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薛婉儿眉头微皱,很快眼前小乞丐的这张脸,就和她记忆中的另外一个身份重合,薛婉儿这才恍然。
“你不是……”
“对啊对啊,就是我,你总算是想起来我来啦。”
小乞丐美滋滋儿的原地转圈儿,同时也打断了薛婉儿后面的话,隐藏了她的身份。
“我也记起来了,你不是医馆开业那天的那个小乞丐吗?之前你脸上的脓疮,还是婉儿姐给治好的呢。”
楚兰调动记忆,很快也认出了她来,只是却并不知道眼前这小乞丐的另外一层身份。
“没错没错,还是丫头你聪明,哪像那个傻大个,竟然要把我给赶出去。”
一边吐槽着,小乞丐还哼哼着瞪了五味一眼。
五味跟着翻了个白眼儿,懒得跟她计较。
“你能带我先去把身上这衣裳给换下来吗?”
为了让薛婉儿想起来,她可是让石硕扒了一个乞丐的破烂衣裳换上呢,穿在身上实在是难受的很。
薛婉儿忍不住轻笑出声,亲自带着她去了后院,又让五味去烧了热水让她洗漱。
待清洗干净重新换回圣子的装扮后,辛月这才拉着薛婉儿重新在花厅坐下,那自来熟的模样,仿佛她才是这医馆的主人一般。
“婉儿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听说你画画很厉害,画出来的画像也都跟真人似的,不知道能不能也帮我画一幅啊。”
辛月笑眯眯的开口。
想到之前在宫里,辛月也曾出面帮过自己,薛婉儿便欣然应允了下来。
只是辛月要画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
在取了宣纸和炭笔来之后,薛婉儿便根据辛月的描述一笔一笔的在纸上画着。
一开始倒也还好,但画着画着薛婉儿就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尤其是当最终整个人跃然纸上的时候,薛婉儿可以更加肯定,辛月要她画的这个人,她以前见过。
不止是见过,也有着很大的交集。
此人正是当初她在惠县时,幕后以蛊虫操纵商会的多罗。
是了,多罗也是域外人,身上的穿着和辛月的打扮一模一样。
薛婉儿微微敛下眸中的惊讶,一边放下手中的炭笔,一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试探问道:“不知这画中人,跟圣子是什么关系?”
辛月正沉浸在画中,整个人就像瞬间没了兴致的小猫儿一般,懒懒的回答道:“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圣子。”
对于薛婉儿,辛月没有任何的隐瞒。
花厅外面有石硕在守着,也无人能靠近,所以辛月也不怕她跟薛婉儿的谈话被人偷听了去。
只是辛月却没料到,这医馆里有个不一般的人。
五味站在柜台后面,一边漫不经心的扒拉着算盘,一边偷听着花厅内的谈话。
“你是说……他才是真正的西戎圣子?”
薛婉儿心中的惊讶更甚,她虽然知晓辛月是女扮男装,却并不知道这里头竟然另有隐情。
辛月趴在桌子上,手指摩挲着画像,十分无奈的开口道:“是啊,他叫多罗,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只不过因为他母亲是奴隶,出身卑贱,所以哥哥他一直都没有得到阿爹的承认。后来哥哥他展现出了控蛊的天分,阿爹这才把他接回来,封为了部落圣子。”
薛婉儿安静的听辛月讲述着,很快也了解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原来他们西戎部落信封蛊神,每隔十八年部落中就会有一个人被蛊神选中,获得控蛊的能力,成为部落的圣子或圣女。
而多罗就是那个天定之人。
但就在西戎部派遣使臣来大庆的途中,多罗却突然失踪了,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为了寻找多罗,辛月也偷偷从使臣队伍离开,却丝毫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多罗的消息,反倒是她沦为乞丐一路乞讨来到了京城。
后来待使臣团进京之后,辛月这才又溜了回去,女扮男装假装圣子,进宫朝觐大庆皇帝。
“此事我也不敢声张,万一你们大庆皇帝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辛月气呼呼的鼓着小脸儿,气愤自家兄长的不负责任。
闻言,薛婉儿却是忍不住无奈轻笑。
“你既然害怕暴露身份,可为何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给我知道呢?难道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
“你要是真想告发我的话,早在那天去宫中给我看诊时就已经捅破我女儿身的真相了,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辛月一溜烟儿又换了个位置,坐到了薛婉儿身边来,双手拄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
“而且我能感觉的到,婉儿姐你身上有一种跟我同样的气息,所以我笃定你是肯定不会揭穿我的。”
辛月能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薛婉儿,除了她是个好人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她们两个才是同类。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婉儿微微挑眉,什么叫做她们身上有……同样的气息?
辛月努了努嘴角儿,说道:“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感觉,你难道没有觉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非常开心雀跃吗?”
被辛月这么一说,薛婉儿这才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顿时觉得越发奇怪了。
因为辛月说的没错,除了心情愉悦之外,薛婉儿竟然还察觉到了一丝狂热的兴奋。
薛婉儿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欢呼雀跃一般,连带着她的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狂跳。
隐约间,她甚至还能够听到一声刺耳的声响,那声音一瞬即逝,却充满了兴奋和迫不及待。
莫名的,薛婉儿心中染上了几分不安。
一旁的辛月明显没有发觉到薛婉儿的异常,依旧自顾自的看着画像,止不住的叹气。
“唉,也不知道哥哥他现在在哪里?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会欺负他?”
薛婉儿很快收回心思,听到辛月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怼了一句,“这一点你就放心吧,只有你哥哥欺负别人的份儿,又有谁能欺负的到他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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