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一战,天禧赢得十分漂亮,不但活捉了主将胡可,全擒了2万犬戎的士兵,还未损失一兵一卒。容城是座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城市,整个犬戎也不过十来万的兵马,就有两万驻守在此处,而此次完胜,使犬戎损失了近两成的兵力。更为重要的是,犬戎是个草原国家,固定的城市仅十座而已,最主要的战略城市被占领,几乎意味着失去了半璧江山,攻入王都已是指日可待了。
婷瑶看了战报后,心中得意之至,高抬着小下巴向姚天道:“姚天,以后攻城都用这一招,省时又省力。”
姚天好笑地瞧了她一眼,“没必要这么骄傲吧?听说十人去执行任务,仅某人一人受伤而归。”
婷瑶立即将下巴放低些,谦虚地道:“我只是一时不慎,以后”
两位相公立即瞪视着她,“以后怎么?”
婷瑶忙谄媚地笑笑,“以后我再也不去了,都交给你们吧!”
说到做到,等萧灵溪的第二批药送来后,大军立即开拔到巴兰城,依旧按照这种方法,很快便攻下了巴兰城。十天之内,龙瑾也如法炮制地攻下了朵城,如此一来,十座城市中已经有六座落在天禧军的手中。
看着标明了已攻陷的标志的地图,婷瑶微蹙起眉头,大军若想再往前推进,兵力有些不足了。这六座城池,为了确保能镇压住当地犬戎人的反抗,同时抵御犬戎游击军的攻击,让城池成为稳固的后方,都派驻了一万人以上的军队,实际上能调用的兵力,只有十万人,但犬戎的大元帅耶云鲁的兵马,还没真正与天禧军交过锋,这可不得不防。
龙瑾闻言后笑道:“婷瑶你考虑得很周全,我也有这种担忧,因此,我与几位将军商量了一下,暂时不再进攻了,我们就在这休整一段时间,等天犬戎人按捺不住来回击,以逸待劳,将其一网打尽。”
婷瑶的水眸亮如繁星,笑意盈盈地道:“守株待兔?这个主意真好!”其实这个懒虫是想到不用动就能打胜仗而兴高采烈。
如此耀眼的笑容让龙瑾的呼吸窒了窒,清亮的眼眸不似那日的迷茫,双唇却仍然似那日一般的嫣红,柔软的唇瓣勾起他心底的渴望。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想起与我共度的时光?龙瑾神情黯然地凝视着佳人的娇颜,眸中浮现落寞的光影。
瑾他怎么忽然情绪这么低沉?婷瑶有些不明所以、有些心疼地察觉到了龙瑾情绪的变化,明明刚才还在说说笑笑啊。
这十来天,龙瑾每天都要到她的帐内来汇报军情,汇报完后,总会坐上一阵再走,却又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让婷瑶感觉颇为奇怪,他日渐消瘦,她以为是为军事操劳所至,常劝他不要如此辛苦,有空便多休息。龙瑾总是笑着点点头,便起身告辞,背影洒落一身的寂寥。
婷瑶略一思索,小声地关切地问道:“瑾,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龙瑾抬眼迅速地瞟了瞟她,强作镇定地淡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可能是休息得少了,我先回帐内休息了。”
目送瑾离开后,婷瑶还在努力回想刚才与他的对话,是哪里措词没注意引出了他的伤心事了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凤昱便带着慕容天冲了进来,高声喧哗道:“看!我捉的小鹰,我要把它训练成雪鸢那样。”
凤昱现在不但个头长高了些,脸上的神情也没原来的幼稚,被军队磨得有了些许的刚阳之气。他上次随陈都尉押运粮草安全返回大营后,便开始随军作战,攻打巴兰城和朵城的战役都有参加,还因为头脑灵活、善于沟通、作战勇猛而升为百夫长。慕容天的性格也不似以往那般孤僻,渐渐活泼开朗了些,但他内向的性格不是一下子能改变的,一直没有独自作战,总跟在凤昱的身后跑。
自从三天前见过邪星的雪鸢后,凤昱便念念不忘要捉一只雪鸢来训练,但雪鸢的数量极少,可遇不可求,他只好将主意打到老鹰的头上。
婷瑶瞧了瞧他手中那只浑身发抖瘦骨嶙峋的小鹰,不免有点心疼,她可是很爱惜小动物的,于是告诫小昱:“它还太小了,等长大些再说吧,你现在折腾它,会把它弄死的。”
凤昱不满地哼了一声,“它以后是我与天儿联络的宝贝,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折腾它。”
慕容天突然说道:“我会训鹰,以前宫中都是用鹰传讯息,训鹰的确要从小训。”
凤昱一听,立即眉开眼笑,拉着慕容天便往外跑,“快!快点教我怎么训它。”
婷瑶受不了的大翻个白眼,刚刚她还在心中称赞小昱成熟了些,便马上说风就是雨,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夜和轩明挑了帐帘进来,有军事会议时,他们都会自觉地回避,不过两人一直觉得挺奇怪,瑶瑶为什么从不让龙瑾留宿?
婷瑶不记得有这回事,自然不会去问他们,自己中了十日欢后曾经发生过什么;而这两人没事也不愿在她面前提及龙琰,反正事已至此,她若要娶龙瑾也只能让她娶了,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直接导致这么久了,婷瑶都不知道自己犯下过什么滔天罪行。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快到晚餐时分了,凤昱和慕容天这两小家伙还没回帐,婷瑶左右无事,便到四周去找他们。
既然是训鹰,最有可能的便是北面的草场,婷瑶慢慢踱步过去,还没到便听到凤昱变声期独特的嗓音,再抬眼望去,果然,玉泉真人又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姜小昱同学。
在她还中着媚毒,但神智清醒的时候,她便故意将凤前辈结的那个心安结拿了出来,挂在自己胸前的衣扣上,与玉泉真人一同用饭时,亮给他看,可玉泉真人道行高深,只在初见时微怔了那么几秒,便如没事人一般地径自用饭,弄得婷瑶的下文都接不下去。但她不相信玉泉真人对凤前辈已经完全没感情了,于是每天都挂着这个心安结在他的眼前晃。直到有一天被凤昱不小心碰了下来,再不小心一脚踩上去,变成了扁圆形,婷瑶才不得不十分遗憾地将它收在梳妆奁中。
凤昱见她一脸神伤,便不好意思地道:“我再帮你结一个吧,娘教过我的。”坐在一旁的玉泉真人立即将目光调向凤昱,本来婷瑶还担心,玉泉真人知道凤昱是凤前辈的儿子后,会很生气凤前辈再一次背叛了她的誓言,没想到玉泉真人没有任何背叛的不悦,反而十分关心凤昱,常常在凤昱玩耍的时候,站在一旁守护。
啧啧啧,明明还爱着姜前辈,却硬要装出一副漠不关心地样子。婷瑶暗自摇了摇头,没与玉泉真人打招呼,径自走向凤昱,拍了拍他的额头。“该回去吃晚饭了,慕容天哥哥,你带上小鹰走吧,咱们别理这个小疯子。”
一说吃,凤昱立刻觉得自己饿了,摸着肚子不满地哼道:“你这女人,谁是小疯子?不就是忘了回帐内吃饭吗?好好说不行吗?”
婷瑶切了一声,忽然一只白鸽停在姜昱的肩上,细细的脚杆上绑着一支小竹管。还从来没有白鸽停在他的肩上过,凤昱万分好奇地将竹管内的小纸条取出来,展开看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
婷瑶展开字条一读,是份军情战报,朵城的守军刚抵御了一小股犬戎散兵的袭击,歼敌一千人,大胜。军情都是用暗语写成的,言简意赅,姜昱当然看不懂。
婷瑶的脑中猛地闪过一个主意,她也立即蹙起眉头道:“小昱你快去吧,帮我带个问候!”说罢猛推了他一掌,凤昱莫名其妙地皱眉看着她,婷瑶再次推了推他,含糊地道:“去吧去吧,这的事你不必理会了。”
凤昱以为是让他快点回帐内用饭,自己也的确饿了,牵着慕容天转身便跑。
婷瑶故意咬紧下唇,忧心忡忡地望着凤昱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玉泉真人施施然走过来,摸摸她的秀发,笑问:“丫头,什么事这么忧心?”
唉,婷瑶长叹一声,“刚才那只飞鸽是小昱的,他的娘亲生了重病真可怜,凤前辈一人住在谷底,虽然她自己是大夫,武功也高强,但是好似病得很重,已经无法随意走动了,能不能熬过这阵子都难说”
话还没说完,玉泉真人便紧张地问:“是什么病?她怎么可能治不好呢?”
“好象是”是啊,是什么病呢?婷瑶一边冥思苦想一边打着哈哈,要想骗过同样医术高超的玉泉真人,那还真得画个正圆,才能将慌圈住,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沉声道:“也许是摔的,毕竟年纪大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当然,这是我猜想的,鸽子带的字条只写了几个字,写不了那么多内容。”
玉泉真人一想也是,小字条最多写十来个字,不可能写得这么详细,但一想到姜辛可能遭遇不测,他的心便慌作一团,不断收缩,几乎连一刻都呆不住了。犹豫了片刻,玉泉真人便问道:“丫头,你的擒王计划大概在什么时候?我想帮昱儿的娘亲瞧下病。”
婷瑶立即装作惊喜地道:“师傅您愿去帮凤前辈瞧病吗?那真是太好了,一个月之内,我们都不会出兵,您只管去吧!要不要我告诉您地方?从这到山谷前不太远的。”
玉泉真人道了句“不用”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玉泉真人翩若惊鸿的潇洒背影,婷瑶得意地仰天长笑三声,又猛地一僵,一会玉泉真人发现凤昱好好地坐在她的营帐内吃晚饭,不就会知道她在说谎了?她忙一溜烟地跑回营帐,冲着狼吞虎咽的姜昱道:“小昱,吃完饭后不许出去,我有事找你。”又打发了亲卫去玉泉真人的帐篷处侦查,待玉泉真人动身后,再放凤昱回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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