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云见到齐蓝之前,他们还曾商议着要去小云阿姐师父的府上去瞧一瞧,一应事项发生急促,这件事情偏巧也就落下了。
但是在那之前,应该先把麻子给接回来。
“青禾,派人去世子府带句话,就说我要在望月楼请江世子赏月。”
“赏月?”青禾偏头去看外头灰蒙蒙的天,“小姐,这天乌压压的,怕不是要下雪了,你怎的……”
雕花小窗上嵌着几瓣已经残缺不堪的海棠花,色衰近死期,可是却仍是攀附得紧紧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或许她和那几瓣海棠一样,都在自欺欺人,对江昀还保留着最后那丁点希望。
“你且去就是了,另外回来的时候帮我从后院取出我一直酿的青梅酒。”
“是。”
青禾离开之后,立刻往世子府赶,谁知道途中恰好遇到要回府的凌羡,她避无可避,只能上前行礼,“凌三少爷。”
“你是……”凌羡顿了一下,仔细瞧了一下眼前丫头的眉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情儿房中的丫头?”
“是,奴婢伺候小姐多年了,只是一直待在院子中,凌三少爷怕是对奴婢没有印象。”
凌羡将袖子收紧,“你这是去何处?”
青禾知道若是自己说萧情要自己去世子府,只怕凌羡会多想也不一定,与其增加二人的矛盾,不如想法子避开。
“回凌三少爷,奴婢是去给小姐拿创伤药。”
“原来如此,你去吧。”
青禾点头,随即离开。
凌羡站在长街一端,不远处的天空像是被乌云划成两幅不同意境的水墨画,一幅惨淡,一幅明亮,而他站在明亮之处,却更能看清青禾的去向。
那分明是世子府的位置,难道萧情真的如外界所传一样,和江昀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好奇心使然,凌羡直接悄咪咪跟了上去。
青禾来到世子府门外,只见追风刚好要外出办事,见到一个不熟悉的丫头,立马问道:“你是何人?”
“那个……我是萧府的丫头,我是代我家小姐来见世子爷的。”
“你家小姐?萧姑娘?”追风发问。
这个萧情之前还和他们家世子爷拌嘴,现在又来找,真是琢磨不透。
“世子爷现在没有空,你家小姐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吧,我代为通传。”
这两日江昀的脾气难以捉摸,就连追风都不敢太过近前,更何况是刚刚才有过口角的萧情,只怕不迁怒于这个小丫头就不错了。
青禾揪着帕子,想了半晌,叹口气,“罢了,告诉你也行,小姐说明日想要请世子爷去望月楼一叙。”
哦?
追风沉吟片刻,“行,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罢。”
还没有等青禾再细问几句,追风直接走进府去了,她站在阶下,仰头入眸的是几个烫金大字。
想来江家是何等的尊贵门室,这门口的奴才都和别家的不同,大成开国之际,江家的先祖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心力,虽说到了江昀这一代,江昀并没有入朝为官,可是就凭着世子爷的这个名号就足够扬名天下了。
青禾只觉得胸口窒闷,不想再待下去,刚转过身去,谁知道整张脸都僵住了。
“凌三少爷?!”
凌羡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就在刚刚他还以为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和外界一样。
他苦苦哀求萧情,她抱出大义来说不想帮,他也不愿意为难,只是为什么转头就派身边的下人出来通风报信。
青禾心头乱做一团,这下子可坏了,怎么解释都不对。
眼瞅着凌羡转头就要离开了,她赶紧小步追了上去,“凌三少爷你且听青禾说。”
青禾拦在了凌羡的前方,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凌三少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什么叫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我在情儿的心中总归是特别的,现在看来还是输给了荣华富贵那四个字。”
凌羡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明着指说萧情贪恋富贵,可是这话青禾就不愿意听了。
她放下手来,“凌三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小姐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凌三少爷你若是不能理解,也不要再奢望其他了吧。”
“你!”凌羡没有想到就连萧情身边的丫头都这么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结。
凌羡收住气,将手负后,“那你告诉我你家小姐要你来这世子府做什么?”
“我……”青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凌羡冷哼一声,立刻抬步就要走,“你若是不说,我亲自去找她对峙。”
“凌三少爷!”青禾在身后叫住他。
凌羡回身,“算了,不必告诉我了,我没有那个兴趣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江昀不是个简单的,让她小心点,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青禾在后面连着叫了好几声凌羡都不见他有动静,她自知闯了大祸,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追风知道江昀在前厅和赵子弦议事,他在外面站了许久都不见赵子弦出来,无奈只能主动敲门,“世子爷。”
江昀看了一眼赵子弦,说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继续调查,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你多加小心,我先回去了。”
“嗯。”
赵子弦走出门来,追风立刻低头,“赵公子。”
“你家少爷近些日子心气不顺,你注意些。”
追风点头,“谢赵公子挂碍。”
目送赵子弦离开之后,追风才从外走进去,只见江昀又在案桌上作画,他犹豫着才靠了过去,“世子爷,我有事禀报。”
江昀没有抬眸,手腕却是向下压了一下,一个顿挫画纸上多了一笔多余的墨,“说吧。”
“世子爷……”追风不知道该讲不该讲,他实在是不想再让江昀烦心了,江昀有旧疾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件事他也瞒了不少人,虽说近些日子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总归是不该动怒的。
江昀迟迟没有听见他说话,忍不住放下笔抬头,“做什么支支吾吾的?有话直说。”
“世子爷,萧姑娘府上的丫头来请示,说她明日要在望月楼见你。”
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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