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骨荒原上的传说中,过了幽水河,只要往东走,就会见到一条百米深的沟渠,是早年间一条红水河干涸形成的沟渠。
后来,这条沟渠中出现了一种诡异的蝗虫,不光样子古怪,体型也极大,最小的也有拇指大小,最大的都快赶上小鸟了。
这种蝗虫通体血红,被人们称为红蝗。
常言道,红蝗过处,寸草不留,枝叶尽空,大树余心。
在十年前,就发生过一次红蝗席卷草场的事件,结果那一年牧民只好转移到几千里外放牧……
红蝗的恐怖之处是不光吃植物,也啃食动物,袭击人。
一旦被红蝗纠缠,顷刻间便会只剩骨头渣子。
后来,据说有猎人穿越黑山大峡谷,渡过幽水河,最后在沟渠里见到了红蝗,唯一逃回来的一个告诫牧民,千万别往那条沟渠。
这条沟渠后来被命名为红蝗渠,就是为了警示人们。
谣传,在红蝗渠上游就是荒原血池,每到夏季暴雨,血池的水就会注入红蝗渠。
而在荒原血池不远处,则是一个诡异的黑铁城堡,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
诡异的是黑铁城堡的铸造之铁,历经千万年却没有一点锈蚀,着实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也没人知道黑铁城堡建于什么年代,更不知道是谁建造的……
如此一连串离奇神秘的传说,给白骨荒原遮上了一层面纱,让人无法看透。
白音告诉众人,她小时候经常听乌力罕老人讲,红蝗渠非常诡异,就连凶猛的獠兽,也不敢轻易踏入。
除此之外,红蝗渠里的地形复杂,有不少诡异的东西落脚,非常危险。
这时,荒原上的风吹的睁不开眼睛,那啸叫声不断靠近着。
众人合计了一番,为了躲避凶猛的獠兽,避开绿眼青獠人的陷阱,决定前往红蝗渠。
我扶着唐画嫣,一行人开始朝着东北方向前进,一路上鬼地獠的声音不断,听得人一阵揪心。
但走过很远的距离之后,却没见鬼地獠追来,而且也没遇上绿眼青獠人。
看来,我们成功避开了鬼地獠。
不过,我们所处的位置浓雾遮天,荒原上除了荒草的呜咽声,再无别的声响。
“不对劲,罗盘怎么乱转?”骨算子停住了脚步,看着罗盘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我上前一看,罗盘的指针就像跳舞似的,哪有一个准头?
“罗盘出毛病了,或者是这里的地磁有异常,地下有大量的磁铁矿。”二爷沉声说道。
鬼郎中鼻子里轻哼一声:“什么破罗盘,半道上就放水。”
骨算子自信道:“我这罗盘,不可能出问题。”
鬼郎中从包里翻了几下,拿出自己的罗盘,一看傻眼了,他的罗盘简直像是在推磨,一个劲转个不停,就像上了发条的钟表一般。
就在我们停步的这不大的工夫,只听不远处传来鬼地獠的啸鸣声,伴随着密集的蹄声,还有獠孽的吆喝声。
阿凡提惊慌失措道:“糟了嘛,四面八方都是獠孽和鬼地獠,我们逃不掉了。”
我让他先别自乱阵脚,这鬼地獠还没来了,就吓得哭爹叫妈,实在是不成体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能被这点儿小挫折吓倒?
阿凡提听我这么说,手里拎着他哥留下的青铜鼓,强自镇定着。
罗盘失灵,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考验,乱走,迷失在白骨荒原不说,八成会被绿眼青獠人捉住。
但是,坐以待毙更加危险。
白音想了一下说:“现在,只能凭着感觉走了,九死一生,只能死中求生。”
众人低着头,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凡提瞪了一眼骨算子:“你不是神算子,你快算一卦,我们该往那个方向走?”
骨算子一拍手,惊呼一声:“对呀,我怎么把自己的拿手绝活忘了,让我起一卦。”
他说完蹲在了地上,将骨牌有一张张铺开,点了点去,最后一拍中间的一张骨牌抽了出来,道:“就是它了。”
我接过骨牌一看,只见骨牌上绘着一只白骆驼。
“白色代表金,是西方?”我看着骨算子问。
骨算子指了指天:“白骆驼是腾格里的使者,只要能遇到白骆驼,我们就能顺利脱险了。”
我直叫命苦,哪里有白骆驼给我们带路?
白音说:“来不及了,就朝着没有鬼地獠的方向走吧。”
我点点头,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众人不断侧耳辨音,躲避着鬼地獠的声音,但是越躲却越躲了。
而且,到处雾气笼罩,不辨南北西东,天空太阳白花花的,早就晕头转向了。
忽然,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我心里一惊,急忙一摆手,招呼众人躲起来。
只见一个獠孽骑在一只双头巨獠背上,手里拿着三股钢叉,从我们身边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辛亏躲得及时,不然非暴露了不可。
这浓雾虽然让我们迷失方向,但也成为了我们的庇护,起码不会很快被獠孽发现。
白音小声说:“大家快离开,獠兽的嗅觉非常灵敏,刚才只是侥幸。”
我非常同意,还是离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几人猫着腰,快速往前摸索着,却见前方密密麻麻的的獠孽和鬼地獠。
鬼地獠有双头,也有三头,甚至还有九头的,着实让人直冒冷汗。
我一看,这哪行?
阿凡提差点儿叫了出来,我瞪了他一眼,打了几个手势,众人掉头就走。
可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之前的那个双头獠兽走了回来。
“快看,那里!”白音惊喜道。
我扭头往左一看,只见一道白影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
白骆驼!
我心中一喜,骆驼可以在沙漠里辨别方向,寻找水源和生存之地。
而白骆驼,更被誉为是腾格里的使者,这种野骆驼极少,能生存下来的,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会儿,到处都是鬼地獠和獠孽,见到白骆驼,众人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稻草不能救命,但这是一种希望,可以让人在绝望中得到安慰。
二爷看到白骆驼眉头紧皱,沉声说道:“不行,这白骆驼不寻常,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种时候出现了?”
阿凡提说道:“这还不简单嘛,这是天意,老天不想让我们死;我看还是快跟着白骆驼,兴许很快就能躲开鬼地獠,也不用去那什么骇人的红蝗渠了。”
“再不走,白骆驼就要消失了。”白音说完快步走去,她自小在草原长大,非常相信白骆驼指路的传说。
我们几人也跟了上去,二爷和三哥耳语着什么,似乎怀疑这白骆驼有问题。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黑蟒岭下遇到的白骆驼,莫非是一只?
众人追着白骆驼往前走了几百米,三哥捡起地上的一撮毛发,说道:“不对,你们看,这是骆驼毛。”
几人围在了一起,一看不由得都愣住了。
只见那撮骆驼毛,竟然是一半白色,一般褐色。
二爷沉声说道:“我猜的没错,这果然是青獠人的诡计,那只白骆驼是染色的,是想引我们上钩。”
我暗骂青獠人也忒损了,竟然想出这种阴招来,真是够邪乎,若不是二爷和三哥在此,我们怕是要全军覆灭。
白音和罪木等人听了,也各自哭丧着脸,谁能想到连一只白骆驼都是假的。
不过,就在我们踌躇不前的时候,二爷往前一指:“快看,那边有一道沟渠,是不是红蝗渠?”
白音和罪木对视一眼,二人虽然知道红蝗渠真实存在,可谁也没来过,哪知道真假?
阿凡提怪叫一声:“不好嘛,暴露了,快逃命吧!”他惊呼一声,也不管是不是红蝗渠,一溜烟往前跑去。
我往后一看,奶奶的,几百头鬼地獠往这边而来,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呀嘿呼!”只见一个青獠人怪叫一声,鬼地獠纷纷撒开蹄子,驮着青獠人和獠孽往这边而来。
我一看,再不跑就要歇菜了,一把将唐画嫣背到背上,扯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直吸凉气。
这命都快没了,那顾得了许多,众人追着阿凡提而去,拼了命往沟渠跑,没有了白骆驼,将沟渠当作了唯一的生机。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这次还就真叫我们赌对了。
阿凡提沿着沟渠跑了几十米,朝着我们挥手:“这里有雨水冲刷的凹槽,可以下到渠沟里。”
众人别着一股劲,疯了似的直奔阿凡提而去。
身后的青獠人嘶鸣不已,似乎是在威胁,可是谁他娘的管你威胁不威胁,纷纷冲到了凹槽前,一股脑儿蹲在凹槽里滑到了渠沟底下。
我们沿着渠沟快速行走着,生怕青獠人追上来。
不过,青獠人骑着鬼地獠追到了渠沟边上,张望了一阵子,破口大骂了几句,便回去了。
看来这里是红蝗渠没错了,不然青獠人怎么不追下来?
不过,我更加好奇了,青獠人难道害怕红蝗渠中的红蝗?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渠沟里冲刷槽很多,地上如乱麻似的纵横交错,走起来非常困难。
渠沟里非常洁净,看不到一棵树,一朵花,一根草,除了石头就是泥块。
也没有动物的粪便,连一只昆虫都没见到过,着实诡异的紧。
可是,人到了绝路上,那还会在乎危险?
我们现在就像敢死队,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却不能退步,只能前进。
沿着渠沟走了大概有半里地,再没有听到獠兽的声音,众人停在了一处山坳里,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唐画嫣嗅了嗅鼻子,问我:“什么味道,怪怪的。”
我眉头一皱,什么也没闻到,问其他人都没发觉异味。
唐画嫣站了起来,看向了沟渠一边的山崖:“怪味来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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