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挤满了逛庙会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却唯独没有那张熟悉的脸。
沈缨的脑中“嗡”了一下,顿时心头一紧,急忙扒开人群四处高喊:“纹柳你在哪儿?纹柳?纹柳你在吗?”
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焦急地四下寻找,却依然不见人影。
直到她回到与青蕊等人分别的路边,等了又等,还是没见纹柳回来。
沈缨的眉头越拧越紧,无端生出几分后怕。是走散了,还是迷路了?按理说,纹柳也不是第一次来庙会,总归比较熟悉,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难道是……被人掳走了?
这个假设从沈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惊得她后背发凉。
“喂——那边的姑娘,你可是在找人?”
正当沈缨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粗犷洪亮的男音从街角传来,她抬头一看,是个卖货郎。
卖货郎冲她招招手:“是不是那个跟你一起的姑娘?瘦瘦小小,个子不高,穿着蓝色裙子。”
“对对对!”沈缨连忙应了,向他跑去,“您见过她?”
“见过!你去前头的时候,她似是崴了脚,追了两步没跟上,接着就跟两位公子走了。”
“公子?!”
沈缨顿时拔高了声线:“您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带她走的那两人长什么样?他们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喏,看到那边儿的尖角屋子没?”
沈缨赶紧踮起脚,顺着卖货郎手指的方向望去:“尖角屋子?在哪儿?”
她焦急地扭过头:“是往那儿去的吗?我怎么没……唔!”
一块巴掌大小、带着清浅香气的帕子迎面而来,准确地捂住了沈缨的口鼻。昏沉、麻痹的感觉几乎在同一时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隐约听见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
“如此,便快些带走吧。”
马车颠簸带来的眩晕感,让沈缨头痛欲裂。
她艰难地睁开眼,还未看清周遭情况,便被急刹车摔下座位。似有一人掀开帘子,粗鲁地将她扛了出去。
她被丢进一间破败的小屋,数不清的灰尘扬起来,又落下去。
痛觉催生了清醒,她听见落锁的声音和两人的谈话,其中一人正是方才那个卖货郎。
“都打点好了?”
“打点好了,明儿一早,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为何不在今晚脱手?”
卖货郎放低了声音:“京城里谁人不知广澜侯是个什么角色。这丫头在我们手上多留一晚,就是多留一份危险。”
“药效未消,饶是送去了妓馆也需待她醒来,何苦我们多跑一趟?再说,你当真以为我们侯爷会来寻她?不过是图个新鲜,没了也便没了,谁会在意一个小丫鬟的死活?”
另一人似是对药力十分放心,言语间毫不避讳:“要怪就怪这小丫头太没眼色,若是当日在府中乖乖就范,好歹还能留个全尸,哪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府中就范?留全尸?
沈缨的心中警铃大作,这人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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