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我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仅仅是脑袋昏沉,眼眶红肿那么简单了,连魂儿都不是自己的,我定了神慌慌忙忙穿起衣裳,云娘却早已在屋前等着清点人数。
“赵音,卯时一刻就要集合,没有人告诉你么?”
我自知错了,低头回答:“知道的,只是昨夜睡得太迟才.....”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今念你是初犯,我也不深究,就罚你刷三天潲水捅微表惩戒,若是再犯,杖责二十,这袁府不比其他,在我手下做事可不准坏了规矩!”
“是”,我悻悻回了队伍,见阿冉在前排一脸讥笑,内心一阵怒气。
清点完了人数,云娘打发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便回去了,阿冉慢慢悠悠走了过来在我面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这被窝倒是舒服得很,有人竟愿意刷三天桶来换。”
我最是受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指着她说“你可别太过分了!”
没成想她双目圆瞪抬手就要打我,我伸手把她右手抓住,她又抬起左手狠狠在我脸上拂了一巴掌,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一个下贱坯子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我反驳到“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个服侍的奴婢,在大人眼里,不过也就是个婢女。”
话音刚落,身后一瓢水瞬间打湿了我的衣裳,五点的早晨,水格外的冰凉,我回头去看,竟然是老张。
他朝我泼完,语气颤抖地说:“你,你该冷静冷静了!”
阿冉见我停了下来,立马进厨房端了盆水朝我走过来,我恶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问:“我只问一句,为何这般待我?”
她毫不含糊,一盆水直接从我头顶浇灌,然后将盆一丢:“这般待你如何?你这下贱的命都是捡来的!”
旁边下人一个个从围观变成了嘲笑,唯有老张站在原地,似有叹气之意。
我微笑着俯身去捡盆,阿冉指着我骂:“可别用这阴阳怪气的表情,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全身有股难闻的腥臭,想来是从鱼桶里舀的水,我闭上眼,感受着这清晨的风和旁边讥笑,不过只是一句我是下贱的命,我就被她们当做是下贱的。
“我去做事了。”
我缓缓丢下这句话,没有再多说一句,离开了那里。
这人心最经不起践踏,你越是践踏,他就越会默默地证明给你看,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晌午过后云娘派人带来纺的秋衣,说是今年的天比往年要冷的早,是特地向大人讨的。
没想到也有我的份,倒是让我意外得很,我将衣裳叠好放在床边,决定晚上洗个澡再换,身上的已经臭得不成样了。
我特地抓紧干完活,想趁着吃完晚饭的空当沐浴,回到房间却看到床边的衣裳却不翼而飞,我寻着床找了几遍,确是不见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我连忙出了门直奔后厨房。
当我找到她时,她正与悠哉悠哉与人说笑。
见我,她还与人说笑,我心平气和问她:“你是不是拿错了我的衣裳?”
她回:“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我重复一遍问:“是不是你拿了?”
众人皆朝我们看来,阿冉起身回到:“没拿”,边说还边从兜里拿出南瓜子磕了起来。
我又问:“拿了没有?”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凌厉,她看了浑身不自在,倒是自己气急败坏起来,一把将瓜子扔我脸上吼道:“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我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问她:“拿了没有?”
她自然是受不住这个气的,当即就与我扭打在了一起,我也不甘示弱立即还了手。
云娘赶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打得面红耳赤,手上脖子上全是她的抓痕,她自然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云娘一句话没问,吩咐人将我们俩都杖责了二十,然后将我们押在堂下跪着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冉立马哭哭啼啼装可怜说:“我都不知怎么回事,她就上前对我动手,云娘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云娘问我:“可是如此?”
我摇头:“您今日发给奴婢的秋衣奴婢好好放在床头,不料却不翼而飞,所以....”
“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她拿的?”
我摇头,云娘训斥道:“没有证据你便动手,你可知错?”
我回答:“知错。”
云娘又问阿冉:“你拿了?”
阿冉依然哭哭啼啼回答:“没有,我哪里看得上她那种人的东西。”
“说实话!”
阿冉没有回答,云娘叹息片刻问我:“今日打你这二十你觉得冤不冤?”
我回答:“不冤”
“阿冉,你是大人的起居婢女,理当宽怀,何苦跟她过不去?衣裳,你还她。”
阿冉嘴里嘟囔了几句,只能点头答应到:“阿冉答应您就是。”
云娘起身对众人说到:“大家都是府中的婢女,不分长幼尊卑,一切以和气为主,切勿多生事端,惹了大人,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云娘没有偏袒她,倒是通情达理得很,我轻轻摸了身上的伤,怕是得疼个半个月了。
不过,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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