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有点儿困。”秦卿手臂撑在桌子上,支起沉重的脑袋,恹恹道。
“没事就好。天色已晚,也该睡觉了,我这就扶您去休息。”绿萼心里庆幸,上前去搀扶秦卿起身。
“不用扶,我自己走就好。”秦卿话虽这般说着,但一双眼睛却觉得沉重极了,人才刚站起来,便逼上了眼睛,摇摇欲坠向一边倒去。
绿萼连忙过去,将秦卿扶住。
按照楚子谦的吩咐,在配制的解药的时候,绿萼还在里面加入了安眠成分的药材。
绿萼搀扶着秦卿慢慢向睿宁斋的卧房走去,才刚刚走出后厨的门,便见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殿下!”绿萼看清来人,不由浑身一惊,连忙行礼。
楚子谦沉声应道,深邃绵长的目光锁在安静睡着的秦卿身上。因为安眠药的作用,秦卿睡得很安稳,像个小孩子一样依偎在绿萼的肩膀上,柔弱无骨的身子不觉激起人强烈的保护欲。
“王妃最近胃口不好吗?”楚子谦蹙起眉头,怎么看起来瘦了这么多呢?
“还,还好。”绿萼小声回答,头压得低低的,生怕楚子谦责怪她。
楚子谦想着,平日里也没听到秦卿饮食不佳方面的声音,想来是夜色昏暗他多虑了,便没再多问。
“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楚子谦侧开身子,为她们两人让开路,沉声吩咐。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绿萼愣住。
那一幕幕,仿佛踏入修罗地狱一般可怕,只要看到那紧闭的房门,便不由自主害怕得身体微微颤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只是一个奴婢,此事不了了之她也没有办法。但是秦卿,她会善罢甘休吗?
“放心,他们今日带给你们的伤害,本王一定千万倍在他们身上讨回来。”察觉到绿萼的情绪波动,楚子谦出言解释。
他不过是想要她们安心休息,不要有心理阴影罢了,她怎会想到那么多呢?
“多谢殿下!”绿萼向楚子谦恭敬地行了一礼,将满心的感激全都蕴含其中,而后搀扶着秦卿慢慢走远。
朦胧月色下,楚子谦望着那渐渐走远的修长的倒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绿萼这么一个性格温和的丫头,提起此事都是满腔的愤恨。更别提性子倔强的秦卿了,一想到等她醒来还要去劝她,楚子谦便只觉头疼不已。
楚子谦仔细回想起来,秦卿到宁王府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他却仿佛过了三五年一般漫长。自从她住进宁王府后,几乎每天麻烦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整日里尽在给她收拾烂摊子。
“秦卿呀秦卿,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安心一点儿呀。”楚子谦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无奈叹道。
楚子谦至今未想通,当初在沵凉镇,越女河边,他怎么就一时不忍没杀来了秦卿呢?
待到绿萼和秦卿走远之后,楚子谦这才迈步,向着相反的方向,朝王府的刑房走去。
刑房里,昏暗潮湿一片,角落里的水牢滴答滴答响着水声,听在耳中甚是可怖。之前被押走的那些护卫,全都被关押在此。
“王爷,饶命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逼不得已呀!”
一见楚子谦进来,之前还血气方刚的堂堂男子,竟然也不顾形象,连忙哭天抢地向他求情。
吵死了!
楚子谦蹙起眉头,抬眼望过去。只见他们一个个全都绑上了邢架,十八般刑具皆已备齐,火炉的烙铁已经烧得发红,正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
万事俱备,只等着他的到来。
看来,很了解他的作风呀!
楚子谦唇角上扬,勾起一抹轻笑。脸上的血迹仍未擦去,青丝在冷峻的脸颊上飞舞,看上去只像十八层地狱的掌刑官,笑得阴森怖人。
“殿下。”
众人向他行礼,他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径自朝着准备好的太师椅走去。
楚子谦缓缓坐下,木质的椅脚与大理石地板摩擦,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开刑的号角,听得人浑身一震。楚子谦脩地抬头,犀利的寒光从刑架上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只一眼,便有人受到了惊吓,身体不受控制得瑟瑟发抖。
楚子谦狠毒的刑讯手段在南楚可是出了名的。虽然他平日里不爱搭理朝事,但鲜有的几次插手,都是让人每次提起都不由胆战心惊。纵使是刑部里那些用刑逼供的老手,提起楚子谦,都是望而生畏。
“既然落入你手中,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便是。反正烂命一条,你拿走便是!要想然我们屈打成招,你休想!”见进来的是楚子谦,都知道情况不妙,忙有人大声出言提醒。
“呵!还真是看得起你自己?”楚子谦冷笑,“本王不要你们的贱命,也不要你们招认什么。”
今天的事究竟是谁主使的,楚子谦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哪里还轮得到他动手逼供?
“我只要,你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如千年玄冰般冰冷的四个字说出口,整个刑房都在瞬间凝固住。就连楚子谦身边的贴身侍卫,也不由背脊发凉,蹭蹭冒着冷汗。
楚子谦目光落到一旁的刑具上,眼神在上面游移,似是在挑选顺手的武器。身边的侍卫识相地很快将楚子谦目光所及之处的刑具端过来,楚子谦目的明确,从中挑选了一把最是扑通但却锋利无比的匕首。
“嗖”的一声,匕首从楚子谦手中甩出,正中对面刑架上,方才硬着骨气发话的那人的下体。匕首定在了刑架之上,而那人肮脏的下体连带着布帛干净利落地被割下,掉落在地板上,恶心极了。
“啊——”
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叫,在封闭的刑房内传开,回响声极大,仿佛处处都是他的尖叫一般。
楚子谦也不觉得厌烦,仿佛听着他痛苦的喊叫声,才稍稍有了些安心的感觉。他们将秦卿逼到惊恐与害怕得绝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还债的时候!
“就用这种匕首,将他们的下体全都给阉了。”楚子谦静静坐在椅上,眯着狭长的眸子,一字一句,冷冷吩咐,“然后,把他们的十根手指,一节一节,全都割下来。记住了,要一节一节,慢慢地割,就像凌迟一样,一片肉一段骨头这样慢慢来,本王可不想他们太早死过去。”
话音落,掌刑人便开始动手,刑房内顿时处处都是肝肠寸断的嘶喊怒骂声。
“楚子谦,你如此心狠手辣,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
一句又一句的辱骂,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楚子谦听得厌烦了,冷冷开口吩咐:“你,给我都记清楚了,究竟都是谁在骂本王。他们骂一句,家里就少一人!”
“你敢!”有人闻言怒骂。
楚子谦不搭理他,只默不作声望向他。眸光深邃,做着无声的回答。
早在那人开口的瞬间,楚子谦身边的一个侍卫,便已提笔在桌上的纸上写了一笔,自然是听命楚子谦的吩咐,在做着记录。
意识到这一点,刑架上的人纷纷住了嘴,但十指连心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纵使他们这些个烈性男儿,也忍不住大声呼痛出声。
楚子谦出手当真是狠,凌迟的手法也就算了,还专挑连心的十指下手,那种疼痛,光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
殊不知,楚子谦却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他们这双手,竟然胆敢去碰秦卿,他又怎能容忍那些手掌完好的留在这世上?
幸好楚子谦赶回来得及时,没有让他们得逞。不然,那时候挫骨扬灰的,便不止是这一双手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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