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川接着说:“我硬把她娶回来,就这么把她磨成了这样。”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在陆锦川身上看到“怯懦”这个词。
不可一世的陆锦川,短短时间内竟连说了两个“不敢”,这世上能让他不敢的事情,恐怕只能和病房里躺着的应夏有关。
方淮道:“她喜欢你那么多年,嫁给你也算是得偿所愿。”
陆锦川闭了闭眼:“她心里真正的那个人未必是我。”
方淮素来知道陆锦川骄傲,可太过骄傲却也不是好事,在对待两人感情的这件事情上,一点点的疑虑就能要了他的命。
“怎么就不是你?小时候事情作什么数?那会儿她才几岁,知道个屁的喜欢,后来遇到你才是真正的喜欢你懂不懂?”
陆锦川眯着眼,半阖的眼眸遮住了情绪,他说:“她遇见我的时候告诉我,她记了我很多年,可她口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我占用了锦程太多东西,就连应夏也是。”
方淮忍不住骂他:“本就是你应得的,女人是自己的,陆氏是你拼出来的,以前都以为他死了,结果呢,他在外面活得好好的,日子不比你过得潇洒?而你呢?受了他妈多少年的罪,就算你当初有错,早他妈还光了,现在还要替他收拾赵如一那个烂摊子。”
“媳妇娶了就是你自己的,他和应夏几岁时相处了那几天,你和应夏可是纠缠了十年,我他妈真是恨铁不成钢,换我喜欢一个女人喜欢成这样,早他妈二胎都怀上了。”
陆锦川用手捏了捏眉心,“先把事情处理完吧。”
“这都他妈什么破事儿!”他用力在茶几上一踹,茶几“嘎吱”一声,被他踹开半尺距离。
陆锦川沉默着,往事重新浮现。
陆锦川从小就不爱讲话,不爱叫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讨江西月和陆平武喜欢。
他两岁那年,江西月生了二胎,二胎出生后,情况更为严重,两人甚至很少管他。
陆平武给第二个孩子起名陆锦程,意为锦绣前程。
父母对他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啊。
可那个叫他哥哥的男孩,在七岁那年被他弄丢了,回家的时候只剩他一个人。
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不堪,手腕上戴着那根红绳。
他的父母都恨他,说他黑心,为了独占家产害死了弟弟。
可那时陆锦川才九岁,他能知道什么?
江西月,他的母亲,甚至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陆锦程死后,江西月患上了狂躁症,每天对陆锦川都是无尽的谩骂和殴打,身上找不出一块好皮。
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忍受着,一忍就是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是地狱。
也就是那一年,彻底改变了他。
等江老司令发现时,已为时已晚,陆锦川已经养成那个阴狠,偏执的性格。
江老司令把他接回大院,来来回回十多个心理医生,不过只能让他隐藏住心中的暴戾,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罢了。
他初中时就开始打架喝酒赌博,做尽了坏孩子能做的事。
他生得好家庭好,从来不乏有女生喜欢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看不到别人,直到那个小姑娘站到他面前,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她开心的把手腕上的红绳给他看。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手腕上那根,来自于另外一个人。
他还记得那年陆锦程从孤儿院回来,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孤儿院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他很喜欢,明年他还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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