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差的朱全森就是不说话。
见他不理自己,朱妈妈走了进去,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来……
“森儿,你是军人,也是成年人,婚姻不是儿戏,你应该知道吧?”
“夫妻间有矛盾很正常,说开来不就好了吗?”
“动不动就提离婚,这对你的前途会有影响的,你心里应该清楚啊。”
“说吧,这到底是什么事惹恼你了?”
“她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批评教育就是,别真闹啊。”
前不久安喜晴到处造谣之事,朱妈妈还不知道。
以为这夫妻俩是因为生活琐事闹了情绪,所以她劝儿子也是苦口婆心。
朱全森不想说。
他觉得说出来,太丢脸了。
当年,他是那么的坚定非安喜晴不娶,甚至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以死相逼。
如今,叫他怎么说?
说他捡了一只别人不要的破鞋、说他养了一个野种,让父母宠成了心肝吗?
他是男人啊。
叫他怎么把这种事说出口呢?
朱全森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闭着眼:“妈,这日子我真的不想过了。”
“我们已经过不下去了,你就别管了行不行?”
啥?
过不下去了,就不过了?
这夫妻过日子,他以为是过家家吗?
朱妈妈火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啊?”
“这日子是想过就过、不想过就不过的吗?”
“若大伙都你这想法,民政局就是再开十个窗口,也来不及吧?”
“不说清楚,就不许离!”
这婚,不离怎么可能?
朱全森拍打着脑袋,一脸痛苦:“妈,你别管了行不行?”
“民政局再忙,多我一个,也多不了多少事儿,反正这婚我是离定了!”
朱妈妈真是快给气死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可好歹她在朱家生了孩子!
“森儿,你们离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归她。”
什么?
朱妈妈跳了起来了:“你再说一句试试!这孩子是我带大的,你说让带走就带走?”
“朱全森,除非我死,否则……否则这孩子,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给带走的!”
“妈!”
见自己妈妈发毒誓了,朱全森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妈,你别说了行不行?”
说到这,朱全森咬着牙、拧着拳,脸色漆黑,长长的吐了口气,仿佛下了艰难的决心……
“妈,丹丹不是你的孙女,更不是我的女儿,是闻家的、闻家的!”
“别人的孙女,你还要吗?还要吗?”
说到这,眼泪已盈眶。
但朱全森没有让它流下来,大口大口地吐出几口气,然后伸手拿出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人与被鉴定人非亲子关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报告,朱妈妈眼前一黑……
“妈!”
朱全森一声惨叫,刚进房间的安喜晴立即冲了进去:“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了?”
“你滚开!”
朱全森眼底一片冷漠,一把推开安喜晴,抱起地上的母亲就冲了出去……
“妈妈、妈妈,奶奶怎么啦?”
丹丹吓得大哭。
刚才她听到了,爸爸妈妈说要离婚,爸爸不要她了,让她跟妈妈走。
现在奶奶病倒了……爷爷又不在家,她怕啊!
可此时的安喜晴根本没空闲管女儿了,地上那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在她手中……
“叮铃铃”
陈家正在吃饭,电话突然就响了。
陈铭川立即拿起电话:“我是陈铭川,请问找哪位?”
“铭川,新叶在不在?”
“表叔?”
电话那头吴正南开了口:“嗯,是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病人刚刚送进来,不知她能不能来一下。”
啊?
病人?
表叔打电话来,那肯定不是小问题。
陈铭川急了:“您稍等。媳妇,是你老师的电话。”
李欣玥已经起身了,接过了电话:“老师,具体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吴正南把情况都说了:“非常严重,颅内大面积的出血,我真没把握。”
“这个人,是位老领导的妻子,你能不能过来协助我一下?”
这可是救命,哪来不行的?
李欣玥立即答应了:“我马上过去。”
“好!”
陈铭川不放心,亲自开车把李欣玥送去了医院,陈屹恒扔进了师长家。
当夫妻俩到达一号手术室门口时,看到走廊上的人,他怔住了:“朱副主任?”
此时的朱全森整个人早就呆掉了。
看到陈铭川,他双眼泪朦朦……
“求求你们,救救我妈。”
“我妈脑出血、大面积的脑出血……是我、是我害了她……”
病人是朱妈妈?
李欣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朱妈妈知道了孩子的真相?
她立即道:“朱副主任,你放心,我会协助我们老师全力抢救,一定会尽全力挽救阿姨的生命。”
“谢……谢……”
朱全森眼泪如雨丝般落下,脑子里全是他妈妈满身是血的模样……
——妈妈,你不能死啊!
——妈妈,你要死了,儿子这辈子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真到了伤心处,眼泪一滴也少不了。
陈铭川伸手搂住他,无声的拍着,此时,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李欣玥没功夫管朱全森,她已经进了手术室的后门作准备去了。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这个夜晚特别的漫长。
当晨曦照进屋里之时,李欣玥终于缝好了最后一针:“老师,快拿把椅子给我坐一下。”
“没事了,人会醒来的。”
整个夜晚手术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手术器械轻微的碰撞声。
本来是吴正南主刀的,可情况太严重。
大家觉得,做手术也没用了。
李欣玥接过了手术刀,与死神赛跑、跟阎王抢了人……
这里的人,都是医生。
谁也能看得懂情况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这一夜,他们连咳嗽都拼命忍住,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咳嗽而影响到那精细的血管缝合。
这一声落下,林雪立即把椅子递过,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奶粉递上……
李欣玥是真的累了。
一整夜,全程用意念,她的精力都有些透支了。
接过牛奶,一仰头喝下,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脸,
“小林雪,还是你贴心!”
林雪笑成了一只土拨鼠:“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这得看人心。
喝完牛奶,李欣玥看向了吴正南。
“老师,病人的麻醉没有这么快醒,先送入重症室吧。”
吴正南点点头:“嗯,这事就交给我吧。”
“铭川还在外面等着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想睡几天就睡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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