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头一次跟他说这种心里话。
陆海宁的车速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张雨欣靠在座椅上，微微闭着眼，一只手托着头，嘴巴撅着，长睫毛微微翕动，脸上的神情有些难受。
她的另一只手移到心口上，白T恤被她抓出了皱巴巴的痕迹。
“陆宝宝……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太凶了……你要是真喜欢别人了，不是不可以的……”
“没有那个可能。”陆海宁打断她的话，明知她是喝醉了，但他还依然跟她做了解释，“不要多想。”
“可你要是真喜欢上别人了……我也没办法啊……”
“不会，相信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要你。”陆海宁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她真得太没有安全感了。
他给她的远远不够。
“陆宝宝，我想小柚子了……你开快点……我要见小柚子……”
“她睡着了。”
“睡着了也要看看，今天刚来参加聚会……我就好想她……也想你……”
“你能承认我是你男朋友，我还是很高兴的，也挺……意外。”陆海宁是真得有点意外，在接到她电话的时候。
那时候，她没有喝醉，是清醒着的。
也许是出于众人的起哄，也许是出于真心，但都不重要，她承认就好。
“你生的小丫头很可爱，等你身体养好一些，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陆海宁轻声细语地问。
没想到张雨欣拼命摇头：“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好疼……真得好疼啊……”
陆海宁的心揪了一下。
他又想起了张管家说的话，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她当时甚至跟医生尽力保孩子……内疚、自责、悔恨的情绪涌上陆海宁的心头。
他连一个合格的丈夫都算不上，在孩子的事情上，他一直都是个混蛋。
陆虎隆是，小柚子也是。
“陆宝宝，不生好不好……”她可怜巴巴地问。
“嗯，不生了，乖，不生。”陆海宁连忙哄她。
她很好哄，哄着哄着就不难过了，情绪也渐渐过去。
陆海宁心里头也不愿意让她再受一次苦，不生就不生了，有儿有女，虽然遗憾，但已经知足。
在有些事情上，他是真得一辈子都没法弥补她了。
“今天见到老同学，很有意思……不过我以前学习不好，他们都不大记得我了……就光知道有人暗恋我，起哄。”张雨欣说着说着就笑了，“他们还说那时候开家长会，我家家长三年都没去过学校，嘿嘿……”
“你在意这些？”
“不在意，没什么，以后隆隆和小柚子的家长会……你会去的吧……”
“嗯。”
“陆宝宝，当你的孩子还是很幸福的。”
“当我夫人会更幸福。”
“我唱歌给你听吧。”张雨欣的心情好得很。
“你唱，我听着。”
张雨欣真得给他唱了歌。
她唱歌并不好听，甚至还经常走调，但陆海宁唇角带笑，笑着听完。
车内，很快就都是张雨欣的歌声，久久不息。
唱完了，张雨欣就睁开眼睛看向他：“陆宝宝，好听吗？”
“好听。”
“你会唱歌吗？”
“……”陆海宁的脸黑了黑，“不会。”
“哦，没情趣。”张雨欣蜷缩在座椅上，打了个呵欠，“我要睡觉了。”
“你是该睡觉了，折腾了一晚上，不累吗？”
“你嫌弃我。”
“没……”
“睡了。”张雨欣冷哼一声，闭眼睡觉。
她大概是真累了，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呼吸均匀，睡颜安静。
陆海宁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头有一股温暖的热流涌起，眼眸里也翻涌着深沉的光泽。
窗外星月沉沉，天空如墨染，笔直的马路像是没有尽头，一直延伸下去。
回到陆宅时，夜已深。
陆海宁抱着张雨欣上楼，吩咐佣人煮了醒酒茶来。
张雨欣在他的怀里动了动身子，醒了。
就在陆海宁刚想将她放在大床上时，她勾住他的脖子：“是不是到家了……”
“嗯。”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黄而暧昧，那浅淡的光晕里像是有无穷无尽的诱惑力。
张雨欣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柔软、温热的手触碰到他后颈的皮肤，陆海宁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他是禁欲太久。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在咫尺，他注视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瞳孔暗了暗，喉咙一动。
“想说什么？”陆海宁嗓音低沉。
“不想说什么，就想看看你。”她撒娇，红唇微微翘起。
“我帮你换身衣服，洗个澡，嗯？”
“一起洗吗？”
“你想跟我一起洗？”
“……”张雨欣不开口了，笑。
“你喝醉了，我不占你便宜。”他直言。
他不想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后悔。
“陆宝宝，你这么正人君子啊……”她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松，软绵绵的身子就靠在他的身上。
“我难道不是正人君子？”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等你酒醒再说，你醉得太厉害。”
这个时候的张雨欣倒有点像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撩人，妩媚，懵懂。
“唉……”张雨欣叹气。
两人对视很久。
彼此的瞳孔里是对方缩小的身影。
正在这时，佣人敲门：“陆先生，醒酒茶做好了。”
陆海宁掰开张雨欣的手指头：“我去给你拿醒酒茶。”
“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就是出去一下。”
“不行。”张雨欣干脆窝在他的怀里，不让他走。
陆海宁无奈，只好道：“进来。”
佣人一进来就看到陆太太黏在陆先生的怀里，赶紧低头，不敢多看一眼，把醒酒茶放在桌子上就跑出去了。
“把醒酒茶喝了，喝了不会头疼。”
“要喂。”张雨欣蹭他的胸口，撒娇。
“好啊，你想怎么喂？”陆海宁挑眉。
“你怎么喂小柚子的，就怎么喂我嘛……”
“我说你吃小柚子的醋，你还不承认，嗯？”陆海宁轻笑，拿起碗里的勺子，“张嘴。”
张雨欣真得张嘴。
陆海宁将醒酒茶一口一口喂到她的嘴里，他和她的眼里都是别样的温暖。
张雨欣乖乖坐在床边，任由陆海宁一口一口喂她。
醒酒茶的味道还不错，不苦，有一种淡淡的清茶香，张雨欣喝着没有闹。
“好了。”等她喝完，陆海宁放下碗，“去洗澡，身上都是酒味。”
“我要看小柚子。”
“洗完澡再看，你这样子，小柚子会嫌弃。”
“我要跟你一起洗！”
“我洗过了。”陆海宁只能哄着她。
“你是不是怕我看到你脱光光……有什么没看过的……我早就把你看光了……十八岁，我十八岁就把你看光了……你那时候好白……”
说着，张雨欣还舔了一下嘴唇。
陆海宁的眼中有几许深意，眸光暗了暗，喉咙更是一紧：“张雨欣，醉得不轻，看看我是谁。”
“陆宝宝，你也喝醉了么……”她故意捏他的脸。
陆海宁不管了，拎着她的衣服，把她扔到浴室里去。
“我帮你洗，但不跟你一起洗。我是男人，我不可能受得了不穿衣服跟你肌肤相亲，我不想你醒来后后悔，更不想听到你叫我陆禽兽。”
“陆禽兽。”张雨欣故意喊了一声。
“……”
陆海宁放好热水，把她扔到了浴缸里。
他帮她把衣服脱了。
张雨欣的身材比以前好很多，主要是该胖的地方胖了一圈，而腰肢依然纤细无比。
也不是头一次替她洗澡，陆海宁倒挺熟练。
大概是被他伺候得很舒服，洗头的时候，张雨欣就睡着了。
灯光下的张雨欣眉眼温柔，柔情似水，脸颊红扑扑的，嘴唇更是像水蜜桃一样，整个人都没有遮掩得呈现在陆海宁的面前。
陆海宁肯定有反应。
他只是克制住了。
这一折腾，等他帮她吹好头发，已经是夜里一点。
陆海宁也累了，直接躺在她的身边，临睡前张雨欣还在咂着舌头，口中在说梦话。
陆海宁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张雨欣，张雨欣。”
“嗯……”她迷迷糊糊。
“爱我吗？”
“爱……”
陆海宁满意了，又亲了她一口，这才关上灯。
……
第二天。
小柚子坐在陆海宁的怀里问了几十遍：“麻麻还不起床？”
陆海宁次次都耐心地跟她解释，她还是耐不住了，迈开小短腿往楼上跑。
她先是拍拍门，见拍不响，只好求助地看向陆海宁：“粑粑，开门。”
陆海宁旋开门把手。
张雨欣还在睡，睡姿很不雅，被子只剩下一角还在身上，睡衣也半开着，看得陆海宁喉咙一动。
“麻麻，小懒虫。”
“嗯……”张雨欣眉头皱了皱。
“麻麻，起床了。”
“嗯……”
“嘘。”陆海宁不让她喊了，“你先出去，爸爸喊她。”
“噢。”小丫头乖乖跑出去。
陆海宁走到床边，低头在她的唇上碾压亲吻，这个吻很快就落在她的耳垂边，挠得张雨欣痒痒的。
“张雨欣，起床，十点了。”
“不……”她抱紧被子。
“不醒的话，我就亲你了，亲到你醒为止。”陆海宁倒是说到做到，真得低头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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