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爵大约是真怒了,他用力抓住明若清的手腕,把她逼到墙上,俯身紧紧盯着她,一双眸子在她脸上逡巡,仿佛要看出些什么。
她本以为他要为华晓戎出气,再不济,也会出手给她两巴掌。
谁知,他竟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题:“刚刚在她面前,为什么这么做?”
明若清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自己主动亲他的模样。
她垂下眼眸,隐藏住眼里的种种情绪,唇角浮起一抹甜笑。
“华晓戎喜欢你,家里谁都看得出来,我不想让她抢走你。”
他慢慢地松了手,她撒谎。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无情地戳穿她的谎言。
可到最后,他仍旧选择了欺骗自己。
也许,昨晚那声“周空溯”,只是自己的幻听。
又或者,就算她喜欢周空溯又怎样?他可以派人找到周空溯,悄悄把他关起来,让她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个男人。
明若清心里上下起伏不定,总觉得这会儿的厉斯爵,让人有些害怕。
他该不会看出自己的心虚了吧?
她低着头胡思乱想,忽然身子沉进了他怀里,他抬手抱住了她。
明若清的小脸贴在他胸口,听到了他喑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最好保证你此刻说的话,是真的,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明若清暗自松了一口气,好险他没看出什么。
她温顺地环住他的腰,越发小鸟依人。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厉斯爵扬起唇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没有原则,这么轻易就原谅别人了?
“那——晓戎的派对,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我是真心想把这场派对办好。”也是真心想借这场派对,讨他欢心,她好安安稳稳地继续坐好厉太太的位子。
“她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他语气顿了顿,轻声道,“对她,别太过火。”
明若清听明白了,就是让她凡事都让着这位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呗。
“明白。”她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好了,早点休息。”厉斯爵拉开门,准备出去。
明若清伸手抓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微微挑眉。
明若清低下头,一脸难为情:“家里佣人都在议论,说你跟我吵架了,你要是再去睡客房……”
“我睡沙发。”他留了下来,却不如她所愿。
明若清眉头微蹙,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劲。
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顺着她,却又和她保持着疏离。
厉斯爵说睡沙发,竟然真的就躺在沙发上了。
他长手长脚,在沙发上躺着并不舒服,半夜总是翻来覆去。
明若清默默凝视着他,半晌,赤着脚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轻轻推了推他。
“回床上睡吧。”
他淡淡道:“快睡吧,天快亮了。”
温柔的冷漠。
她心里有些难受,低着头轻轻答应了一声,刚要起来,忽然被他捉住手。
黑暗里,厉斯爵有些恼怒地盯着她,语气充满嘲讽:“你可真有本事,总有办法让男人怜香惜玉。”
他就是犯贱!
就是见不得她一副受了委屈小媳妇的模样!
也不等她回应,他咬着牙,抱起她朝床上走去。
一大早,姚兰悄悄出现在卧室门口,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仔细聆听。
在她身后,赵健小心翼翼地靠近,同样贴在门上,满脸疑惑。
“你在听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姚兰一大跳,她瞪了面前放大的脸一眼,用力揪着赵健的耳朵,小声教训:“你想吓死我啊!”
赵健疼得露出一排白牙,连连求饶:“疼……真疼……快松手……”
姚兰哼了一声,把赵健拖到花园里,没好气地问:“我问你,我住院的这段日子以来,先生跟小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华晓戎,厉斯爵的态度似乎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不定,看得她一头雾水。
赵健挠了挠头,小声嗫嚅:“我……我也说不清……”
“算了算了,你就是个白痴嘛,你连喜欢一个人的事都没经历过,怎么会了解感情的事?”她哼了一声。
“谁说我没喜欢过女人?我喜欢……”赵健急急说到一半,忽然不吭声了。
“你喜欢谁?你倒是说啊!”姚兰瞪大眼睛。
他张了张嘴,气得用力推开她,扭头跑了。
“你跑什么啊?”姚兰气得翻白眼。
在明若清的推动下,派对的事终于有了眉目。
宾客名单是华晓戎提供的,除了有她从小就认识的一圈朋友之外,她还贴心地加上了明雅恬。
“听说她是你的妹妹,跟我年纪相仿,大家见面了也能多聊聊。”华晓戎笑得一脸无害。
“你喜欢就好。”明若清微笑着让人去照办。
“对了,”华晓戎眨了眨眼睛,笑着说,“礼服还是趁早准备吧,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明若清勾唇一笑:“一定。”
两个女人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苗。
这场派对,与其说是欢迎华晓戎回国,倒不如说是她跟华晓戎在外人面前的较量。
上流社会从来都不缺流言蜚语。
也不知道是谁把华晓戎和厉斯爵的事捅了出去,各大周刊记者又开始绘声绘色地写故事,描述华晓戎与厉斯爵自小青梅竹马,倒是明若清像是从中插进的巫婆,硬生生逼得一对金童玉女分开。
“啪”的一声,厉斯爵重重把杂志扔在桌上,神色沉沉。
“把这几家杂志社的老板找来。”他淡淡道。
徐秘书收起杂志,忽然想起一件事:“厉总,林董事长回国了,听说他一回国,就跟季总进了办公室。”
厉斯爵并不意外,他转动座椅,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林伯伯和崇言的母亲曾经是挚友,回国来看他,合情合理。”
徐秘书聪明机灵,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有些消息,传递到位就好,该怎么判断,老大说了算。
厉斯爵收回目光,忽然有些想念那个虚伪的女人,他打了个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啊?我和晓戎在试穿派对的礼服。”明若清一只手夹着电话,一只手接过经理递过来的衣服。
“地址告诉我。”他简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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