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黎阳把杯子放回桌边,坐在床榻上,慢条斯理的拿起床头的金丝眼镜戴上,这才开口道:“人是我从废厂带走的。”
他有些小心机,没有说要是雇人闯进别墅把人给绑走。
秦颂倒是不怎么信他,“你怎么知道她在哪里?那些短信是你发的?”
博黎阳点头,“是我发的,但我相信,你没有把秦泰让出去。”
秦颂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光滑的地面,许是想不通是为什么吧,然后抬头看着他道:“你想要公司,何必跟白巍合作?”
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出乎博黎阳的意料,他还以为秦颂会生气的问他为什么要背叛他来着。想来,秦颂本来就不信任他的吧。
他回答道:“自然是有好处。”等了一会,他问起白牧忆,“她情况怎么样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秦颂的怒火就上来了。
“你把她带进森源山是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逃跑应该不至于去那里,为了公司你明里暗里的下绊子可以,最后竟然牵扯到她!这不是你的办事风格。如果她的手不能保住,你就把命赔給她吧。”
“一只手换我一条命?”博黎阳问。
“你的命比得过她的手?”秦颂冷声道。
博黎阳心里想着,他的命换白牧忆一只手,也是可以的。可是并不能换到。
“她的毒没有解?”
秦颂站起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她的事,你无权过问。你带走她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公司那么简单,现在你落到我手里,不肯说我也多的是方法让你说,就跟你困着郑卫东这么久一样。”
博黎阳的背叛对他而言虽然有些吃惊,但也很快的缓了过来,他早看清背叛这码事,顶多是惋惜曾一起熬夜作战过的伙伴。自问他也没有哪里亏待博黎阳的地方。
高薪也好,权利也罢。
“郑卫东?你已经把他给放出来了?想来也已经跟你说过我好白巍早有联系?”博黎阳等到事情败露的时候都没有在怕的。他忽然笑了下,“好像玩了一场过家家。那些人竟然不趁着秦泰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打击你,真是胆小啊。”
秦颂淡漠的看着他,在等着他想要的答案。
博黎阳被他看着也是照旧笑,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他才停了下来问,“你的手脚还真的快,我和白巍做了交易,白巍抓走他白牧忆是为了杀了她,我带走她是因为想救她。因为得知白巍要动手,我就坐了个顺水推舟,从中搅水。”
“你救她?救到森源山里?”
“再怎么着,也比你强。”博黎阳忽然说出这话,把秦颂气笑了。
“比我强?”秦颂现在还没有心情和他耗,白牧忆还没有醒来,她的右手也还没有保全。“你差点把她害死的事,我不会就这么揭过去。”
秦颂说完,喊道:“阿明,把他带回别墅。”
博黎阳知道他是想把自己给关起来,严打逼问什么的,折磨一番。白牧忆这次受伤,秦颂还能这样冷静的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话,他已经觉得稀奇,换做往日,这人一进来就会先给自己一拳。打个半死也不为过。
他这次再想带走白牧忆已经不可能的了。如果不给秦颂来警醒,以他雇几个人算计两下就能把人给引出去的例子,外国的那些人来,秦颂根本就没有招架的能力。
博黎阳见他要走,拿起挂着吊针的架子,作势要跟在他的后面。
保镖阿明看见他手拿架子,以为他要砸秦颂,立刻吼道,“你要干什么!”
秦颂回头,博黎阳距离自己身后三四步远,左手打着吊针,右手拿着架子,要打人?不像。
博黎阳跟他道:“我去看看牧忆。”
秦颂可能给他看?连冷笑都不给,直接当着他的面,吩咐阿明给他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带回别墅。
博黎阳也不反抗,他不喜欢做无谓的反抗。只是看着秦颂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带走白牧忆是因为什么吗?”
秦颂不语。
“因为你保不住他,知道姚家为什么不计一切的讨好白牧忆吗?因为她有价值啊。你连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只够对付对付我这些小人物了。”博黎阳上扬的嘴角充满了不屑。但很快就收敛回去,因为他也没有什么资本来说秦颂。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自己手中调查来的信息,问秦颂:“你听过--羿党?”
“不知道。”秦颂冷冰冰的回答,他只对博黎阳的前面一句感兴趣,白牧忆的价值和身份,他调查白牧忆比任何人都深的多,而博黎阳跟他谈白牧忆的身份?
“羿党起源于上个世纪初,流传下来已经一百多年,他们四处捐助孤苦孩童,以扩从党员,挖掘出每个人的天分,培养了无数优秀的人才。”
“我不是听你起来科普一个党派的。”秦颂打断他,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回去看牧忆。
“羿党十分注重血脉,他们几十年前有一个类似圣女的女子离开了他们的党教,他们找了二三十年也没有放弃寻找,不但如此,他们发展的方向也逐渐趋向于意大利的黑手党,毕竟养活那么多教员,培养人才也是要钱的。”
博黎阳不管秦颂听不听,他都在说,“现在他们找到离教的女人了,那个女人死了,但她还有一个女儿,女儿属于他们党中的人员,就跟寻找流落在外的婴儿一样,他们不辞千辛万苦,抱着势必把人带回去的决心,以及会抹掉她曾经在外的存在。”
秦颂讥讽的笑了,“这个故事不怎么精彩。”
“你可以利用你的人脉去查查英国的羿党!他们庞大到连皇室都知道,你以为?”博黎阳见他丝毫不信,心里有些理解但也生气,他刚开始也是不信,觉得白巍真的是在胡说八道。要编故事也不编的精彩点?
但他看到了,看到了白牧忆母亲的照片在那个党教的人员中。
可能几年前的网络发展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本国又是比较封闭,所以他们还不能越网,现在网络发达了,他们费了心寻到了蛛丝马迹。
“如果牧忆被那些人带回英国,你觉得那个追求完美的叫党派会怎么对她?”博黎阳看着秦颂,问了一次。
秦颂还是不信,天方夜谭,太可笑了。
“阿明,把他带回去关起来不要被他跑了,可以让永利去审审他背后还做了什么。”
秦颂这回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脑子发昏才会浪费时间听博黎阳说这些胡话。
博黎阳见他不信,上前说道:“秦颂!去调查一下有那么难吗?如果你不重视她!迟早会失去她。”
“那也轮不到你得到。”秦颂走到门外,留下了这句话。
他是真的没有把博黎阳的鬼话放在心上,他都已经计划好了,把白牧忆的失踪和秦泰被要挟转让的事,一股脑的推到白巍身上,把博黎阳留下,那个碍眼的老狐狸先解决了再说。
第二天,白牧忆从昏迷中醒来,口干舌燥的说着渴,秦颂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托起他的头亲自喂给她喝。
“秦颂?”
“是我。”秦颂抱紧了她几分道。
白牧忆喝了水,脑子才转过来,看着有些模糊的他,想伸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抬不起来手。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也是蛮模糊的,眨了眨眼睛,没有丝毫的改变,她纳闷的额了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颂捧着她的脸看。
白牧忆这才看清了秦颂,她松了一口气道,“我感觉不到我的右手,是被蛇咬的缘故吗?你怎么找到我的?那条蛇!我只是随手拨开那根挡路的树枝!忽然就蹦出了一条蛇!秦颂,它不但咬了我,还缠着我的手!太可怕了!”
她似乎还处在受惊状态,跟秦颂说着她被咬的情形。
秦颂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安慰她道,“不用怕,已经没事了,我看见博黎阳抱着你往山下跑,半路遇上。”
“博黎阳?他好像没有被咬了,还帮我吸了毒血。”说起他,白牧忆的情绪有些复杂,你说感激他吧,又是他强制拉她进山的。她恨他都来不及,还想着跟他道谢?
秦颂留意到她的神色,心里起了个心眼,白牧忆不会因为这个对博黎阳感恩?
他故意往轻了说,“他也中轻微的毒,跟着来医院检查了一下就回去了。”
白牧忆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你把他抓起来了吗?他就是抓走我的人,还把我关在屋子里好多天,虽然吃喝穿用都没有短缺,但真是太让人恼怒了,比你把我关在别墅里,不然出门还气。”
她醒来的脾气有些像小孩。秦颂观察着她心里想道。像似在跟家长告状。
“我知道,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你不把他交给警察吗?”白牧忆努力的眨着眼睛。
秦颂摸了摸她的头道,“不交,先把罪推给白巍,让他背个锅。你为什么一直眨眼睛?”
白牧忆听了就差拍手说好,但可惜她一只手拍不了,抬头看着五官清晰的秦颂道:“刚才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糊住了,我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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