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烟。
难怪自从这个人上车之后,她就开始昏昏沉沉的,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意意赶紧捂住口鼻,紧望着前座的男人,“你不是薄司,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也没灭烟,把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车子越往前行驶,地面的路越是坑坑洼洼的,意意坐在后座,好几次被摔起又落下,而且她已经注意到,这是一条陌生却也熟悉的路,方向越来越远离市区,一种前途未知的恐慌忽然在心头放大,她实在心慌的厉害,语声厉了些,“我在问你话,你绑架我究竟图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
这时,急刹响起,意意没有防备,身子重重的往前摔去,额头砸在座椅上,疼得骨骼都在抽搐。
她这一侧的车门忽然拉开,受惊去看,惊怵的扫见男人眼睛旁边一条长刀疤,根本就来不及细看,头上忽然罩下一个黑布。
恐惧的窒息感,越渐的扼住她的喉咙。
……
迈巴赫子弹一般冲出城郊,上了高速。
南景深面不改色的将速度提到180,耳边风声鹤唳,他浑然不觉,一双黢黑的眸子里满布阴鸷。
薄司的电话打来时,他直接摁下免提。
“说。”
“四爷,我们的人在喜捷镇发现了太太乘坐的车辆,车里没有人,油也被倒空了。”
南景深退出通话界面,将定位调出来看,位置的确是在喜捷镇。
“妈的!”
“我给你发我的定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飞机开过来接我。”
话落,他将车停在高速路边,摔门下车后,点了一根烟,神色间既怒又忧,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沉稳的模样,他此时的情绪,已然濒临暴走的边缘。
三哥来过几次电话,他没接,知道三哥想说什么,他懒得听。
他就是为一个女人发疯了,那又如何。
那女人是他老婆!
薄司将南景深发来的定位放大了看,那么远的距离,还真的只能靠飞了。
谁知道对方会来个声东击西,这下寻找太太唯一的线索又断了,他这边查了路段监控,暂时还没有一点收获。
十分钟,没用到十分钟的时间,约莫在八九分的时候,私人飞机悬空在高速路上空,舱门大开,绳梯扔了下来。
南景深将烟叼在唇口上,挽高了衬衫袖子,露出精壮遒劲的手臂,攀着绳梯一脚一脚的往上蹬。
到警察局之前,南景深已经打通了关系。
他亲自坐在监控室里,面前一整面墙的分屏监控,今天意意最后消失的街道附近,他来回反复的调出来看。
一夜过去,竟然是毫无收获。
南景深未曾合眼,双眸里嵌了几条红血丝,眼底明显的青黑了一圈,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疲惫过,不止是身体,精神上的折磨好几次将他逼得燥郁。
手机有电话进来,他倾身拿在手里,接通时,身子重重的抛进大班椅,仰着头,双眸轻闭,眉心间的褶皱没有丝毫的松展迹象。
“三哥。”
“找到了。”
南景深突然睁眼,眸色幽冷,淬着碎冰般的冷意,却难掩那一丝紧张,“在哪里?”
南谨言默了默声,“我发定位给你,不过,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
意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呼吸里有股刺鼻的油漆味。
她记得被罩上黑布之后,隔着一块布料,有人在她鼻子上捂了东西,她挣扎了两下,呛进两口呼吸,之后人便再一次昏厥过去了。
意意睁眼,她躺着的地方是冰凉的泥水地,侧躺的那半边身子沾了湿重的泥土,些许黏在手背上,已经干了,稍微动动,便是连着皮肉的撕扯疼痛。
她撑着坐起身来,环顾一圈,四面都是铁墙,没有窗,她头顶有半个人身宽的小口,像是用刀搁出来的,环境算是密封,空气既不流通,还很臭。
初步看来,似是仓库。
果然,她是真的被绑架了么?
意意很怕,她试着动了动,双腿已经发麻了,慢慢的一点点收脚,忍着那阵酸麻的疼痛,将双腿曲起抵着自己。
她把自己沾了泥土的手指塞进嘴里,用力的咬着,口腔里全是泥土的味道,混着血腥味,气味冲进喉管里,她突然觉得恶心。
那些个紧绷和恐惧没有压下一星半点,反而在静谧又诡异的环境里,被愈加的放大,无形的压迫着她的脑内神经,就快要崩溃。
意意忍不了了,她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掐自己的太阳穴和人中,竭力将那股晕眩感逼走。
犹豫了一会儿,一脚踹在门上。
噹的一声巨响,整个仓库都在震颤,回荡的声音差点让耳朵嗡鸣,头顶落下的斑斑铁锈砸在她的脸上和肩膀上,意意忽然受惊,抱着自己蹲下身来,两手捧着脑袋,额头上虚汗涔涔,然而掌心却是一片冰凉。
好害怕,真的是好害怕。
缓一缓后,意意再一次站起来,艰难的吞咽一口,抬脚便踹门。
一下又一下,踹得没有停歇。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再不弄点声响出来,她怕自己还没见到绑匪之前,人就已经被逼疯了。
“踹什么踹,吵死了。”
“二哥,你给下的药剂量怎么那么轻,怎么就让那丫头醒了。”
门外有人声。
意意不知道是悲是喜,有人,既然有人,那便好办了。
“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的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意意咬牙,又一次踹门,“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次没有人回应了,但依稀有脚步声从远处过来。
忽然,门被拉开,刺目的白光突兀的洒落进来,意意下意识的偏头,闭了一眼,脸颊上蓦的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嚷嚷什么,死丫头!”
意意被打得脸颊生疼。
眯着眼睛看去,门口站着四五个壮汉,她心下一凛,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散在脸上的头发往后仰开,露出她即便是沾了泥污也藏不住美貌的小脸儿,当即就有人眼神变了,眼神靡靡的将她从头扫到尾。
“哟,长得不错啊。”
“老大,人醒都醒了,咱们也守一晚上了,怪无聊的,我看这丫头也没人来救,要不要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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