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过路的行商救了。”杨月浅随口应道。
“哪位行商?可还在郢城?”徐亦霈忙问。
“怀疑我?”杨月浅望向他,淡淡的问。
“不是,他救了你,是你的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徐亦霈忙解释道,“我总得好好谢谢他,请他来喝杯水酒。”
“他说要去别处,而且不也愿意到你府里来,我没留住,他将我送进城门便走了。”杨月浅半真半假的编着借口,“世子,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很多人?怎么连个商人都不愿待见你呢?”
“有时候,难免身不由已。”徐亦霈笑了笑,还要再问,便见杨月浅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大月儿,你似乎很怕我?”
“我不是怕你。”杨月浅垂眸站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低低的说道,“是怕所有男人。”
“嗯?”徐亦霈一愣,倒是把行商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他走了过去,看着她的侧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她脸上的疤淡了许多,但依旧狰狞。
但,此时看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如薄翼般扑闪,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她比草丫还要顺眼。
哪怕,她那样的在人前落他的面子,不给他好脸色看。
“你忘记我的脸是怎么伤的了?”杨月浅察觉到他的目光,没抬眸,只是幽幽的说道,“自那以后,谁都不能靠近我,哪怕是我父亲.”
“靠近为如何?”徐亦霈疑惑的问。
他可没少靠近她啊。
虽然每次她都是躲着他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杨月浅抿了一口热茶,放下了杯子,将袖子略略挽高,冲他伸出手臂。
徐亦霈瞧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瞬间,她手臂上便浮现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看到了?”杨月浅迅速的抽回手,抬手搓了搓双臂,“这也是我抗拒成亲的原因。”
“该死!”徐亦霈低咒了一声,脸色难看,“便宜了那小子。”
“谁?”杨月浅愕然。
他这是什么反应?
“害你的小子,你早该告诉我,在舒城,我可以将他拉出来鞭尸为你出气。”徐亦霈气愤的说道。
“”杨月浅顿时无言。
鞭尸
“大月儿,你该早些告诉我的。”徐亦霈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他的话吓着,忙收敛了些,柔声说道,“我可以等,到你可以接受我的那天。”
“你?”杨月浅愣了愣。
他惯会说甜言蜜语,但,从没说过这样体贴的话。
他说的每一句情话,其实都有目的,可此时,她却莫名的觉得,他这一句是真的。
“你以后就住这霈园,我住隔壁亦馆。”徐亦霈笑了起来,体贴的说道,“你若有一天不能接受我的靠近,我便不靠近,可好?你独自在外面,终归是不太好,我也不放心,若是三年之后,你依旧不能接受我,我再安排你离开,好吗?”
这条件倒是合她的心意。
杨月浅心喜,不过,面上却还迟疑着,并没有马上答应。
他的疑心之重,她若稍稍急躁点儿,都可能前功尽弃。
“我说到做到。”徐亦霈见她犹豫,再接再励的劝,“这三年,你就是世子妃,我这屋里的事,全由你说了算,我也会倾我所有照顾你,可好?”
“你说到做到?”杨月浅显得心动的看向他,清澈如水的眸中浮现一线挣扎。
徐亦霈瞧着,满意的笑了:“军中无戏言,我若做不到,任你责罚。”
她能自愿留下,自是最好的。
“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出什么刺客?”杨月浅顿了顿,有些害怕的说道,“上次的事,很奇怪,你可查过了?那些刺客好像不是来烧船的,着火的箭烧得都不是要紧的地方。”
“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徐亦霈心里一凛,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她脸上转了转,确定她只是无心之言,这才歉意的说道,“那日是我保护不力,让你受苦了。”
“不会再有就好。”杨月浅抬手抚了抚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以为,我死定了。”
“大月儿,照你如此说,那你和宣宁侯爷”徐亦霈突然冒出一句。
“你还好意思说呢。”
杨月浅一听,不高兴的瞪向他。
“你是不是和他有过节?那次我去药市,差点儿儿被福兴给害了,阴差阳错遇到了燕以清,他当时晕迷不醒,我怕出人命,就顺手救了他,谁知,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竟然恩将仇报,跑到府里来胡说八道诬我清白,都是你!”
“所以,你和他并没有什么,他在说谎?”徐亦霈闻言,眼中一亮。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和草丫?”杨月浅背过身,冷哼一句。
燕以清这会儿会在哪呢?
她和他之间,虽没有他说的成了夫妻,可是肌肤之亲却是实实在在的,她突然有些不愿意撇清和他的关系,又不能说出来,也只好转移话题了。
徐亦霈却不知她这些小心思,只以为她在为他和草丫的事情还生气着,心里顿时一松:“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无所谓,反正名声也被你们弄臭了。”杨月浅兴趣不高。
她就是讨公道来的。
“你且在这儿歇歇,我让王嬷嬷她们过来照顾你。”
徐亦霈心头最大的刺一拔,也不计较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来的郢城,反正,她回来就是最要紧的事,于是,柔声说道。
“外面还乱着,我出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再过来,你放心,我今晚就住书房,过几日再搬到亦馆去。”
“随便你。”杨月浅应道,心里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再追问细节就好,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会露馅了。
谎言堆砌的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草丫”徐亦霈正要走,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看向她迟疑的问。
“世子做主便是,不过,若是世子舍不得她死,我这儿还缺一个扫地的丫头。”杨月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当然了,世子要是缺个会叫唤的,随时让她过去就是。”
她笃定,他一定不会让草丫死。
正好,她一时也舍不得草丫死,很多答案,还没从草丫身上挖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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