信似的扫了朱琳一眼,道:“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朱琳讳莫如深地一笑,讲起了侯成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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