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呼疼,他就没辙了。
依照吴大夫的嘱咐,他为她上了药,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这姑娘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她刚被擦干净的身子又出了一身虚汗。
男人轻手轻脚地又给她擦了一次。
姑娘在睡梦中依旧蹙着眉,他忍不住伸手想抚平那碍眼的褶皱。
姑娘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呢喃着:“王爷,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臣妾腹中孩儿真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须臾,她又说:“臣妾爱了您十年,臣妾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臣妾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从无私情。”
“孩子...放过我的孩子...王爷,你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饶了孩子好不好?孩子是无辜的啊...”
“孩子,娘对不起你,给你取名别昔,告别往昔...”
她身子颤了颤,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滴落。
傅玖临几乎以为她已经认出了自己,他拍了拍她的脸,喊她:“芳菲,醒醒。”
姑娘却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她深陷在噩梦中,无法抽身而出。
她唇瓣一翕一合,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傅玖临俯身凑近了,仔细聆听才听清楚。
她在说:“傅玖临,我恨你...”
“傅玖临,我的九哥已经死了...”
“傅玖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屏住呼吸,心脏似乎已经停了。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绝望。
那种被人拿着钝刀子把完整的心剜成一片一片,然后将其夹在烈火上炙烤,他不仅没有立场反驳,还要眼睁睁保持清醒地受着的感觉,就是这样。
悔不当初,生不如死。
床上姑娘仍在呢喃着,这次却近乎哽咽,说的是:“傅玖临,我才是你的丫头啊!”
男人再也无法克制那股上涌的血腥了,他快速地翻身下床,刚走到门口就呕出了一大口血。
守门的府丁大骇,疾言道:“王爷,您怎么了?奴才马上去叫吴大夫。”
傅玖临拦住府丁,擦了擦嘴角,摇头道:“无妨!”
“可是,王爷您...”
“此事不要声张。本王无事。”
府丁叹气,退到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在窗边站了整整一宿。
黎明之时,傅玖临才离开。
他径直去了素心阁。
白素素得了消息,喜不自胜。
立即在衣柜里寻了一件新作的衣裳,对镜描上芙蓉妆,得意不已。
看吧!
傅玖临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就算是陪了那来历不明的女人一宿又如何?天还未亮不就来寻自己了吗?可想而知,那女人定是没有将傅玖临伺候爽利。
白素素点头,对着铜镜勾出一抹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娇媚笑容。
她心想:连恶人谷的小妖女都输得一败涂地,其他的女人还妄想和她争?真是不自量力。
砰——
傅玖临一脚踹开了房门。
院内下人跪倒一地。
傅玖临厉喝:“全都滚出去!”
白素素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在那女人那儿受了多大的气啊?
她提着裙摆走到他身边,挽着男人的手,娇滴滴地开口:“临哥哥,你...”
男人大力地甩臂,将白素素直接摔倒在地。
白素素不解地望着她,有下人也被这动静吸引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动弹。
傅玖临冷眸一扫,发了狠:“都没长耳朵吗?本王说,全部滚出去!”
“是...”
“是...”
......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素素,说:“本王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白素素眨眼,心想:难道被他知道了?
白素素立马将先前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临哥哥,我不过是训了彩桃两句,谁知道她那么刚烈,转眼就出去投了井。丫头也很自责,丫头一夜未眠,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处理彩桃的后事呢!呜呜呜...你看丫头的黑眼圈,呜呜呜...”
“什么?彩桃死了?”
白素素涂满了艳红色唇脂的唇瓣微张。
傅玖临扬声吩咐人去井里打捞彩桃。
吴大夫匆匆而来,探了探鼻息后松了口气,说:“还有一口气,老夫自当竭尽全力。”
白素素脸色霎时间苍白。
傅玖临点头,他亲自上前看了看彩桃的伤势,心下已经了然。
这哪里是投井自尽会造成的伤,分明是遭了一顿暴打再被投入井中。
他转身,看向白素素,勾唇道:“素素,今夜你该能睡个好觉了。彩桃,本王自会尽力相救。”
“临哥哥,你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不必为这些事情耗费精力。不如让我去照顾彩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丫头,你睡不着,本王会心疼。来人啊,送白姑娘回素心阁。白姑娘脸色不好,你们都好生照看着,别让白姑娘出门。若是白姑娘吹风受了凉本王饶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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