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苏蜜没有再去公司,挥别言轩,直接回了家。
今天知道了太多不可思议闻所未闻的事情,哪怕苏蜜也已经和苏沐泽商量好了之后的应对方法,可仓促之间,这些计划还是非常粗糙,需要再补充完善一下细节。
相比之下,倒是苏氏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有那么一个虎视眈眈的黑手在幕后盯着,就算苏氏在她手里经营的再好,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或者干脆就把苏氏直接给了苏建锋,以苏建锋的本事,苏氏不出一年必然破产。
到时候,倒要看看对方要一个千疮百孔的苏氏又有何用。
至于苏建锋,那就是个蠢货,在她这里是猪队友,到对方阵营里也未必会神起来。
猪这玩意儿,牵到北京也还是头猪。
一时间,苏蜜泄气的简直想把幕后的那个人揪出来,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是这么想,到底意难平。
这么段时间来,除了在公司是吃食堂,偶尔去外面开会出差跟对方一起吃饭,平时苏蜜都是靠馒头咸菜泡面过日子的,连泡面好搭档火腿肠都不舍得买一根。
就是为了把每一分每一毫都省下来,可结果呢?
结果可能都是白费功夫。
想到这里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什么苏氏,什么心血,只要他们一家能好好的,他们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就是了。
可想归这么想,苏蜜到底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天真。
对方如果只是想要苏氏还简单了,可从苏家的遭遇来看,对方分明是想要把他们苏家斩尽杀绝。
至于为什么没对她出手,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比较无关紧要吧?
正常看来,家里男人没了,只剩下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又过惯了富贵生活,一旦靠山没了,又没了经济来源,又不会工作赚钱,这样的女孩子会沦落到什么地方?
简直是明摆着的。
苏蜜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人的心思,简直太歹毒了。
明明天气很热,苏蜜愣是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她是连独处都不敢的。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宴南戈。
可是她和宴南戈之间,从来是宴南戈占据主动地位。
只有宴南戈召唤她,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去主动找宴南戈。
华灯初上,苏蜜凶狠的撕咬着手里的鸡腿,把鸡腿当成了那个害的苏家到这种地步的凶手,心里却不断纠结。
究竟是去找宴南戈呢?还是去找宴南戈呢还是去找宴南戈呢?
当她发现自己居然拐向去往宴南戈常住的那个小区的方向的时候,心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以她现在的状态,其实根本不能去找宴南戈。
她现在无非就是想找个人依靠,可惜,宴南戈不是那个能依靠的人。
不然难道让她跟宴南戈说她苏家的危机,让她再向宴南戈求救吗?
且不说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向宴南戈这个外人说的,就算能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再进行第二场交易?
第一场交易她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筹码,这第二场呢?难道用苏氏?
如果用了苏氏,她又何必费心费力的把自己献出去?
而且,未免给宴南戈自己太没用和得寸进尺的感觉。
得寸进尺,不管他们之前的关系怎样,只要她一表现出来,她和宴南戈之间,现在勉强保持的平衡关系就会被打破。
再说了。
苏蜜骄傲的挺直了脊背。
她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就不允许自己再软弱下去。
软弱一时,就会软弱一世。
都时候,别说在宴南戈面前抬不起头,她所做出的那些努力会全部白费功夫,就是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女人从来不是菟丝花。
她更不是。
当站到门前的时候,苏蜜的思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这几天,她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好好的理一理,把细节补充完整,和苏沐泽通气。
至于苏沐泽的房子,他们也计划好了,这个得由苏沐泽自己来。
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苏蜜的心却安稳了,随手按开玄关灯,刚想弯腰换掉鞋子,一个人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啊!”
苏蜜心脏骤缩,立刻尖叫了起来。
不管自己刚脱掉一只的鞋子,抓住抱自己的手就是死命一掐,同时抬脚对着后面可能是对方脚的地方用鞋跟用力的跺了下去。
对方闷哼一声,立刻把她放开了,苏蜜随手捞起刚放在鞋柜上的包用力朝后方甩去,高喊:
“抓贼啊,入室抢劫啊,抓贼啊,入室抢劫啊……”
喊着‘抓贼’的同时,就想往门外冲,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拉住了。
那人‘嘶’的痛呼了一声,闷声道:“别叫了!是我,宴南戈。”
被一个女人这样劈头盖脸的打,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他小时候,沈雅娴都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当然,那时候沈雅娴所有心力都放在宴临身上,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更没时间打他了。
除了秘密培训的时候被教官打过,宴南戈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外人这么打,还是一个女人。
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苏蜜惊魂未定,听到后面的人说自己是宴南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却没再叫喊。
但她还是不太敢信。
宴南戈什么人?什么身份?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私闯民宅的事情?
最关键是,这个人声音也不太像。
结果一扭头,就是宴南戈。
苏蜜顿时生气了,连日来的郁闷憋屈愤怒一扫而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我没有给你钥匙。”
最主要是,她也没告诉过宴南戈她现在住的地方啊。
宴南戈脸痛苦的揪了起来:“这很难?你刚才,太用力了。”他不过是找了个人开锁而已。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苏蜜完全没好气,打开客厅灯。
见宴南戈没回话,转头发现宴南戈身形有点摇晃:“你怎么了?你吃药了?”
“我,我可能,生病了。”
宴南戈刚把话说完,一直摇摇欲坠的身体就往一边倒了下去。
苏蜜吓了一跳,在对方倒地之前,赶紧撑住了他,这才发现宴南戈面色潮红,从鼻子里呼出的气都带着热浪,额头更是像着了火。
这人,这是生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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