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纪燕回来到医院我才知道温初玫受伤了。
昨天在超市结完账,她等我的时候,被人掳走了。
纪燕回找到她时,她躺在破旅馆的小床上,差点被几个小混混强J了。
医生说她血液里有大量镇定剂,需要休息几天才能清醒过来。
医生还说,若镇定剂量再大一点,她这辈子或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纪燕回给我陈述这些经过时,语气冰冷,盯着温初玫的眼神却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从来不曾这样看过我。
就连“贾明”也没有。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画面再多看一眼,我的心就疼的烂出个洞来。
别过脸去,我问:“是谁绑架了温小姐?”
“不知道。”纪燕回坐在床边,轻轻地揉搓着温初玫的手,低声道:“估计是岳红的人。”
“不可能吧。”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语速有点急。
意识到这句话很突兀,我便看向纪燕回,本想给他解释,昨天岳红绑了我。
但瞅到他轻柔的帮温初玫拨弄脸上的碎发,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我浑身的血都凉透了,自然也没了解释的心情。
很快我明白过来,他找上我肯定有什么目的。
我深吸一口气,问:“枭爷需要我做点什么?”
他抬头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压着我的尾音。
他投向我的目光中,似飞速闪过一抹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到他平常的冷漠姿态。
“你很聪明。”
我笑了笑,舌尖苦涩。
“这半年时间练出来的。”
说这话时,我并不是挖苦讽刺,只想表达一个事实。
却不知因此换来他长时间的沉默。
我等的有点躁,催促道:“既然枭爷没想好,我先回去,等您想好了再联系我。”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叫住我,“白月,做我的女人。”
我愕然回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则满目深情的看着床上的温初玫,眼里像是藏了一汪化不开的蜜,甜腻的叫我心碎。
一刹间,我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他担心,昨天弄伤温初玫的是岳红的人,所以他需要一个掩体,保护温初玫。
就像当初,他需要一个掩体,隐藏他的身份一样。
我虽然不晓得他跟纪家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和仇恨,但这几日我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贾明”隐藏在朝哥夜总会期间,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制造出一个出身低贱却又“恩爱无比”的妻子,给那些想利用他又忌惮他的人,送上一枚“软肋”。
那些人以为将我握在手里,“贾明”就会老老实实。
可惜,他们都被纪燕回算计了。
现在,我本可以拒绝一口拒绝,但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这个世上,最不能阻止的就是女人犯贱的心。
接着我被虎子送回海蓝湾的别墅,那是纪燕回头一次带我回去的地方,岳红就是在那跟我有了初次会面。
路上虎子似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心情差,没搭理他,他没了说话的兴致。
纪燕回是在我入住海蓝湾的第三晚过来的,我刚洗完澡,坐在顶楼阳台的栏杆上看夜景。
海风吹来,带来阵阵腥气跟刺骨的凉意,将我洁白的衣袍吹得衣角翻飞。
我浑身都冻紫了,可一点都不觉得冷。
也不知纪燕回看到这一幕想到了什么,我只听到他仓促的脚步声,还没回头看他一眼,整个身子坠进他怀里,他抱着我,跟我一起滚在地上。
“白月!”
他咬牙切齿的叫我。
我淡淡的回应,“什么事?”
跟他目光相对时,我才发现他眼睛红的可怕,迸射出的震怒像是利刃,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一回来就用这种眼神看我,说不难过是假的。
我推开他站起来准备下楼。
刚走两步,我的手腕被他抓住了,他滚烫的手心快把我的手腕融化。
“你在做什么?”他把我箍在怀里,捏住我的下巴,怒不可遏的问我。
我不知道他这股怒火从哪来的,只是看个夜景,难道还要被他限制?
或许,他是想做了,温初玫的身体最近满足不了他,所以他邪火上窜。
我单手抽开浴袍上的带子,袍子应声坠地。
“做吧。”
我赤|裸着身体站在他面前,月光给我单薄的身体镀上一层莹润的光,发丝在海风的吹拂下来回波动。
透过凌乱的发丝,我看到他眼神渐渐变冷,“你就这么贱?”
是啊,我就这么贱。
明明知道他不爱我,把我当棋子、当妓|女,我还是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眼里的冷芒又再次变得火|热,似翻滚的烈焰。
他扛着我回到卧室,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他把我扔在床上,花样百出的把我玩了个遍。
被他攻占时,我其实也很享受,只是再也没办法放飞自我的配合他,声音娇媚的喘息,面红耳赤的说着情话。
从头到尾,我一直很平静,孤独的享受自己的难过。
渐渐的他也发现我的变化,用尽办法、加大力道地逼迫我。
我再也忍不住,在他登上极致时哭了出来。
哭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心里的委屈却越发浓烈。
纪燕回从我身体里退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头看着我,一言不发。
直到他离开,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或抑是安慰我一句。
终究,还是我奢望太多。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枭爷发来的消息,他叫我打扮漂亮点,晚上跟他参加一个酒会。
收到短信没多久,虎子给我送来一套礼服。
我客客气气的接下,虎子却腻在门口没有离开。
我问他还有什么吩咐。
虎子脸色有点为难,顿了顿才说:“白月,其实枭爷心里一直有你。”
我一口干掉手里的红酒,笑道:“告诉枭爷,我会极力配合他完成任务。”
虎子有点着急还想说些什么,被我笑着推了出去。
他离开后,我一个人靠在门板,心口被什么堵着,连呼吸都困难。
纪燕回是有多怕我不好好配合他?
昨晚先把肉|体安抚我,今天还叫虎子说些违心的谎话。
到底是我蠢还是他把我想的太蠢?
下午纪燕回亲自接我,当他看到我身上的礼服时,眉头不禁皱了皱。
我知道他在不满什么。
在他身侧落座时,我解释道:“虎子送来的礼服太素了,作为一个妖艳贱|货,就该穿身上这种开放大胆的。”
其实我不愿意穿虎子送来的礼服只有一个原因,那件素淡典雅的裙子,叫我想起了温初玫。
我配不上那么优雅高贵的东西。
野鸡该有野鸡的样子。
“真不愧是跳艳舞的,对这方面很了解。”纪燕回不冷不热的回我这么一句。
我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甩了一耳光。
轿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他先下车,在我拎起裙摆准备下车时,他直接把我抱了出来。
周围虽然没什么人,但还是有门童在。
他们笑眯眯的迎接我们。
我躲在他怀里,不好意思的催促,“枭爷你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你也知道大家都看着呢。”他莫名其妙地回我这么一句。
我突然想起来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他最最深爱的女人。
进了电梯他才把我放了下来,接着,他把自己西装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
冷着脸警告道:“以后不准穿这种衣服。”
这怒意来的毫无缘由,我懒得跟他争辩,默不作声地看到电梯内壁,内壁像镜子一样光滑清晰。
我猛地看到自己汹涌的沟,在大红色的礼服勾勒下,越发幽深、白嫩,叫人浮想联翩。
总算明白纪燕回为什么生气,无非是男人的占有欲作怪。
真想的入神,突然我脑袋被纪燕回抱住,他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对着我红艳艳的唇又是亲咬又是啃噬。
他的力气这样大,吸得我舌|头跟嘴皮发麻,隐隐带着血气。
我用力的推搡他,他却纹丝不动。
直到电梯门打开时,他才缓缓收了手。
我被他吻得缺氧,头发也被他弄乱了,心底没来由地愤怒,抬手就要拧他。
身后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燕回。”
我赶紧住手,循声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个男人。
长腿阔胸,身侧挺拔,跟纪燕回有两三分相似,可他浑身散发的气势,叫人很不舒服。
纪燕回把我往身后拨了拨,皮笑肉不笑地跟来人打招呼,“二哥有何贵干?”
能被纪燕回称为“二哥”那应该是纪家人无疑了。
我记得韩恪说过,上一任枭爷有八个兄弟,虽然都被他干下去了,但兄弟的孩子应该都没死绝。
来人倒也直爽,开门见山道:“你跟红姐闹翻的事,整个家族都知道。你虽然把中东跟金三|角的生意收了回来,但纪氏的股权绝大部分还捏在红姐手里,现在红姐不见踪迹,我能帮你把她找出来。”
纪燕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回绝道:“不需要。”
说完搂着我,目不斜视地从男人身边离开。
我似乎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进入会场前我问纪燕回,“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若得罪了那位二哥,他会不会成为岳红的朋友?”
他闻言低头看我,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
那眼神像是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我知道自己又僭越了。
他的事,我有什么资格关心呢。
进入会场,因为跟纪燕回一路的原因,我饱受大家的注视,他们神态各异的目光看得我极不自在。
纪燕回牵着我站在高台上,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把现场的气氛彻底调动起来,那些兄弟们似乎恨不得现在就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我站在一侧安静的看着他,之前都没发现他口才这样好。
他的演讲到了最后阶段,突然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一眼,继而对大家宣布,“我纪燕回这一路走来,历尽千辛万苦,多谢白月的陪伴,这一生我非她不娶,下个月我将跟她举行婚礼!”
我心跳的突突的,像是要蹦出来一样激烈。
在台下排山倒海的喝彩声中,我有两三秒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但是很快我又清醒过来,这不过是纪燕回做的一个局。
看着灯光下他那张年轻又沉稳的俊脸,他明明笑着,儒雅好看,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现在仔细回想一番,当初,他以贾明的身份跟我求婚时,不也是这个表情吗。
只是那时候我根本没有留意到,还满心欢喜地问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婚礼。”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身披婚纱的那一刻。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我忘了,但我一直记得自己的欢喜跟期待。
回忆总像一把刀,猝不及防地偷袭我,一下下扎在我心上,用我的鲜血滋养它,以方便它下一次鲜活又犀利的出现。
我目光平静的扫过台下一干人,不经意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我有点不敢相信,再次看过去时,那抹身影又不见了。
可能是我眼花吧,否则怎么会在这看到韩恪呢。
他是那么讨厌纪燕回。
酒会结束后,纪燕回本打算送我回别墅,但他接到一通电话就走人了。
我无意间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知道打电话的是温初玫。
坐在车里,我不晓得是什么心情,总觉得胸口有点堵。
突然“嘭”的一声,若不是安全带,我整个人都要甩出去。
当我意识到发生车祸时,司机却没有停下来查看情况,反而变换档位,一脸凝重地对我道:“白小姐你坐稳了,咱们被人盯上了。”
我头皮轰的一下炸了,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红姐。
被撞得变形的车子在路上飞驰,司机是纪燕回的得力下属,他沉着冷静的吩咐我,“白小姐,我现在不方便,你给枭爷打个电话告知一下现在情况,请求救援。”
我说好,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双手颤了好久才把电话拨出去。
但回应我的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给虎哥打。”司机又提醒我。
昏暗的街灯下,我看到他双鬓晶莹的汗珠。
我慌忙找虎子的电话。
就在低头的一瞬,只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似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飞我头上,我还没来得及抹上一把,司机整个人倒在了方向盘上,接着飞驰的轿车撞在路边的栏杆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我被安全气囊震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还没缓过来,我身侧的车门开了。
接着冲来两个彪形大汉,粗暴地把我往下来扯。
刚才的车祸令我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我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任由他们扯拽。
就在我即将被他们塞进车里时,我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接着身侧飞驰来一辆摩托车,我整个人都被车主拽住,他把我拽上了摩托车,直接扣进怀里。
“怕了吧!”耳畔是韩恪桀骜不驯的声音。
冷冽的风打在我脸上,我才渐渐清醒过来,是韩恪救了我。
心底莫名一阵踏实,我本想问他,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哪晓得一张嘴,一大堆秽物吐了出来。
肯定是刚才的车祸把我震伤了,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我就是想吐。
韩恪一点都没嫌弃我,手臂跟双|腿把我夹的更紧了,生怕我掉了下去,而摩托车飙的更快了。
他怕我听不见他说什么,嘴|巴贴在我耳朵上吼,“坚持住。”
我难受的像是脑子要炸了似的,刚开始还能有点意识,到了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家极其简陋的卫生室,脖子上带着一个医学仪器,刚动了动就听到韩恪的声音。
“不想要命了,还敢乱动。”
我艰难张嘴,问他我怎么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杯里丢了根吸管,一边伺候我喝水一边道:“刚才的车祸伤了你颈椎,你需要时间静养,要不然会烙下后遗症。说起来,你上次车祸就纪老二撞纪燕回那次,你伤的应该也是颈椎吧。”
我吃惊的问:“上次想撞死枭爷的人是纪家二爷?”
难怪纪燕回不愿意跟纪二爷合作了。
韩恪的脸立即垮了下来,“有这心,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他放下水杯,双手插在皮裤里,又一脸鄙夷的问我,“你不是说你要走吗,怎么又不走了?纪燕回说要娶你,你信以为真了?”
我跟纪燕回之间的事很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再说了,我跟韩恪的关系也没铁到什么都告诉他的地步。
淡淡的笑了笑,我再也没说什么了。
韩恪啧了一声,不快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正准备点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十分洪亮。
我眼前一下闪过司机中弹时的可怕模样,对了,我发丝里还有司机破碎的血肉。
天晓得,我今晚经历了怎样异常生死时速。
“跑。”韩恪一把拉起我,匆匆往后面逃。
我意识到,坏人又来了。
韩恪刚拉开后门,一只脚猛地踹了进来,把他踢翻,连带着我一起倒在地上。
倒地的一瞬扯痛我的伤口,我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怎么样?”韩恪滚到我身边,将我护在怀里。
颈部的疼痛,令我眼都睁不开。
我忽然听到一个男人说话,“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板!”
睁开眼,我看到纪二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韩恪扶我站了起来,他正准备跟对方周旋,纪二爷直接操起桌上一枚点滴瓶砸在韩恪头上。
韩恪在受伤的一瞬,并没有本能的护住自己脑袋,而是将我护在怀里。
我整个人都是木的,只觉得有液体落在我脸上,是鲜血跟液体的味道。
我难受至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攥着韩恪的衣袖。
韩恪一个劲的安慰我,“没事,别怕,我在。”
他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我急的哭了出来。
忽然一道大力想把我扯走,韩恪几乎在第一时间发现。
他迅速将我捉住,用自己的身体把我搂在怀里。
“韩家私生子,你不好好当阴沟里的老鼠,竟然敢管我的事,难道你也爱上这个脱衣舞女郎了?也对,你们身份蛮搭配的。”纪二爷冷血嘲弄我们。
韩恪把我扣在怀里,精瘦的身体像大山似的伟岸。
许是疼痛,他气息不稳对跟纪二爷说:“姓纪的,有种你就弄死我,好歹我是韩将军的儿子,你看他会不会给我报仇。而你……”
他冷笑道:“你老子早被纪燕回的爸弄死了,谁他|妈管你。别以为归顺岳红,她就会把你当儿子对待!”
韩恪向来言辞犀利,他的话顿时激起纪二爷的怒意。
“打,把这条丧家犬给我往死里打!”纪二爷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话音刚落,韩恪就很主动地将我推到边上,我软绵绵的靠在墙上,颈部的疼痛想要了我命似的折磨着我。
而纪二爷的下属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韩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震耳的声音,就像敲鼓一样。
仅仅是听听那声音,我都觉得疼,更何况亲身经历的韩恪。
我冲上去,叫他们住手,他们把我推倒在地,并着我一起打。
剧烈的疼痛像石头一样砸在我身上,我不停的发出哀嚎。
韩恪吃力的爬过来,整个人像一张网似的将我护在怀里,他帮我挡了所有攻击。
他痛的发出一阵阵闷哼,还不停的安慰我,“别怕,我在。”
他一张嘴,鲜血像是腥甜的毒药,一行行的坠在我脸上,侵蚀我的心,带给我浓烈无比的愧疚跟绝望。
倏地,他剧烈咳嗽一声,整个人像座山似的倒在我身上。
纪二爷的下属像是拨弄死狗似的,将他踹开。
我被他们揪起来带到纪二爷面前,被迫扬起脖子看他。
“啧啧,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惜了,招惹上岳红。”
他从怀里摸出手机,很快拨通视频电话,我立即听到岳红的声音。
“办的不错,把这娘们的头割下来,我给你纪实百分之三的股份。”
“好!”纪二爷干脆回答,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激动。
他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给身旁的小弟,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我脖子刺来,我认命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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