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只见橙子在尖脑壳头上弹起来,又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才顺势滚落在胖墩脚下。后来据尖脑壳自己说,当时他只觉得一团黄乎乎的影子朝自己砸过来,整个人一下就懵了,眼前一黑,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时大家都还不知道足球是啥玩意,要不然,那一个头球绝对够得上经典!
刘疤子不仅笑,还嘲笑:“你个狗日的开什么小差,橙子都不接?”
“你狗日的故意整我!”吃了亏的尖脑壳坐在地上,心中燃烧怒火。
“你自己不专心,快点,又来了!”说着,刘疤子把又一只橙子抛给他。眼见一只橙子飞来,尖脑壳只好闭嘴,专心接住。
胖墩也觉得刘疤子是在故意整尖脑壳。
有一天正好尖脑壳不在,黄草墩他们把骷髅洞的事情讲给刘疤子听,他当时就表达出看不起尖脑壳的态度,说这个人出卖朋友,不够意思,声称早晚要给点颜色看看。同时,在谁去摘橙子这件事上,胖墩看得出,刘疤子也有些不爽。
在接第四只橙子的时候,胖墩本着适度节约的原则,提醒刘疤子:“再弄一只就行了!”
“一人一个是不是有点少?”听到胖墩这么说,尖脑壳问了一句。
“嫌少?明年李子熟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去你家摘一袋!”刘疤子在树上,手忙脚忙嘴也不闲。
“你吃得完一个?心不要太黑!”胖墩也说。
刘疤子下树之后,挑了一个最大的拿在手里,剩下的两个人一手一只,轻松愉快地结束这次劳动。虽然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但劳动之后的充实和喜悦,却依然在三个人的心里散发清香。
三人翻过围墙时,吴晓锋和狗的纠缠刚刚结束,正准备和黄草墩理论一番。
那是一只善良的狗,也是一只有分寸的狗,朝吴疙瘩扑上来的样子虽然吓人,咬上的却只是裤子,而没有让他吃皮肉之苦。
黄草墩只是想捉弄一下吴疙瘩,并没打算扔下不管。在那狗只有扑腾而没有叫声的时候,他迅速拣起一块石头向狗砸去。最终,这场人与狗的较量匆匆结束,在外部势力的干涉下只持续不到一秒钟时间。
那条狗没法不见好就收,在黄草墩的继续追打下向自己的领地逃去。
吴晓锋定下神正要同黄草墩理论,远远见三人已然凯旋,便没再多话。毕竟,享受胜利果实才是重点,其他都是插曲。
两支人马胜利会师,便躲在磨坊里去摆庆功宴,就着新鲜橙子大快朵颐。
磨坊位于上陈家潭,是一个纯粹以水为动力来磨制面粉和加工面条的作坊。台江桥上方有一个围堰,围堰里头的水经明渠导流到磨坊后,由两道水闸来引导水流的方向。闲时,通往水轮盘的水闸是关闭的,只有在磨面或者做面条时,才打开。工作时,水流由高处往下俯冲,形成一股强大的力,作用在水轮盘的叶片上使它转动起来,从而带动整套机械运行。
水轮盘和水车极为相似,直径两到三米,皆为木制。不同之处在于,水车是通过水把它带动起来,并将水从低处运到高处;水轮盘不需要运送水,只是单纯利用水的势能,通过轮轴,带动石磨或者压面机运转。开工的时候,水“哗哗”地流,轮盘“嘎嘎”地响,那满身青苔不紧不慢地旋转,一圈又一圈,碾碎了小麦,也将光阴碾碎。
一般磨坊都是上午开工的,午饭以后,偌大的房子便没了人,空空荡荡,往往成为大伙玩耍的好去处。
再好吃的东西也堵不住争强好胜的嘴。吃着橙子,大伙并没有忘记刚才的不快,吴疙瘩和黄草墩配对,刘疤子和尖脑壳单挑,嘲笑、争辩、斗气,好不热闹。
“你龟儿自己跑,还叫老子不要慌,安的是什么心?”吴疙瘩被那条狗吓得心有余悸,剥起橙子,继续向黄草墩讨说法。
“是叫你不要怕,跑起来不要惊慌失措的,你越慌狗越追,到时候你甩都甩不脱!”黄草墩的解释看起来挺合理的。
“你抓得死死的,明明就想害我!”吴疙瘩吃了一口橙子,接受不了这样的解释。
“被咬没?咬痛没?救你没?”黄草墩连续三个反问,让吴疙瘩不知如何作答,被噎得气呼呼只能咀嚼嘴里的橙肉。问完,黄草墩还嘲弄:“怕狗怕成那种样子,咬了也是白咬,熊包!”
吴疙瘩很想干他一仗,无奈却找不到像样的理由。加之狗口脱险人家确实也帮过忙,因此,只好打落牙齿朝肚皮里头咽,好一会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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